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無極殿。
當今天子面無表情的聽着手下的玉京府尹彙報着小公爺陳暨之死以及調查情況,貌似很上心道:“玉京府尹!着令你好好調查此事,一定要還巢國公一個公道!”就公道二字着重了語氣。
“好了你去罷!”宇文黎一揮手趕蒼蠅似的將玉京城的府尹趕出了大殿。
然後玉京城裡的大街小巷裡塞滿了找尋兇手的公差,那些小偷、混混更是一批批的塞進了玉京城的大牢,一時間玉京城的治安風氣爲之一震。
已經五天過去了,眼看陳暨的頭七都要過去了,陳巢就是連兇手的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原本還不算太過蒼老的面容爬上了滿滿的皺紋,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他的大兒子,畢竟兩個兒子間的那點齷齪他還是清楚地,但他更知道他的大兒子是個善於隱忍的人,他也許會殺了自己的弟弟,但絕不是這個時候,以這種手段。
就算在如何的討厭那個大兒子,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特別是在小兒子時候,自己家族的香火還得靠那個他一直不看好的大兒子繼承,他不可能憑藉着一點點的懷疑就去找他的麻煩。
但並不代表他對大兒子放任,他早就派出手上最厲害的影子去盯着陳驍,只要看出有一點是他謀害了弟弟的可能,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得下狠手了!
其次他也設想過是當今天子下的命令,謀害了他這個小兒子,但很快他就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即使當今天子要殺自己的兒子在沒有瓦解自己的勢力之前是不可能打草驚蛇的,這是宇文黎的一貫作風。作爲跟隨了宇文黎一輩子的特務頭子,他陳巢深深的瞭解當今陛下的性子。
這是一旁的吳管家卻走了過來道:“公爺!您倒是忘了一個人啊!”
“誰?”陳巢陰鷲的看着吳管家問道。
“神天城!”吳管家一躬身避開陳巢凌厲的目光。
“神天城?”
“對!神天城!他是前武林盟主找幾個江湖人士來攪亂府上絕對有可能,而他自己則去····!”吳管家沉靜道。
陳巢的眼神一亮,道:“來人啊!”
一個漆黑的影子就這麼從地上隆了起來,半跪在地上。
陳巢看着那個影子道:“我要你們將神天城給我抓過來,死活不論!我要用他的頭顱來祭奠我兒的亡靈!”
陳巢話音剛落,影子就像一團黑霧般散開,彷彿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陳巢看影子消失後忽然一回頭,盯着吳管家道:“老吳你來我們國公府多少年了?”
吳管家道:“五十三年又八個月!”
“唔!五十多年了啊!”陳巢沉吟道。
然後看着吳管家道:“當年的事是我陳家對不起你!”
吳管家一哆嗦疑惑的看着陳巢。
“她是你的女兒罷!自從驍兒出生後我就知道了!”陳巢道。
吳管家抖了抖發白的眉毛道:“老奴···老奴···惶恐!”
陳巢嘆了口氣道:“你有什麼惶恐的?是我對不起你老吳啊!這樣吧!我擇日給你女兒一個名分,讓她···死的安息!”
“謝公爺!”吳管家一臉激動道。
“那麼你能誠實的告訴我,暨兒到底是驍兒殺的嗎?放心虎毒不食子,何況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成全一個做父親的職責!”說道這陳巢多少有些落寞。
吳管家看着目含傷痛的陳巢道:“不是!大少爺也很吃驚!他也正在追查兇手!”
陳巢看着吳管家見他不是說謊,才頹然的坐下自言自語道:“不是他嗎?不是他好啊!不是就好!就好····!”“你真的認爲是神天城殺了我的好二弟嗎?”陳驍坐在花園裡的藤木椅子上手裡緊握着一本兵法韜略,頭也不擡
的向吳管家問道。
吳管家也不擡頭去看悠然自得的陳驍道:“無論如何,這件事總得有人死,他是最好的選擇!”
陳驍目光一閃笑道:“你說的對!加派人手,找到神天城,殺掉他,一定要搶在所有人之前將他的頭顱送到我的
好弟弟的墳前!”
吳管家應答道:“是!”然後卻不動身。
陳驍疑惑的看着吳管家,吳管家開口道:“這些我早就吩咐手下的人去做了,請大少爺放心!”
陳驍臉色陰沉了些,然後颯然一笑道:“吳管家真是好計較!”
“這是我該做的!大少爺不必掛礙!沒什麼事的話老奴就先告退了!”說完吳管家就轉身退出了花園,絲毫沒看
到陳驍那鬱結成冰的臉色還有那張扶手已經被捏碎的藤椅。
玉京城的府衙內一名衙役行色匆匆的跑到府衙內堂去,內堂之上玉京城的府尹裘閬正和師爺商量着如何處理陳暨
之死,他們揣測不透當今天子對這件事抱有的是什麼樣的態度,而又不敢冒着得罪巢國公的危險草率的輕了此事,現在大
牢你抓滿了一些玉京城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整天吵吵嚷嚷的搞得整個清淨的衙門好不熱鬧!
裘閬是被這些事攪得是一個頭兩個大了,兇手沒抓到,雞毛蒜皮的陳年舊賬倒是翻出不少,雖說這破案率是直線
上升他裘閬卻覺得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是越來越不穩當。
這是衙役已經跑入了內堂,在裘閬的耳邊輕輕的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見裘閬面色一喜,然後揮手打發走那個衙役
轉身對他的師爺道:“好消息啊!”
“喔!是何消息?”那個骨骼精瘦的師爺放下手中才端起的茶盞問道。
裘閬喜形於色道:“巢國公府已經下了命令,要捉拿神天城歸案,說他就是殺害小公爺陳暨的元兇!”
師爺擡手拍了拍身上原本就不存在的塵土道:“他們說了如何確定兇手是神天城沒有?”
裘閬沉吟道:“這倒是沒有,但是他巢國公府這樣認定恐怕是沒錯罷!”
師爺淡定的再次端起茶杯,輕輕的酌了一小口道:“這可不一定,我們急着找兇手,他們比我們更急!也不乏
隨便找人湊數的。”
裘閬皺了皺眉目道:“先生這話何解?”
師爺道:“他巢國公府身爲陛下手中的密探,負者監察百官,探聽天下,如今他陳巢自己的愛子死在了府中,死
的是不明不白,他如果不快點找出真兇豈不顯得他們虛有其表?那麼皇上還放心將這麼大的權利交到他們手上嗎?何況·
“何況什麼?”
“何況大公子和二公子素來不和····!”師爺也沒有再說,大家心裡都有數就行。
“此事就這麼辦罷!那個神天城武功雖然高,卻無根無底,抓住他將他打爲兇手看來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師爺給裘閬猶豫不決的心中敲下了最後一塊板釘。
“來人!”裘閬對這外面叫了一聲,一羣衙役應聲而進來。
裘閬道:“兇人神天城,殺害巢國公府小公爺陳暨,如今潛逃,即刻起封鎖四門,搜查神天城,同時向全國各
地發放海捕公文,有知情者舉報賞銀一百兩,有抓獲者賞銀三千兩!抓獲人販時如有反抗,即可斬殺!去吧!”
“是!”一應衙役魚貫而出,如一個龐大的機械般轉動起來,同時消息也被各方所知,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