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宗門的強者果然不同凡響。
慧雲山主一身武意太凌厲了,她幾乎刀刀壓着那個海妖在打,她的刀光古怪刁鑽,力道咄咄逼人,將那個三瓣嘴的海妖打的節節後退,那個海妖不住地嘶吼着,脹的臉孔青中泛紅,卻無法阻擋頹勢。
城牆上驚人的能量聲浪翻滾涌動。
“這個慧雲山主果然好強大。”
周嘯飛在城牆上空,居高臨下地欣賞着這樣驚人的戰鬥,深覺驚豔。
周嘯腦海中有母蝗的全部記憶,金丹大圓滿級數的戰鬥他都揣摩過太多,可是像這樣現場觀看兩個金丹強者打的難解難分,還是太難得。周嘯越看越覺得妙處無窮,他喜的心癢難撓。
有時底下的一招一式對他都有極大觸動,都會讓他霍然開朗。
漸漸的,戰鬥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慧雲山主的刀光呈現一邊倒的壓制,那個三瓣嘴的海妖力怯,不住地後退着,敗象明顯,眼看着就要不敵。
海妖不停地怒吼着。
周嘯也很是着急。
如果讓那個海妖敗了,周嘯還上哪去欣賞這麼精彩的戰鬥。周嘯怎能讓這場戰鬥這麼早地結束。
周嘯傲翔於城牆上空,漸漸地飛到了城牆的外邊,他從天空上俯視,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海妖,在西北角,還有一個金丹大妖剛從潮水裡鑽出來,站在浪潮上指揮着手下分路攻城。
那頭大妖瘦小乾枯,就如一隻弄潮的大蝦,不過身上的氣息卻極爲驚人,混在海妖羣中,就如一盞明燈點燃在暗夜。
“就是他了。”
周嘯找準了目標,遙遙地飛了過去,傲翔在天空上,周嘯抖出勁弓拉弓就射。
嗖!
一道鋒銳之極的銳嘯在空中劃過漣漪,借從上而下的優勢,這一箭快到驚人,彷彿直接鑽透虛空,一記音暴就射到了那個大妖的頭上。
那個瘦小如蝦的大海妖吃驚中急擡頭,用臂上的手盾擋向上空,鏗,這一箭將他手盾都刺出了一溜火星,沉重的力量震的他手臂都有些痠麻。
偷襲?
那個瘦小如蝦的大妖勃然暴怒,衝着飛在天空中的周嘯怒吼。
周嘯見成功吸引了大妖的注意力,翅膀轉折就向城牆上飛了回去,像蝦一樣的大妖蹦跳着鑽過妖羣,在地面上向周嘯逃跑的方向疾追不捨。
周嘯雙翼一籠,一記電射傲翔過慧雲山主的上空。
那個長的像蝦一樣的大妖終於注意到城牆上的那處打鬥,他也看出那個三瓣嘴的海妖呈不敵之像,這一刻他哪裡還顧的上追周嘯,這個海妖雙腿一弓,身體如流光一樣飛了起來,向上直縱百餘丈,咚地一聲落到了城牆上。
然後他雙眼冒火,抖着短槍撲過來就加入戰團,和三瓣嘴海妖合力,與慧雲山主鬥在一處。
剎那間,這處戰團中就暴發出了更猛烈的能量爆炸聲浪,戰鬥的聲威一下子暴漲了幾倍,強烈的勁力四溢,將周圍的人推的更遠,城牆上百餘丈內,完全成了三個金丹強者比斗的鬥場。
慧雲山主一下子就被打的狼狽之極。
“周嘯,我要殺了你!”
慧雲山主在激鬥中一聲怒吼。
她的胸都快炸了,她雙眼通紅冒火,胸中一股怒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泄。
如果可能,她甚至都想放棄這兩個對手,撲過去將周嘯抓住掐着脖子掐死。
太可惡了,太憋氣了。
她引過來一個海妖卻沒有害到周嘯,結果周嘯引來兩個和她打。她玩了周嘯一次,周嘯反過來就接二連三地玩她?
玩這種把戲,周嘯比她玩的還溜呢。
可憐她慧雲山主今天被周嘯玩的那個慘。
慧雲山主面對着兩個金丹大妖的圍攻,又氣又怒,她打出了全部的火氣,她將全部潛力都激發了出來,將刀光施展的漫天縱橫。
雖落下風,卻敗而不亂,她一個人打兩個金丹海妖同樣抵敵的住。
只不過她也累慘了。
現在這位山主哪裡還有那份從容散淡的的氣度,她披頭散髮,背後的大氅都被撕裂成碎布條,她呼呼地喘着粗氣,用力過度,感覺胸中火辣辣的燒灼感。
這處的打鬥聲太過激烈,就連海妖都不敢在這裡攻城,火藥師戰隊的衆女更是遠遠地退到一邊。
咚,竟然又有一記地動山搖的震盪。
一個壯碩如牛的壯漢手提兩隻重錘躍上高高的城牆,眼眸一凝,看清楚了戰鬥形式,這個壯漢一臉狠色,掄着兩隻碩大的錘子就向慧雲山主奔了過去。
嗚。
空氣中一道恐怖的惡風傳了過來,壯漢將兩隻重錘掄圓了,混進戰團中向慧雲山主狠打猛砸。
原來是這裡打鬥太過激烈,而這個力量型的海妖恰逢其會,正好從離這裡不遠的浪潮中登岸,看這裡打的火暴,就第一時間衝了上來。
只能說,這個海妖出現的地點太巧了。
這下子變成了三個金丹大妖圍着慧雲山主廝殺。
慧雲山主差一點就要氣哭了。
牆倒衆人推?
她被周嘯擺了兩道,現在海妖竟然也來湊熱鬧,這麼多金丹大妖紮了堆地跑過來圍殺她?
都看我好欺負是嗎?
都看這裡是軟杮子,都要過來捏一捏嗎?
慧雲山主腦海裡焦急地轉着各種念頭:
現在城中吃緊,我就是發出傳召令,恐怕其他的金丹師兄趕過來應援也要一段時間,而在他們趕過來之前,我能不能擋住這三個大妖的攻勢?
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慧雲山主秀眉急挑,一邊招架着那三個大妖的急攻,一邊悄不可察地向那些女藥師那邊挪動着腳步。
她要引禍水東流。
周嘯已經落到了城牆上,牆外一個賊頭賊腦的海妖偷偷探出了腦袋,見衆人都在留意幾個金丹強者戰鬥,他突然暴起躍過城牆,掄圓了三尖叉刺向一個女藥師的後背。
周嘯早有所察,身體半旋,一枝勁矢嗖地劃破虛空,將那個暴起的海妖一箭貫胸,箭矢帶着一篷鮮血從那海妖的背後射了出去,那個海妖兇眼瞪的滾圓,砰,無力地跌倒在地。
這枝利箭一下子就提醒了慧雲山主。
對啊,周嘯的弓箭那麼霸道,他還能飛,在金丹級數的戰鬥中,那幫女人是不行的,只有周嘯能幫到我。
在師兄趕過來救我之前,我何不想辦法誘騙周嘯。
慧雲山主噹噹噹當地擋着對面的強攻,眼珠一轉,焦急地高聲喊道:
“周嘯,幫我,射他們,你飛在上邊射他們。”
“周嘯,先把咱們兩個的恩怨放下吧,現在是在打海戰,你忍心看着同族被海妖殘殺?”
“別幫她。”
鍾鈴隊長竟然躍衆而出,一伸手攔住了周嘯,她一臉冷笑:
“慧雲山主,你方纔幹什麼,故意往我們這邊挪動,想將戰鬥引到我們姐妹這裡,然後犧牲我們姐妹纏住金丹大妖,你好藉機逃跑是嗎?”
“還有引大妖上城追殺周嘯,這不也是你乾的嗎。”
“是誰先忍心看着同族被殘殺的,這句話真虧你說的出口。”
鍾鈴隊長將慧雲山主的陰謀一下子就揭露了出來,這句話讓周圍一時低低的大譁。
聽到這句話的人臉上無不變色,再看向慧雲山主,那些人神色就帶上一絲鄙夷了。
慧雲山主萬萬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鐘鈴竟然會突然出面。
鍾鈴一句話將她罵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她一時惱羞成怒,不過現在戰局太倉促了,慧雲山主不理會鍾鈴,衝周嘯大喊道:
“周嘯,我不用你幫多久,只要你幫我一刻鐘,只要一刻鐘就行。你要幫了我,我贈送你戰功,我給你記大功,你不是想買鮫珠嗎,到時大筆軍功到手,你愛買什麼就能買什麼了。”
鍾鈴隊長繼續冷哼:
“周嘯,別聽她的,她是騙你呢,她哪裡有什麼權利爲別人記軍功,她的權利,在城裡還輪不到她管軍功,哼,她說的都是慌話。”
慧雲山主都氣的快要咆哮了。
在最關鍵的時候,鍾鈴這小蹄子竟然一而再地擾她的好事。是誰給的她膽量和自己過不去的。
慧雲山主厲喝道:“鍾鈴,你找死。”
鍾鈴冷笑,淡淡道:
“山主,我們姐妹背後也是一級宗門,我們師門也有強者在太荒城,在勢力上我們師門可一點也不照你弱,方纔你要將禍水引流到我們身上這件事,我們會上報師門的,事後我們也會派人向你討要一個說法的。山主,希望你有承受我們師門怒火的準備。”
慧雲山主徹底的氣瘋了。
和她針鋒相對,還敢威脅她?看她受難就不拿她當回事了是嗎?
這股怒火她如何忍得。
“小蹄子,我現在就能撕了你你信不?”
慧雲山主臉色鐵青,她瘋了一樣展動刀芒,如深海怒潮一樣的刀氣旋了一圈,將三個大海妖同時逼退半步,她趁着這千鈞一髮之際,拼着背部被鐵棒狠砸了一下,一記縱身鑽出圈子,就要向鍾鈴飛撲過來。
金丹強者的殺氣一下子將鍾鈴籠罩。
周嘯看出危險,他突兀地半旋身抽弓就射,一記利矢疾射向慧雲山主面門。
嗤!
尖銳的銳嘯帶着恐怖的能量刺到了近前,慧雲山主吃驚中一抖刀光,精準地斬在箭矢上,將那枝利矢斬成兩截,不過她的衝勢到底被阻,結果又被三個大海妖衝上來圍在中間。
三個海妖見他們圍殺的對象還能跑出去,一時都怒極,對着這個瘋狂的女人一頓狠砸狠殺。
鋪天蓋地的殺氣一下子就將慧雲山主淹沒。
慧雲山主的衣襟都被鮮血染紅,她又是憋氣又是憤怒,還要拼命去應付催命一樣的戰鬥,今天她幾頭都不討好,被陷在這樣的困局中再被人凌辱,她怒的都凌亂了,她都快要爆炸了。
她耳邊清晰聽到周嘯和鍾鈴的對話。
鍾鈴道:“真是好險。”
周嘯道:“是啊,那女人瘋了。你看,她們打的好可笑,那女人一跳一跳的像是耍猴一樣。”
慧雲山主這一刻正被一個海妖的滾地堂刀法打的連連縱身,她確實需要不停跳起落下。而周嘯這樣一說,圍觀的女藥師們均覺周嘯描述的簡直太形象了。
衆女一時沒忍住,不少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慧雲山主腦袋上冒着白煙,她完全的氣瘋了。
那陣她優雅萬千地走到周嘯面前求雙修,一轉眼前,周嘯就抱着弓和一羣女人笑嘻嘻地站在一邊看她耍猴?
她的尊嚴、她的矜持、她的儀容萬千,這一刻全都淪爲了笑話。
更可氣的是,那個瘦小如蝦的老海妖打的興起,瘋了一樣躺在地上滾來滾去,逼的她不得不始終連蹦帶跳的,她就是想不被耍猴都停不下來。
耳邊還有那些刺耳的笑聲。
現在慧雲山主感覺自己每跳一下,自己的臉面都丟了三分。這一刻她氣的真想一腳將那個逼她出醜的老海妖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