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得出來很激動,但卻一直表現的很冷靜,既沒有熱淚縱橫,也沒有顫抖得說不出話。他只是看着跪在面前的白孤鴻和張子萱,以及張子萱懷中的白念軒,嘴裡不停的說着:“好啊,不錯不錯,好啊!”
一轉眼間,自己與兒子分別足足有二十年有餘,雖然已經有了思想準備要去翠國尋找,卻沒想到還沒等離開白國的範圍,就能相見。突然之間,讓老爺子有點沒有思想準備。
白孤鴻的情緒則比較內斂,或許從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起就在不停的勸慰自己將一切看淡一些。二十多年沒有親人的日子已經過來了,現在不過是多了親人而已,一切並沒有什麼變化。
話是這麼說,但是真正和老爺子見面的時候,白孤鴻還是忍不住直接跪了下去,就這麼跪在老爺子的面前,也不起身。張子萱在一旁連忙陪着,不管怎麼說也是她將人家兒子弄到手了,這一跪並不算過格。
沒有什麼事情比父子相認還要讓人高興的了,當即老爺子立刻下令將整個客棧包下來,不許外人進入,只有他們幾個人在這裡,暫時先小小的聚一下,算是慶祝白孤鴻的認祖歸宗吧。
酒席上,父子二人把酒言歡,張子萱看着白孤鴻一直冷淡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心裡也十分的高興。終於,她看到他的笑臉了,這趟門沒白出,雖然沒能找到回到現代的辦法,但不管怎麼說,白孤鴻能夠回到屬於自己的家,找到屬於自己的親人,也算是好事一件。
藉着那對父子溝通感情的機會,張子萱和白展鵬聊了起來,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白孤鴻這幾年過的也算不錯,白國就算看在翠國前任女王將白孤鴻拉扯大的份兒上,也不能對翠國進行擴張行爲。
白展鵬臉色不變,一直很淡定的聽着張子萱說這些有的沒的。末了,他才摸着下巴反問道:“你和我說這些是爲了什麼呢?”
張子萱反而愣住了,下意識的開口道:“我不和你說和誰說去?”
“你怎麼就篤定這件事情我能阻止的了?”白展鵬對於這個弟妹有了很大的好奇,她似乎和他所遇見的女子全都不一樣,雖然有的時候看上去有點後知後覺,但只要她動起腦子以後,估計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隱瞞得了她的。
張子萱笑了,輕輕的一抿嘴,回答說:“這事兒說的,你不管誰管?整個白國都是你們家的,還有你說了不算的事情麼?”
白展鵬身子一震,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就算在白國內,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不算太多。誰讓他天生喜歡到處走了?不是出去打仗就是一個人縱橫山野,經常將朝中一些瑣碎的事情丟給其他人去處理,而他則是偷溜出宮遊玩。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信息會讓眼前這個弟妹這麼篤定他的身份。
“能告訴我爲什麼你會知道我的身份麼?”白展鵬十分想知道緣由。如果說是往日,他穿着明黃色的龍袍,被人看出身份來,倒也無可厚非,可他現在一身水色長袍,沒有一處可以表現出他身份的,可張子萱竟然看的出來,真是太神奇了。
“你有一股只有皇帝纔有的威嚴,或許你自己不知道,但是別人一下子就可以感覺得到,不信你問白孤鴻。”張子萱指了指一旁的白孤鴻,也知道白展鵬暫時不會去打擾白孤鴻和老爺子聯絡感情,便隨口這麼說着。
“還有,你的言行舉止,很多細節地方都會出賣你的身份的。雖然你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平民一些,但你沒真正體驗過平民的生活,是怎麼學也學不來的。”張子萱一條一條的給白展鵬分析,讓他不由連連點頭。
沒想到弟妹還有這麼出色的洞察力,如果能夠入朝爲官,幫助他的話,那麼一定會很不錯的。白展鵬眼珠子一轉,打起了張子萱的注意。
“什麼?你們不和我們回白國去?”突然老爺子的聲音高高的拔起,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發出尖叫。
白孤鴻連忙回答:“父親大人不要誤會,雖然不回白國,但是我們會經常去看你們的,畢竟翠國有我們的產業……”
沒等白孤鴻的話說完,白展鵬就在一旁開口:“有多少產業,我可以同樣給你,那些本來就是你該有的,而且,只多不少!”白展鵬正想拉攏張子萱替他辦事呢,聽說他們不打算回白國,而是繼續留在翠國,那怎麼能行?
與此同時,老爺子也有些不滿的開口:“產業?多少產業能怎樣?難道你認爲憑着你現在的身份還會沒有那些產業麼?就算是半個江山都是你的,又何必在意那一點點的產業?”
張子萱在一旁也有點不高興了,這種盛氣凌人的感覺最讓她覺得難受,見白孤鴻被兩人說的不言語,生怕他會改變主意,連忙在一旁解釋:“父親大人多慮了,其實他並不是這個意思。不瞞父親大人,翠國的產業是我親手佈置起來的,每一處都有我的心血,實在捨不得丟下,還望父親大人能夠成全,我們保證會經常回來看您的。況且,您要是沒什麼事情,也可以直接搬到翠國來和我們同住。畢竟那裡的環境也算不錯的,四季分明,而且還有天然的溫泉,對於身體大有好處,沒事兒閒下來了也可以去那裡泡泡,好好的放鬆一下。”
張子萱輕易的就將好處丟了出來,白展鵬在一旁很是着急。可別到最後這兩口子沒拉攏回來,反倒被他們帶走一個人。要知道,老爺子手裡操縱了多少的軍權,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放他走呢?
老爺子最初緊蹙着眉頭,聽到張子萱後來說的話以後,到是十分的高興,眉頭高高的挑了起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有些不能確定的詢問着。
“當然是真的。您是父親,我們孝敬您是應該的,您也想和兒子在一起住吧,到這裡來,我給您一張我們紅磨坊的超級VIP卡,沒事兒請請朋友來消遣,還能顯示出您的身份,我再給您個總顧問的頭銜,那多好啊!”張子萱爲了能夠保住紅磨坊,可謂是費盡了苦心,只爲了老爺子別抽風的非要他們回到白國去。
老爺子很是心動,當即同意了這個條件。把白展鵬急得,頓時不顧身份的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說道:“朕不允許!”
老爺子一聽白展鵬的話,知道他是不放心他手裡握着兵權到其他國家去,頓時手一縮,從腰間將兵符解下,放到白展鵬面前的桌子上。
“皇叔,這是?”白展鵬錯愕的望着老爺子,有些不敢置信。他期盼兵權已經多少年了,以前一直都是老爺子和他一人掌控一半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想要自己完全掌控,可老爺子總是說時候沒到,不肯卸下兵權,沒想到今日竟然因爲張子萱的幾句話就這麼輕易的將兵權全部都交出來了。
“兵權我交了,現在我也是個廢人了,留下來也是白吃飯的,倒不如和兒子還有媳婦去享清福,沒事兒我也可以當個那個什麼總問的。”老爺子的臉上沒有一點的惋惜,似乎對於兵權並不是那麼在乎的申請。
“總顧問,父親大人!”白孤鴻連忙在一旁補充。
“對,總顧問,我說,這個總顧問是幹什麼的?還有你那紅磨坊是個什麼地方?做豆腐的麼?不是我說你們,怎麼說孤鴻也是堂堂白國的一個王爺,怎麼能去做那樣的事情?不過既然你們堅持,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說什麼了,只要能和我的孫兒一起,就不錯!”老爺子似乎一瞬間就從一個兵馬大元帥變成了一個平凡的絮叨的老頭子,嘴裡嘟嘟囔囔的自有自己的一套。
張子萱在一旁險些噴酒,連忙解釋給老爺子聽:“所謂這個總顧問呢,就是我那裡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去管,去問。不過這個時間完全由您一手掌握,喜歡去就去,不喜歡去就不去,在家裡和念軒在一起也是不錯的。”張子萱心裡還有另外一半的話沒說出來,所謂顧問,就是顧得上就問,顧不上就不問。看似是個角色,其實什麼都管不了,根本沒有實權,只不過是爲了安撫老爺子的情緒,特意設置了這麼一個頭銜而已。
“還有啊,父親,紅磨坊不是做豆腐的地方,而是演藝吧,至於這個演藝吧……”白孤鴻在一旁連忙充當瞭解說的身份,將演藝吧從雛形到最後的形成,以及每天的流程說了一遍。
老爺子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喜逐顏開,也不知道他聽的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末了,白孤鴻終於將紅磨坊大概講解了一遍,老爺子才緩緩開口:“好好個演藝吧,弄個豆腐坊的名字做什麼呢。”
“這個就是創意,是新潮!”張子萱將自己的現代理念搬了過來,也不知道老爺子是否能夠接受和消化。
再說一旁的白展鵬,聽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他從來沒想到還可以有這樣一種表演方式,這是他以前前所未聞的,原本以爲白國出現一個蓋房子的奇女子就已經讓人吃驚的了,沒想到張子萱的想法更加顛覆他的思維,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有些話,張子萱說的竟然和那蓋房子的奇女子說的差不多。這讓他更加好奇起來,便不由的開口,試探的詢問着:
“你認識一個叫崔凌的女孩麼?”白展鵬有些不確定那個名字,應該是叫這個沒錯吧。
張子萱搖了搖頭。“不認識,怎麼了?”
白展鵬哦了一聲,又連忙開口:“沒什麼,只是你們說話的方式有點像,她是我白國的奇女子,蓋起來的房子也是前所未聞的,而且都有些奇怪的名字。什麼鳥巢、水立方……”
張子萱突然激動起來,呼吸驟然加快!
鳥巢,水立方,這些東西只有她這種穿越來的人才知道,如果白展鵬所說的名字沒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和她一樣都是穿越而來的!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