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嘯又一次感覺到每一個細胞都要爆炸的痛苦。
他的肉身精勁都有些支撐不住。他的皮膚都絲絲皸裂,細密的血絲不停地浸出身體。
周嘯知道這裡已是自己的承受極限。
“給我挺住。”
周嘯暗暗咆哮。
越痛苦,往往意味着越強大。越痛苦,也就等於收穫會越大。
混沌能量感應到身體上的壓力,再次浸透出來,如小溪一樣流淌漫灌,修復着乾涸的肉身,在混沌能量的滋潤下,周嘯體內淡藍色的電弧緩緩變大着。
電弧變大一分,周嘯就輕鬆一分。
周嘯感覺自己又漸漸有了力氣,他終於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不屈地挺立在重重的海壓下,閉着雙眼感受着讓人窒息的壓力。
肉身精勁仍然在不停地增長着。
不知過去了多久,轟,淡藍色的電弧彷彿匯聚成一條小溪,汩汩地在周嘯體內遊走起來。
這時的肉身精勁,竟然比方纔強大了好幾倍。
好強大。
周嘯狠狠地一攥拳,一個後空翻躍身而起,他做出那麼大幅度的劇烈運動,竟然都絲毫沒有阻滯感。
周嘯狂熱地再次試驗,在重海里邊上下翻滾,如游魚一樣肆意縱橫。這些動作做下來,竟然與在外界的虛空中一樣。
那麼沉重的重力,在肉身精勁的力量下已經感覺不到了。
周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鬆快,周嘯興奮地雙拳攥緊。
現在他的肉身精勁,如果以外界那些人的界定來看,恐怕足以達到八重、甚至九重境界了吧。這麼強大的肉身力量,在海石府裡就是傳說。
周嘯眼中全是熱望:“我到要看看,我的肉身極限在哪裡。”
周嘯又毅然邁步走向重海深處。
每深入幾十裡,重海的重壓就會增加到一個恐怖級數,每隔幾十裡,周嘯就會被壓榨到極限,周嘯藉助這樣的極限重壓苦苦修行。
他體內的淡藍色小溪不住地匯聚壯大。
到後來,周嘯也不知自己突破幾次極限了,他的身體一次次破而後立,肉身精勁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強大,再到後來,淡藍色的小溪已經充溢進周嘯的每一個細胞,周嘯舉手投足間,體會到的都是天神下凡一樣的神威之力。他一拳就可以將重海擊出幾百丈高的大海嘯。
難道我都修入十重肉身精勁了?
周嘯看着自己那一拳的力量無比振奮。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肉身精勁的增長到了一個極限,無論周嘯再怎樣增加重力強度,那些淡藍色的精勁能量都不再有半分變化。
周嘯又向重海深處走了好遠,最終不得不頹然承認,他的肉身精勁力量修到了巔峰瓶頸,如果沒有一個大的突破,恐怕就將永遠止步。
但是,重海機緣如此難得,周嘯怎能甘心。
我現在是先天層次的肉身,這個肉身的極限是十重精勁。如果我能突破到金丹期呢?我不就能成就金丹境的肉身,用金丹的肉身再接着修行,我不就有可能突破十重精勁這個極限。
到那時,我會不會都有可能突破到十二重肉身精勁?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周嘯心裡一下子亮堂了許多。
嗯,下一步煉化妖丹,修行功力。
我手裡還有兩顆半初階金丹,兩顆中階金丹,一顆高階金丹。而高階金丹,一顆的能量就足以頂的上一百顆初階金丹。
周嘯極爲得意。
他的收藏如果說出去,恐怕會在天乙宗引起一場轟然地震。
天乙宗全宗的財富全都綁起來,再加上整個大秦帝國的財富,也比不過周嘯這些金丹的一半價值。
周嘯眼中全是堅毅的神色:有這麼龐大的能量支持,突破金丹再困難,我也定能一鼓作氣,直接衝關。
周嘯深吸一口氣,坐在重海深處,就這樣又進入到了一輪艱苦的修行之中。
馬寨主衆人在外邊一等就是一個多月。
這麼久了,重海里邊毫無動靜,幾十位強者盼的望眼欲穿,周嘯卻連個影子都沒有讓他們捕捉到。
馬寨主等的都快要眼藍。
那些金丹大妖們都是他的手下,都好說了,那兩個元嬰強者,人家可是府城的軍務長,俗務纏身,平時忙的很,在這裡毫無怨言,一陪他就是一個多月,這是多大的人情。
該死的周嘯,怎麼還不出來。
不行,這樣死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馬寨主心焦中突然想到一個月前怨氣沖天的赤木嶺,他眼睛一亮,一揮手將井木犴叫到身邊,壓低了聲音吩咐道:“去,將赤木嶺的那位副會長想辦法請來,就說我有事情麻煩他。”
……
這一個月中,周嘯進入到了一種深度修行的狀態。
真火嗤嗤聲中燃進妖丹內部,將其煉化成最精純的能量,再被周嘯貪婪地吸收。
兩枚半初階妖丹全都煉化了。這麼龐大的能量,足夠一個普通人從蛻凡期直接衝到先天頂峰,可是對於現在的周嘯來說,這些能量注入丹田,功力幾乎沒有看到什麼變化。
周嘯狠了狠心,又將兩枚中階妖丹煉化了,這已經相當於又注入二十枚初階金丹的能量,可讓周嘯抓狂的是,他依然沒有觸摸到金丹那道壁障。
周嘯牙都咬緊了,不是還有一枚高階妖丹呢嗎,那可相當於一百枚初階妖丹。
周嘯一狠心,將那枚高階妖丹也一點一點地煉化掉。浩瀚如海的能量汩汩注入周嘯體內,不知過去了多久,這枚高階妖丹也被完全煉化,可是,周嘯竟然依舊沒有突破。
周嘯都快要瘋了。
這麼多能量,甚至都足夠別人突破幾個來回了吧。周嘯卻僅是觸摸到了金丹境的邊緣。
周嘯真是鬱悶,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形態很變態,也沒有想到會變態到這種程度。
現在他手裡已經沒有修行資源了。
如果再多一枚高階妖丹,可能我就能突破了。
可是,我沒有啊,我手裡積攢的東西已經全都被我揮霍掉了。下一步怎麼辦,功力無法突破,再深入重海練體試試?
周嘯還在轉着念頭呢,就在這時心中警兆突生,他霍然睜開眼,就見離他幾十丈遠的遠處,一個滿臉絡腮鬍須的大漢正邁着大步走向他,然後站在幾十丈外,隔青黑色的海水,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那大漢一頭綠色短髮,幾乎根根立起,身材壯實卻極爲勻稱,流線形的肌肉線條,裡邊蘊含着驚人的力量,舉手投足間,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
周嘯狠狠地一皺眉,他從這大漢身上嗅到了一種可怕的味道。
大漢這身力量,恐怕要比那兩個黑紅大漢強大幾十倍。
周嘯又驚又疑,緩緩站起。
重海深處,突然有一個這樣的強者出現在面前所爲何事?他是誰?是針對我特意過來的嗎?
對面的綠頭髮大漢也吃驚之極。
這是哪裡,這裡已深入重海八百多海里了,這裡的重力鋪天蓋地,孔龍那樣的大獵師,若是走進這裡,恐怕一瞬間都會被壓到暴體而亡,普通人則會被壓的暴成血霧,骨頭渣滓都找不到。
而那個周嘯在這裡卻渾若無事地坐着修行。
綠頭髮大漢聽手下彙報,說說周嘯極有可能有六重肉身精勁的力量,開始他還不信,現在卻覺得,周嘯恐怕都不止六重天,極有可能都和他一樣,都達到了七重肉身精勁的境界。
大漢心中充滿了忌憚。
他萬萬沒有想到,府城這裡,會有這樣的煉體強者橫空出世。
對於這樣的強者,要是動手他竟然毫無把握。
綠頭髮壯漢向前一抱拳:
“我是赤木嶺的大會長赤木魚,對面的兄弟可是周嘯?”
赤木嶺的大會長?
周嘯將雙拳攥緊了,警惕地盯着對面:
“我是周嘯,你也是過來找場子的嗎?”
赤木魚搖頭,眼中漸漸的竟然有了狂熱,他喘着粗氣道:
“小兄弟,我看你年齡不大,卻可以將肉身修行到如此霸道的程度。我沒有想到,我們煉體一脈竟然還有你這位驚才豔豔的存在。”
“周嘯,我赤木魚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小人,我輩中的強者,我只盼着能親近,我這次過來可不是想找場子,我是來報警的。”
“報警?”
周嘯一愣。
赤木魚壓低了聲音:
“周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難了,在出海口那裡,有三個元嬰強者守在那裡等你出去呢,你、你怎麼會得罪老祖級的人物?現在外面都在瘋傳,說你在外城犯奸作科,惹下了幾位老祖濤天大怒,那幾位老祖纔會不惜興師動衆進府城抓你。”
三個元嬰強者?
周嘯大驚了一驚,臉色也變了。
赤木魚哼了一聲點頭,他將手中的影石激活,顯示出出海口城牆那裡,馬寨主一干人佈下的鋪天蓋地的大網。
幾十名金丹大妖布大陣嚴防死守。
三個元嬰老祖坐在石階上,冷冷地盯着重海深處。
周嘯細看過去,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不正是一直追殺他的馬寨主。
周嘯驚怒的頭皮都炸了。
他在府城這裡,那位馬寨主都敢光明正大地圍捕他?難道說這位元嬰強者手眼通天,將府城的規矩都給買通了,被府城授予了執法權?
幾十金丹大妖,三個元嬰老祖?
周嘯急促地喘着粗氣。
這樣的陣容太過豪華。周嘯嘿然道:“沒想到我周嘯的面子這麼大,可以勞動這麼多大人物過來。”
赤木魚皺着眉問道:“周嘯,你可有辦法嗎?”
周嘯一籌莫展,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