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襲城纔多久啊,就已經傷了這麼多人了?
如果不是鍾鈴隊長帶着衆人強行分散開一條過道,甚至無處可通過洶涌的人流。
周嘯急於看清楚戰況,不知不覺走的快了些。
就在這時,他身後一隻修長白晰的玉手伸了過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的身形拉住。
正是那個一雙鳳眼的鐘鈴隊長。
鍾鈴隊長在他耳邊低着聲音惱怒喝道:
“周嘯,你找死啊,跑的那麼快,到前邊遇見海妖別讓人給一刀砍死,到時我可照顧不到你。給我站到姐妹們後邊去!”
鍾鈴隊長一把將周嘯推到了隊伍的後邊。
“我……”
周嘯的嘴脣都哆嗦了一下,看着從身邊疾掠而過,對着他冷冷撇嘴的衆女們,周嘯臉上的神色極爲古怪。
什麼時候他周嘯打仗還用藏在女人身後啦?
無聲奔行間,火藥師戰隊幾十人擠過紛亂的人羣,沿着樓梯直登上二十餘丈寬的城牆。
城牆上硝煙瀰漫的戰鬥場面一下子就躍入眼簾。
各色兵器的靈芒縱橫交織成燦爛的光幕,無以計數的封石星強者死死地扼守着城頭。
鮮血橫飛,殘骸斷肢隨處可見。喊殺聲慘叫聲使激戰的城牆就如人間煉獄一般。
周嘯望向城外,剎那間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洶涌的海浪已經暴漲到城牆不及百丈遠,嘩嘩的海浪將成羣成羣的海妖送上岸。
那些海妖再悍不畏死地向着城牆衝過來。
城牆下密密麻麻的海妖就如蝗蟲成災,那種密集度讓人頭皮都一陣陣發麻。
城牆上,靈雷、烈火、憑空召喚出來的滾木與冰山、還有勁弓利箭無休止地砸向城下。
衆強者與悍不畏死的海妖打了個天暈地暗。
戰況之激烈,膽小一點的恐怕會一下子嚇死過去。
這付場面讓見慣了大陣仗的周嘯都爲之動容。
他過去廝殺的再狠,也僅是狩獵,而現在可是戰爭。這麼大的場面,他以前真沒有經歷過的。
衆女藥師注意到周嘯的臉色,一時譏色更濃。
“火藥師戰隊接防。”
鍾鈴隊長高喊了一聲,幾十人飛跑到城頭,守着一塊百丈方圓的陣地,隊伍中一下子就暴發出犀利的刀芒,將從那裡爬上城的海妖打壓了下去。
海妖們都太強大了。
凡是妖都最重肉體,海妖們的肉體更是強悍之極,海妖們化爲人形,高矮胖瘦也皆爲不同,相同的是全都一身銅澆鐵濤般的肌肉,更兼力大無窮。
海潮洶涌,裡邊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妖靈殺出。
火藥師戰隊守的這片城牆,片刻間就迎來了千餘人次的猛烈衝擊。
幾十個女藥師將吃奶的力氣都拿了出來,刀光如繁花綻放,交織成沖天的光幕,將妄圖衝上來的海妖狠狠地斬殺回去。
鍾鈴隊長一把將周嘯拽到人羣后邊,在漫天的吶喊聲中,鍾鈴隊長在周嘯耳邊大喊道:
“周嘯,你給我在隊伍後邊老實呆着,看到有危險就馬上跑開,一會打起來我可照顧不到你。”
一個海妖已經衝上城牆了。
鍾鈴隊長向周嘯交待完,瞪着杏眼一記飛身上前,掌中獵刀閃過電芒斬下,那個海妖從右眼到左胸,被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狂涌而出。
鍾鈴隊長飛起一腳將這個海妖踢下了城。
這些女藥師們顯然久經海戰洗禮,下起手來還真不含糊。
但是海妖們太瘋狂了。
一個被砍下城,馬上就有十幾個爬了上來。而在這十幾個的身後,還有幾百個陸續往上爬着。
海妖們大多拿着尖叉與重錘,那麼沉的錘子被它們掄成了麥秸,嗚嗚的惡風震的人耳朵生疼。
鏖戰正酣,衆女累到手軟。
不一會的工夫,幾十人全都累的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這次海妖攻城聲勢更大,衝鋒的更猛烈。
火藥師隊伍漸漸力怯,一時顧此失彼。眼看着陣地一點一點失守。
一個圓臉蛋的女藥師苦苦抵擋,她突然留意到隊伍後邊,那個叫周嘯的正四處張望着,好奇地向海妖看來看去。
她一下子氣不公,聲嘶力竭地向旁邊的鐘鈴隊長喊道:
“隊長,咱們都這麼吃緊了,那個男修幹什麼躲在後邊,他爲什麼不上來?”
鍾鈴隊長皺眉還未說話,旁邊另一個女藥師譏笑着尖聲道:
“姐,那小子只是初入者啊,他能在這裡自己保命就已經很不錯啦,你還指望他能幫到咱們?”
圓臉蛋的女藥師看着周嘯在後邊無動於衷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厲聲罵道:
“他是幹什麼吃的?跑到戰場上玩來了?看着我們這些女人拼死做戰他卻一手不伸,他還是不是男人?”
另一人譏笑道:
“慧雲山主那麼疼愛他,還派咱們保護他,所以我敢保證他一定是男人哦。”
這句話說的太露骨了,轟地一聲,附近幾女全都笑了。
圓臉蛋的女修被對面的重錘打的節節後退,她額頭上的髮髻都被汗水粘住,戰鬥中,她狠狠地呸了一口,大聲罵道:
“哼,是不是男人可不是這樣看的,沒膽量沒實力,遇見戰鬥只會躲在後邊,這樣的人也叫男人?我呸……”
鍾鈴隊長將獵刀舞成紛繁的刀花,將一個又一個海妖砍下城,百忙中她轉頭低喊道:
“語兒,他可是慧雲山主交待我們保護的,他還要什麼戰鬥,只要他能安然挺過來不受傷,咱們就算大功一件,別說了,快留意對面……”
圓臉蛋的語兒強壓着胸中的不平之氣,憤憤然地展開刀花和對面攻上來的海妖戰在一處,百忙中她還轉頭向周嘯看了一眼,正看到周嘯面無表情地冷冷瞪了她一眼。
任誰被罵都會生氣瞪人吧。
圓臉蛋的語兒一下子就氣瘋了。
不上前幫忙還敢瞪她?
她狠狠地一刀斬出,將對面那個面目猙獰的海妖胸口上劃出一道血口子,那個海妖騰騰騰地一連後退幾大步。
圓臉蛋的語兒氣的都快要暴走了,她憤怒地衝鍾鈴隊長高喊道:
“隊長,你看,你看咱們收下的那個小子,我們都快堅持不住了,他卻向前邁一步都不敢。”
“慧雲山主讓我們照顧他,可沒不讓他參戰啊,海戰啊,咱太荒城哪個閒着,偏他就站在後邊?
隊長你問問那個慫貨,他打過仗沒有?見過血沒有?他若是膽小軟弱到連血都不敢見,那姑奶奶我不介意回去後教教他見血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