範長老滿眼怨毒地在血池遠處探出了頭,猶有餘悸地瞪着周嘯那邊,眼中全是憤恨的神色。
周嘯又連結出了三道手印。
“去。”
一連打出了三座金蓮,扔進了龐大的血煞池裡邊。
金蓮入血消融,在三座金蓮的那個地方,血煞高度猛地塌陷了下去,剎那間形成了三座恐怖的漩渦,沸騰的白氣就如三座火山噴發一樣衝了起來。
手印消耗血煞的速度太快了,三道手印,一下子就讓血煞向裡收縮了幾裡之遙,留下了斑斑點點,被腐蝕的千瘡百孔的山石地面。
這種消滅的速度簡直太爽了。
周嘯一個人抵的上一萬多人幾倍的消耗速度。
更不可思議的是,手印神力在消融血煞的同時,一縷縷精純的神之能量從血池裡邊散發出來,如萬流入海一樣,不停地匯進周嘯體內。
讓他的神之力含量一點一點上漲着。
周嘯等於在煉化着血煞修行。
感受着體內越來越充盈的神之力,周嘯更來了精神。盯着遠處石碑投注在天空中的光影,學着裡邊的玄奧,艱難地將手印疊加了一層又一層,這一次他足足疊加了五層手印。
遠處艱難地向蓮臺跋涉的那頭大血魔驚恐地轉回頭,它來不及衝向蓮臺,又艱難地拖着步子想要趕回地穴那邊。
從周嘯的手印中,它感受到了致命的恐懼,想要早點趕回到老巢躲起來。
但是,它的速度太慢了。
周嘯的五重手印已經疊加完成,感覺五重疊加的手印彷彿抽光了體內七成神之力。
那麼強大的能量,讓這團手印散發出沛然的金光。
彷彿有層層蓮臺在周嘯的雙掌間綻放,天地間都充滿了九天梵唱,無邊的霞光感應手印的神聖,從上空柔和地灑下,一點一點地將血煞劫雲沖淡。
“去。”
周嘯將這道手印揮了出去。
層層疊疊的金光蓮臺沒進了血煞池裡邊。
周嘯也察覺到了這一記手印的力量實在太大,打出去後只來的及喊了一聲:“所有人都退後,快點退後。”
前邊的大魔頭突然瘋狂地嚎叫起來,感覺到了大難臨頭的危險,無奈它的速度實在太慢,甚至都來不及逃回老巢,只能憤怒地大吼狂叫。
金蓮飛速地在血池裡邊旋轉起來。
一道白光射了出來,一道紅光射了出來,緊接着又是一道藍光,一道紫光……
剎那間異彩紛呈,光焰大作。
層層疊疊的蓮臺如絞肉機一樣在血池下瘋狂絞動,整片血池形成了一個恐怖的塌陷漩渦,所有的血煞都在向裡邊涌動着,被蒸發消融。
大血池猛地向裡收縮了幾十裡之遙。
一股龐大的神之能量注入周嘯體內,讓他體內頓時充斥進了不可思議的力量,整個人神彩熠熠,拳頭一攥,骨骼嘎巴嘎巴作響。
方纔揮霍掉的神之力不僅完全補充回來,能量總量竟然有大幅度的增長,竟然向着六分神之力的目標邁進了一大步。
周圍的人一聲歡呼。
周嘯的手印可以說是血煞的天然剋星,有了這股力量剋制,他們消滅血魔頭豈不是朝夕之間。
人們順着血煞退潮的足跡追攆了上去,痛打落水狗,成片成片的刀氣追着趕着斬進血煞裡邊,也打出了不菲的傷害。
周嘯手印連連,乘勝追擊,血煞大片大片地消融,最後一直退縮到了地穴邊上,然後猛地一縮,血水爛肉全都縮回到了地穴裡邊,那個龐大的魔頭也早就跳回到了地穴老巢中。
周圍一地腐爛的碎石,山地上斑斑點點的,全是留下的腥紅血色。
空氣中滿是刺鼻的血腥味道。
地穴深不見底,就如一個洪荒巨獸張開着血盆大口,彷彿能將任何東西吞噬掉一樣。
那陣範長老就是從上空看了一眼地穴,就被吞噬進去的。
地穴裡邊散發着濃郁的煞氣味道,功力弱的人直接就被這樣的味道刺激的頭暈眼花,站立不穩。
膽小的都退到了後邊。
不過還是有好些人圍了上來,躍身到高處向地穴裡邊張望,地穴中血腥不停翻涌,根本就不知道有多深。
地面上涌出來的血煞恐怕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地下才是魔頭的老巢,裡邊的血煞怕有地面之上的十倍百倍之多。
那麼龐大的身軀,想一想就夠駭人的。
周嘯又連着疊加出了七道手印。
這下子他也感覺到吃力了,體內的神之力瘋了一樣涌進手印裡邊,彷彿無底洞一樣強行將他的力量全都拽進了出去。
周嘯一下子臉色都白了,身體一晃,旁邊的沈飛雨趕緊細心地扶住,一臉關切地看過去。
低聲問道:
“能行不?”
周嘯艱難地點了點頭,咬着牙堅持着將最後一道印決打完,一甩手將手印打進了血池裡邊。
奇蹟出現了。
那輪金光一直沉到了地穴潭底。
在這輪金光的照耀下,血池水面唰唰地下降着,幾丈幾丈地一直向地底降了下去,人們只聽到地穴裡邊絕望不甘地怒吼的聲音。 www_ttκд n_¢ Ο
緊接着,那道怒吼的聲音也漸漸的沒有了力氣,沉寂了下去。
呼
呼
呼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個地穴中的血煞能量一路降到底,被清理一空,那隻大魔頭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被金光給煉化掉了。
到最後,空蕩蕩的地穴只剩下一絲陰風往復激盪。
嗡,周嘯體內一道不可察覺的震動。
煉化掉血煞,他的神之力竟然直接衝破了六分含量那道關卡,再突破了一個大的境界。
他的半神之軀,已經變成了六分純度。
不過,這樣的能量增長別的人看不出來,好多膽大的弟子好奇地向地穴裡邊探頭,突然就見一道枯瘦的身影,正喘着粗氣,攀沿着粗糙斑駁的洞壁,一點一點攀爬上來。
不正是方纔已入魔道的範長老。
衆弟子吃驚中呼地一聲散開,範長老從地穴中一躍而出,跌坐在地穴邊上,雙手駐地,不停地喘着粗氣。
頭髮全白了,斑駁的一頭銀絲。
臉上全是疲憊與憔悴,皺紋密佈,彷彿蒼老了幾十年。
衆弟子圍在周圍,指着範長老議論紛紛:
“看,他眼裡沒有血色了,恐怕是從入魔中恢復過來了。”
“魔頭都被消滅,他當然就會清醒了。”
“看次可都是周嘯救了他,若是沒有周嘯的手印神通,怕這位長老就已淪落爲魔的附庸,永世不得脫身吧。”
衆弟子一點一點地圍了過來。
一個弟子大膽地問道:“範長老,你現在沒事了吧。”
範長老擡起頭,眼中一絲清明,分明是理智完全佔了上風,他痛苦地搖了搖頭。
衆弟子向前圍的更近了。
範長老眼中光芒驀然一縮,突然疾若閃電躍身而起,直直地向着周嘯方向猛衝了過去,凌空一掌印下。
掌印彷彿將虛空都打的塌陷了下去。
嗶剝的爆炸聲如爆竹一樣不絕於耳,塌陷的空間處緊接着又有其它能量涌入,刺耳的銳嘯嗡鳴將周圍的人震的氣血翻涌震盪。
這一掌太突然,所有人都促不及防,齊齊哦地一聲驚呼。
砰,一掌打中周嘯的胸膛。
周嘯的身體狠狠地被擊飛了出去,砰地撞倒在後邊的衆弟子身上,壓倒了一大片。
如果不是周嘯方纔突破了六分神之力,神力暴漲,恐怕這一掌就將他打的腸穿肚爛了。
衆弟子們一片大譁。
不知道範長老這是在發什麼瘋。
範長老的身形電轉,向着蓮臺方向直衝了過去,一路上將一羣弟子給衝的七零八亂,還有兩個弟子攔路,被他直接一爪透胸抓死,血淋淋的屍體扔到了後邊。
僅一閃身,就衝出了十餘里山路,電光火石般搶向那邊的傳送蓮臺。
被救了之後,他竟然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打人搶蓮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