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鴻心中高興不已,便向霍老爺告了假,準備回去告訴張子萱這個好消息。霍老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雀躍的白孤鴻卻無暇注意,他只想儘快讓張子萱知道這個好消息。
展開身形快速的向回趕,白孤鴻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能夠得到霍老爺的幫助,那麼這件事情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他飛快往回走,遠遠的便看到張子萱正從相反的方向往回走,白孤鴻剛要迎上去將告訴她那個喜訊,突然眼尖的發現不遠處吊着兩個人,鬼鬼祟祟的盯着張子萱。白孤鴻心中大駭,下意識以爲被那些追兵發現了,連忙一個躍身,閃進旁邊的衚衕中,然後縱身跳上屋頂,快速的向跟蹤張子萱的那兩個打手的方向衝過去。
張子萱一邊走,一邊咬着下脣。那老|鴇的態度如此的堅決,看來這個計劃不成了,那她該怎麼辦呢?這六星鎮小的連個戲園子都沒有,怪不得那些男人總去春滿樓,感情是兩不耽誤!
突然張子萱眼前一花,好似什麼人從前面閃過去。她猛然站定,仔細的看着,卻沒發現什麼異常。她又回頭看了看,也是一切如常。張子萱搖了搖頭,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到也沒多想,繼續往回走。
身後不遠處的衚衕裡,兩個打手並排靠在牆上,小心翼翼的一動不敢動。他們一路上都跟的好好的,誰知道張子萱竟突然回頭,嚇得他們連忙躲閃進衚衕中,險些被發現了。
約莫差不多了,其中一個打手探頭向外看了看,輕聲說着:“走吧,沒事。虛驚一場!”說罷,擡腿便走,可又忽然感覺不對勁,身後竟然沒傳來同伴的腳步聲和應答聲。
前面那打手慌忙扭頭,赫然發現他的同伴竟然昏死過去,躺在地上。而他的身邊,站着一位白衣年輕的男人,他冰冷的目光中毫無情感的看着他。
“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打手顫抖着嗓子問,隨即發現自己的懦弱,連忙裝腔作勢的挺了挺胸膛。
白孤鴻快速出手,狠狠的掐住了打手的脖子。如果他願意,只要慢慢的收力,就會要了對方的命。
打手的眼中露出了恐懼。雖然他們也算半個習武的人,但那些不過是強身健體的。在春滿樓裡也不過是依仗着力氣大,起到震懾的功能。真正會功夫的護院根本不屑與他們爲伍,更不會淪落到守大門的地步。
“你們是誰派來的?有何目的?”白孤鴻輕聲的詢問着,可那冰冷的聲音聽在打手的耳中不啻於一道利劍。他知道,稍微回答不慎的話,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方殺掉。他能感覺得到對方身上那股氣勢比春滿樓的護院還要犀利,那是隻有經過真正殺戮的人才會有的氣勢。
“我說,我說。”打手思考的功夫,白孤鴻已經開始收緊了掐着他脖子的手,嚇得他連忙驚叫出聲。
“說!告訴你,莫要和我耍花樣,否則……”白孤鴻說着,眼都不看一下的一腳側踢出去,直接踢上昏死在地上的那個打手的頭。那打手吭都沒吭一聲就被白孤鴻踢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到對面的牆壁,又反彈回來。
被白孤鴻掐着脖子的打手忍不住雙手緊緊的護住頭部,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不等白孤鴻的視線對上他,連忙主動開口:“我們是春滿樓的打手,是老|鴇徐媽媽讓我們來跟着她的。”
白孤鴻心中起疑,表面不動聲色的詢問道:“爲何要跟蹤她?”
打手哭喪着臉,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跟蹤她,那都是老|鴇吩咐的。但他知道倘若不說出什麼來,對方勢必不會滿意的,因此還是開口:“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只是這位姑娘剛剛去春滿樓找過徐媽媽,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然後徐媽媽就讓我們跟着她,打聽清楚她的情況,回去彙報給她知曉。”
打手縮了縮脖子,也不知這個答案白孤鴻是否滿意。
白孤鴻聽了,心中一動,對事情也猜測出個大概。準保是張子萱想要完成自己的夢想,揹着他跑去青樓了。但不知爲何沒與對方談妥,或者已經談妥了,對方對她卻不甚相信,所以派人來打聽。
白孤鴻的手緩緩的收了回來,冷冷的說道:“滾!回去告訴你們那老|鴇,倘若再敢派人來打聽情況,小心她的項上人頭!”
白孤鴻的聲音不大,那打手聽了卻渾身顫抖。聽到白孤鴻的話如同大赦,屁滾尿流的倉皇而逃,甚至連躺在地上那位滿頭鮮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同伴都不管不顧。
看着那打手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白孤鴻才慢慢的從衚衕中走出來,望着不遠處的院子,緩緩的走了過去。
張子萱屈膝靠着牀頭坐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纔好。屋子裡早被她收拾的乾乾淨淨,她一個人,心中又有心事,自然也沒什麼食慾,因此也沒做飯吃。
“怎麼辦?我不能一直都這麼每天無所事事吧!天吶!這些古代的女人都是怎麼過來的?這樣難道不怕得抑鬱症嗎?”張子萱無奈的望着牀頂,嘴裡嘟嘟囔囔的。她很怕自己再過一陣子這種生活就會人格分裂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從外推開。張子萱渾身一震,迅速下地,警惕的走到門邊,摸過依靠在門邊的掃帚高高的舉起。
這個時候能是誰來?而且之前竟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是遭了賊還是遇見土匪了?對方想要劫財還是劫色?張子萱心裡複雜的胡思亂想,舉着掃帚的手隱隱顫抖起來。
白孤鴻推開門後,四下看了看,並未發現張子萱,還以爲她去了茅廁,正打算等一會兒,突然敏感的聽到內屋有微弱的呼吸聲音傳來。白孤鴻眉頭舒展,卻心中疑惑起來。難不成她回來倒頭便睡?而且睡的還這麼快?
白孤鴻思及此,輕輕的走過去,打算挑開門簾看上一看,豈止才挑起門簾,突然心聲警覺,耳後傳來風聲。他連忙抽身而出,同時探出右手,狠狠的抓向躲在門簾後偷襲他的人。
“啊——媽呀!來人吶!唔——嗚嗚……”張子萱一擊落空,心中害怕極了,突然對方狠狠的抓住了她,用力的將她拉扯出來。嚇得她張嘴大叫,突然嘴巴被對方用力的捂住,害得她連驚叫都無法叫出聲來。
“是我!”白孤鴻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還拿着掃帚在空中亂舞的張子萱,一手揪着她的衣領,一手捂上她的嘴巴。他也沒想到竟然回到自己家還被偷襲,不禁擔心起張子萱來,還以爲她被埋伏在此的人劫了去。不免手中用了氣力,狠狠的將偷襲他的人拉了出來。沒想到偷襲他的人竟然是張子萱,而且她根本不看他,閉着眼睛哇哇大叫。他迫於無奈,只好伸手捂住她的嘴。
“嗯?”張子萱聽到白孤鴻的聲音,停止了尖叫,疑惑的瞪圓了眼睛。
白孤鴻見她停止了尖叫,便鬆開了手,有些內疚的鬆開她的衣領。
怎知張子萱突然狠狠的掄起手中的掃帚,劈頭蓋臉的拍過去。
“你嚇死我了你,你嚇死我了你!有病啊!回來了連個聲音都沒有?我還以爲家裡遭了賊了呢!你要嚇死我了你!”
看來她是真的害怕了,翻來覆去只會重複那一句話,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白孤鴻也不阻攔她的動作,只是掃帚迎面拍過去的時候,稍稍躲避一下,讓掃帚排到他的身上,但卻並不會很疼。這樣也是爲了滿足張子萱的發泄,讓她能消消氣。
打的累了,張子萱丟掉手中的掃帚,心疼的湊過來,仔細打量着白孤鴻。
“怎麼樣?有沒有打疼你啊?你也真是的,怎麼就不知道躲閃呢?”她嘴裡責備着,臉上卻滿是擔憂。
白孤鴻苦笑,心想,倘若他真的躲避了,那還能有個完嗎?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是不是工作不努力,被人下課了?”她臉上帶着疑惑,語中帶着揶揄。
又是一些生疏的詞彙,但白孤鴻知道張子萱的來歷,倒也不感到驚奇了,只是對她口中的現代社會越來越好奇而已。不過從她的話中,多少也能明白她所問的意思。
他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猜猜我爲什麼回來?”
張子萱驚愕的看着白孤鴻,伸手湊到他臉頰兩旁,使勁的搓着。
白孤鴻被她的動作弄的莫名其妙的,同時有些難爲情的後退了兩步。男女授受不親,爲何她總是那麼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
“說,你到底是誰?別以爲帶個人皮面具來我就認不出來了!”張子萱也向後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神情戒備的看着白孤鴻。
“你怎麼了?我自然是我?還需冒充誰不可?”白孤鴻被她毫無根據的行爲和語言弄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張子萱繞着白孤鴻走了兩圈,輕輕點點頭,疑惑的說:“沒錯啊!是你啊!可是白孤鴻,你吃錯藥了嗎?還是被鬼上身?或者是真的被人下課受了刺激?竟然開始和我這麼說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