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飛飛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完顏軒的話,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大臣們的眼神似的,一雙眼睛依舊落在她眼前的人身上。
剛開始她只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睛,現在從他充滿了魔力的雙眸中回過神來,卻又被他的儀態癡迷住了,她來到這裡,兩次遇到那個鬼面男,都會爲這世界上有人能擁有那樣一雙眼而驚歎,同時也各種幻想着,擁有着那樣一雙讓人着迷的眼,又會擁有着怎樣一副絕美的容顏?
而今天,她看到了……
好似經過這天地間技藝最精湛的雕刻師精心雕刻而成的臉,棱角分明,泛着淺粉色的薄脣緊抿着,冷冽而性感,高而挺的鼻樑,仿若這世界最美的藝術品,再加上他雙既獨特又美得讓人窒息眼珠搭配着他迷人的丹鳳眼,薄薄的紅色衣袍,好似風一吹,便會隨風起舞,散落的青絲披落在紅衣上。
青絲紅衣,異常妖治,讓他整個人看上去似嬌嬈媚惑的狐狸,又似冷冽刺骨的寒冰,但無論是哪一種,他的風華都足以讓人爲他瘋狂,足以讓人無法再從他身上移開眼晴,然而,再往下,蕭飛飛癡迷而驚豔的眼終於泛起了波瀾。
先前她沒有注意,現在這樣細細的打量之下,他,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竟然,竟然是個雙腿不能直立行走的瘸子,而他現在坐的,亦不是宴會之上,他們準備的椅子,而是類似於現代輪椅一般的東西。
“皇后娘娘如此打量本國師,可是本國師身上有什麼不妥?”坐在那裡,就那樣靜靜的,面不改色的被蕭飛飛那樣露骨的眼神打量了許久的南楚國國師,皇,看着蕭飛飛的眼神在落在他的腿上,輕皺起眉頭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出聲。
“沒有。”皇這麼一出聲,算是把蕭飛飛的神遊的神識拉了回來,看着眼前妖治冷冽的男子,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一種爲他心疼的感覺,揚脣笑了笑,這恐怕是蕭飛飛穿越到這個時空來,爲數不多的真笑了:“本宮沒想到南楚國師竟是如此風華無限的人物,特別是這雙眼眸,是本宮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眸子,一時之間不自覺的看得有些癡了,還望國師不要見怪。”
她的話那麼直白不諱,語氣又是那麼的真摯,一時之間,讓殿內那些原本惱怒她的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又有些幸災樂禍,坐在那裡一直靜靜的看着蕭飛飛的蕭國明,此時亦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原本他還以爲他這個女兒突然之間變聰明瞭,正想着要不要日後在暗地裡派些人護着她,好讓她幫他完成霸業,但是沒想到,她的聰明不過是一些小聰明,終究上不了檯面。
南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皇,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風華絕代的人物?
青絲紅衣,風華獨世,金銀雙眸,妖治攝魂。
整個華源大陸唯一擁有着一雙詭異的金銀雙眸的存在,又是怎樣的驚世駭俗?又是怎樣的標新立異?
如果放在一個普通人家的普通孩子身上,擁有着這樣一雙詭異獨
特的眼眸,恐怕早就已經被世人當成妖怪,用火焚燒了,可是他,南楚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師,突然之間的出現,沒有任何的身世背景,卻讓南楚國的皇上南楚天對他敬重有加,禮讓有加。
曾聞,南楚有一大臣,見之此眼眸,只因當其面說了一句妖怪,便被其當場擊殺,其死狀,見者聞,慘不容睹,衆大臣見之,越發覺得其人是妖怪轉世,來禍害他們南楚國的,更是聯名上奏,要求將其處斬,帝震怒,不僅不打算將其處死,反倒放言,誰敢再辱國師者,斬立決!衆臣不甘,罷朝三日,跪朝三日,卻終究無果,不得其願。
一日,邊境蠻夷部落突然發兵,來勢兇猛,帝屢派勇將,屢敗,最終其國師自發請旨,主動迎戰,帝準,長達半年爭鬥,數以萬計死傷,師贏,卻因一場戰爭而失去不能再直立行走,班師回朝,聲名大噪,從此,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放眼整個南楚,甚至整個華源大陸,無人不知南楚國師,皇,整個南楚對其,再無半分反對之音,人人皆是禮讓有加,敬畏有加。
然,更加因爲這樣,衆人對其生了敬畏之心,更加無人敢與其對視,可是今天,蕭飛飛不僅盯着皇看了那麼久,還竟然敢去評判他的眼睛?這難道不是在嫌命太長,找死麼?
“皇后娘娘如此真心讚美,皇又怎有怪罪之理。”就在衆人都等着皇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無顏皇后娘娘出手的時候,皇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坐在皇身邊的南楚天在內,都是一臉震驚。
然而蕭飛飛聽着,卻只是報以淡淡的一笑,不再做過多的停留,轉身,在衆人或詫異,或驚愕,或不可置信,或憤恨,或趣味……的眼神中朝上位走去。
原本依伏在完顏軒身邊的媚妃夜舞媚,見着蕭飛飛朝主位上走來,依舊是那胖胖的身體,卻沒有了以往那樣的懦弱,一向見到人只知道低下的頭此刻也擡了起來,竟是無形之中散發着一種氣勢,讓她在她上來之時,不自覺的站起身,朝她施了一禮,把原本她坐的位置讓給了她,她則坐在了蕭飛飛的下首。
皇的眼神可以說是一直追隨着蕭飛飛從他眼前離開,然後儀態大方的落座,想起蕭飛飛剛纔那樣露骨的打量,還有那樣真摯的讚美,妖治的雙眸冷冽化開,浮現着淡淡趣味。
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眸子?
呵,他的這雙眼眸確實是標新立異,以前,他沒有實力,沒有當今這麼大的威懾力的時候,所有見過他這雙眼眸的人,只有害怕,驚恐……他知道,那是一種看怪物,看異類的眼神,那樣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動了殺戮,殺掉了一切把他當成怪物的人,從那以後,沒有人敢說他,沒有人敢指責他的不是,衆人看着他的眼晴裡,亦是隻剩下敬畏。
這雙眸子,像今天這樣被人誇讚,他曾經也聽到過很多,可是,那誇讚的背後,是害怕,是虛假,然而像今天這樣,由心而發的讚美,他卻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聽到。
眼神不
由自主的又飄向了那個坐在上位,長相併不漂亮,甚至可以說得上醜陋的人身上,不知怎的,原本對這宴會煩厭的心情,莫名奇妙的變得舒暢開來,緊抿的薄脣亦是詭異的勾起了弧度。
南楚天從剛剛皇說出那樣“驚世駭俗”話來之後,一雙眼睛就一直落在皇身上,此時看着他竟然笑了,雖然是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那種笑,但卻足以又讓他震驚好一會了。
他的眼神帶着幾分不可思議的看向上位上的蕭飛飛,又看了看他身邊坐着的皇,想着皇剛纔的轉變似乎和鳳嘯國的那個無顏皇后有些關係,不由得又多打量了她幾眼。
這個女人,論相貌,沒有他宮中的任何一位妃嬪貌美,論膚色,沒有他宮中的任何一位妃嬪的如雪玉肌,更加沒有他宮中妃嬪的嬌弱柳腰,可是,怎麼就是這樣一個誰都比不上的醜八怪,竟然能讓一向冷冽,性格陰晴不定的皇露出他從未曾見過的笑容呢?而且更奇怪的事,就算她觸犯了他的禁忌,他竟然也沒有怪罪她半分?反倒以笑相對?
南楚天的眼神落在手中的酒杯上,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玩轉着酒杯,臉上溫柔的笑容越發的加深,倒是有幾分意思。
看來,這鳳嘯國這一趟,倒也不妄費。
然而相比於南楚天和皇的趣味,坐在上位上的完顏軒一雙眼睛冷冷的瞪着蕭飛飛瞪了好久,看着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已做了件多麼丟臉的事,還處於一副將自已置身事外,饒有趣味的欣賞着舞蹈的蕭飛飛,若不是顧及這麼多人在場,南楚天又在,完顏軒估計都要控制不住自已,一把抓住這個醜八怪的脖子,把她的腦袋敲開看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些什麼,到底知不知道禮義廉恥這四個字怎麼寫了。
坐在蕭國明身邊,原本只是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蕭飛飛,以爲完顏軒會因爲蕭飛飛那樣失儀的舉止而動怒的蕭月婉,在看到完顏軒從蕭飛飛落座後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之後,一張漂亮的臉蛋幾乎要因爲憤怒和不甘而變得扭曲。
蕭飛飛,你這個醜八怪,憑什麼!明明當初你坐的那個位置是我的,明明當初父親要送進宮,坐上那一國之母的位置的人是我,可是你卻奪走了我的位置,還奪走我最愛的男人,我恨你,你有什麼資格奪走這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有什麼資格!
不,我會奪回來的,這屬於我的一切,我都會奪回來,等着吧,你能夠佔有那個位置的時間不遠了,等着吧!
蕭月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上位的蕭飛飛,漂亮的眼眸因爲憤怒而變得無比駭人,就連握着酒杯的手都因爲過分用力而顫抖。
樂聲依舊,蕭飛飛遲到的這一小插曲,在完顏軒爲難無果後,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突然之間中斷,冷卻了半場熱情的宴會,也在慢慢的回緩,樂者高聲演奏,舞者隨樂而動,看錶演的看錶演,演戲的演戲,喝酒的喝酒,雖然說暗地裡一個個的都是心懷鬼胎,但明面上,卻也算是其樂融融,一派歌舞昇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