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張子萱心疼的看着花翠兒臉上的紅腫,沒忽略她哭紅的雙眼。
“沒,沒事,是我不小心弄的。”花翠兒心虛的說着謊話,打心裡往外的希望張子萱不要追問她了,她怕忍不住會將滿腹的委屈和實情全都說出來,那樣對她、對張子萱甚至對柳香倩都沒有什麼好處。
“不小心弄的?這得多麼的不小心才能弄成這個樣子啊!”古管事從旁邊經過,恰好聽到了張子萱和花翠兒的對話,忍不住大驚小怪的呼喊着。
花翠兒低着頭,不敢擡頭看張子萱。這種拙劣的謊言連小孩子都騙不過,更何況百精百靈的張子萱呢?花翠兒的心裡打鼓,卻咬着牙不肯開口。
“以後小心點,可別再這麼不小心了。”沒想到張子萱竟然沒深問,簡單的叮囑一句就沒在言語。確定花翠兒還能參加排練以後,也就罷了。
花翠兒沒想到事情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同時對張子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她知道張子萱一定看出來她說謊了,但卻沒深究,任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這份理解,就讓花翠兒感到窩心,心中也更加肯定了自己做法的正確。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幫着柳香倩去對付張子萱,只是,憑着她對柳香倩的瞭解,她可以肯定柳香倩不會這麼簡單就作罷,她要側面提醒一下張子萱,讓她多加小心麼?
訓練時候,花翠兒因爲身上的傷勢,經常呲牙咧嘴,勉強堅持着。張子萱實在看不過去了,就讓他們原地解散,去休息。
“翠兒,過來說兩句話。”張子萱招了招手,示意花翠兒和她到樓上的包房。花翠兒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張子萱,生怕她將她帶去是盤問她身上和臉上那些淤青紅腫的問題,便搖了搖頭。
“萱姐,有什麼事等晚上的吧,我剛剛那曲子有點不甚瞭解,正想和樂隊師傅磨合一下呢!”花翠兒隨意找着藉口。與張子萱相處時間久了,她也知道張子萱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面冷心熱說的就是張子萱這種人,因此也敢大膽的拒絕,不怕會受到什麼責罰。
“你……唉……”見自己的目的被花翠兒看穿了,張子萱不由長長嘆了口氣。以前她十分喜歡那種家境不是很好的孩子,一是因爲她們懂得知恩圖報;二來是因爲她們比一般家的孩子早當家,成熟的早。
可此刻,張子萱卻痛恨這個成熟,就是因爲成熟,所以花翠兒有了事情不想和別人說,只是自己一個人抗,可她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大小,就算她想抗,又怎麼能抗的了呢?
張子萱剛想找王榮和陳光去探查一下花翠兒上午的行蹤,可一想到花翠兒既然有心隱瞞的話,一定是有她的苦衷。自己找人去查她,會不會有些不太好?放到現代,這可是侵犯到人的隱私權了。
思來想去,張子萱放棄了這個想法,等到花翠兒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現在不說,她也不要去問了,免得多此一舉。
日子,繼續過着,紅磨坊裝修的也差不多了,舞團的人趁着休息的時候,將紅磨坊從裡到外打掃的一乾二淨。與此同時,紅磨坊第一批服務員也都到位了。舞團那邊有古管事,張子萱自然放心不少,叮囑她一定要多多照顧花翠兒,便甩手不管,而是全身心都投入到服務員的培訓當中去。
藉着在現代的時候經常去飯店賓館時候觀看到的,張子萱從最基本的微笑服務開始培訓起來。最初那些人還有些不適應,覺得面對面的呲牙咧嘴的笑很傻,在張子萱義正言辭訓斥過兩個人以後,他們才知道這個主子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打算推出這個所謂的微笑服務。
鍛鍊微笑的同時還有站位服務,以及全程跟蹤服務。張子萱挑出機靈的兩個人,一男一女,專門在門口迎接前來的客人,然後將他們帶到開單服務員的身邊,再回到門邊,周而復始。而開單服務員的工作僅僅是記錄下來客人所需要的東西以及消費的金額。
所有充滿現代化氣息的教育在紅磨坊裡鋪天蓋地的傳開,那些從沒接觸過這些東西的人雖然覺得難以適應快節奏的教育,但還沒有什麼驚訝。可那些以前接觸過一些生意買賣的,可就覺得驚奇了。從來都沒人想過生意竟然可以這麼做!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因爲臨近玄德皇帝登基一週年,天下大慶,不管走到哪兒都是熱熱鬧鬧的,加上天氣燥熱,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麼的火。但這些看似平和下面,有多少激流暗涌,可就不得而知了。但張子萱可以確定的只有一件事——白孤鴻至今還沒回來。
地處於白國的白孤鴻,從懷中掏出銅板丟到桌子上,瀟灑的起身準備往外走,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呼喊的聲音——
“前面的兄弟,可否停步?”
白孤鴻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去靜靜的看着身後喊話的人。那人一身勁裝,看樣子也是個練家子,這個人白孤鴻有印象,從一離開聖女島踏入白國的土地之時,那個人就開始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向東。白孤鴻試圖跑快,身後那人也加快速度,白孤鴻放慢了速度,後面那人也緩下來。幾次白孤鴻都想要停下來質問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但因爲沒感到身後那人身上帶有敵意,也就作罷了。只是他在趕路的時候隨時都要戒備警惕着身後的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要對他輔以行動。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月,那人還是不疾不徐的跟在白孤鴻的身後,沒有說話的打算,白孤鴻甚至懷疑那人只是巧合的和他一條路而已。就在白孤鴻即將將那人忘記的時候,那人終於行動了。
“閣下有什麼事情麼?”白孤鴻平淡的問着。倘若在平時,對於這種突然出現的人喊話,白孤鴻自然是不去理會的。但眼前這個人卻是跟了他一個月的神秘人,光是這一點就讓白孤鴻好奇起來,想知道那人一直跟着他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
“兄臺,可否借一步說話?”那人並沒有正面回答白孤鴻的問題,反倒是神秘兮兮的一指身後的客棧,衝着白孤鴻壓低了聲音。
白孤鴻本就不習慣被人靠近,況且對面這個人還是個敵友不明的陌生人,頓時下意識的向後離開幾步遠。那人見了,先是錯愕的愣了愣神,卻又突然反應過來。
“兄臺不必多心,我並沒有惡意。”那人說着,悄悄敞開衣襟。
雖然他的眼睛看上去無比的真誠,但白孤鴻還是戒備的盯着他拉開衣襟的手,確定他不是要取暗器,這才稍稍放鬆下來。可他看到那人衣襟裡漏出來的東西的時候,卻又愣住了。
衣襟裡露出一塊金色腰牌,腰牌四周是用白玉鑲嵌的,金牌正中一個大大的‘白’字,明晃晃的刺人眼睛。白孤鴻不由冷吸了口氣,那腰牌乃是白國的皇家之物,怎麼會在這個人身上?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對面這個人是白國皇家的人。可是,他跟着自己一路是爲了什麼?這個時候又喊住自己是爲什麼呢?雖然他曾經和女皇去過白國,但白孤鴻堅決不相信僅僅憑着那次就被白國的人認出來。
“請——”那人好像沒看出白孤鴻的猶豫一樣,手指着身後的樓梯,對白孤鴻輕輕吐出一個請字。
既來之則安之,白孤鴻不再猶豫,跨步跟在那人的身後就往樓上走。那客棧乃是白孤鴻剛剛離開的客棧,小二正要上樓去收拾房間,見之前出去的客人又回來了,頓時有點不知道怎麼辦好。那客官走的時候明明說了退房,怎麼又回來了?這房到底是退還是不退?他是去收拾還是不去收拾?
跟隨那人進了房間,白孤鴻輕輕笑了笑,房間就在他之前所住的房間的隔壁,看來這個人爲了追着他,也是煞費了苦心。
“好了,長話短說,直接說出你的目的來吧!”白孤鴻開門見山,沒多說一句廢話。
“不急不急,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展鵬,身份暫時不方便告訴你,還請你抱歉,等到適當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自稱白展鵬的人說話很不討人喜歡,但白孤鴻卻沒在意。很多人都因爲種種原因不能告訴別人他的真實身份。起碼眼前這個白展鵬能夠實話實說,總比隨便杜撰出來一個身份來的好。
“在下白孤鴻。”白孤鴻通報上自己的名字。
“白孤鴻……”白展鵬反覆唸叨了幾遍後,沉思的臉上突然浮現出笑容,他熱絡的對白孤鴻說道:“真巧,原來我們還是本家。不知道孤鴻家住何方?”
儘管他的笑容很真誠,但眼底那抹探究並沒逃過白孤鴻的眼睛,他謹慎的看着白展鵬有一會兒,才忽然開口:“難道閣下找我來就是爲了話家常麼?這麼着急詢問我家居何處,你到底有和居心?”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白孤鴻已經抽出腰間的軟劍,毫不客氣的衝着對面的白展鵬而去,兩人一觸即發,眼看着白孤鴻的劍尖就要刺到白展鵬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