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山道內只有每隔十幾丈的山壁上閃爍着的卻是金色的佛家經文,這些經文或成偏,或只是短短的一句佛偈,甚至只是極個別的佛家真言,但是這些文字卻是一種極其另類的秘法傳承方式,其中奧妙又是別有一般玄機。
但是張越卻沒有過多的功夫去打量這些文字,因爲苦海的腳步一刻不曾遲疑和停留,而整個山洞內的山道不知何時竟然還分隔出了不少的分支,若是不緊緊跟隨的話恐怕會跟不上他的腳步。
無論多陰暗的道路總有走完的時候,很快張越跟着苦海走到了一處死角,而這個死角卻只有一個如同立體的倒三角一樣的符號,在牆壁上滿是金色符文的照耀下顯得特別的不起眼,甚至只要你稍微的不注意你就能完完全全的忽略它。
苦海伸出自己的手指點在了那個立體三角的中心,有些枯黃乾瘦的手指頓時變成了赤金色,而那個倒立的三角則是整個如同從山壁上凸了出來一般,在苦海的操控下越變越大,直到將張越和苦海兩人完全籠罩。
這就是一片獨立的空間,即使有着苦橙那毫無保留的大度,難陀寺真正做主的話事人卻畢竟不是他,難陀寺真正的核心也不可能真正的毫無保留的開放給在無法預知的未來,一些無法預知的人。
這個莫名的空間並不大,就和一般的房子差不多大,估計也就一百多平方的樣子,但是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卻漂浮着無數道各種甚至張越連究竟是什麼顏色都叫不出的彩色氣流,這些氣流彷彿都有着自己的思想一般,相互之間糾纏着,嬉戲着,首尾相隨,前後銜接,將整個狹小的空間攪亂的流光溢彩,風雲紛呈。
這些氣流在張越的眼中卻偏偏又不是一層不變的,或許這一刻它表現的是一種活潑的色調,而整道氣流顯得各位的迅疾和頑皮,但是下一刻卻又會呈現出一種灰敗,而氣流的轉動也會形成怠滯,甚至在某一時刻這種氣流中的某一個在某一瞬間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彷彿這光華的流轉從不曾出現。
張越輕輕的將手擡起來,輕輕的觸碰着了一條看似活潑的呈現橙色和紅色中間隱隱夾雜着灰色的氣流,這完全是一個無意識的舉動,就像人天性就像對一些自己感覺到新奇的事物,親手觸碰去感覺那種獨特的觸感一般。
但是就在張越的手觸碰到那條氣流的時候,那條通體橙紅的氣流頓時竟然如同有形體一般的顫抖起來,然後下一刻竟然轉變成了灰白色,而就在張越觸碰到那氣流的一剎那,無數的影像投影到了張越的腦海。
一個最普通的小商人,每天只是簡單的販賣着自己價格低廉卻能養家餬口的商品,但是他生活的卻很快樂,他有他想要追求的目標,那就是爲他的父母修上一棟結結實實的房子,寬敞而又舒適,如果還能多存點錢的話他還能娶上一房賢惠的老婆,爲他洗衣燒飯,每天等着他做完生意歸來。他的未來的一切似乎也會按照這個軌跡繼續的走下去,他所預想的生活在未來雖然不太可能真的和他構想的一樣,但是總體上卻沒有什麼遺憾。
但是一切似乎在某一天出現了分叉,原本應該繼續平淡的生活沒有繼續下去,即使是張越已然總攬了他的一生,仍然沒有想到他的生活中會在次在某一個點出現這樣的分叉。
先是父親的驟然病重,接着是生意上的不如意,接連虧損,最後甚至被別人騙完了所有做生意的本錢,就在這樣潦倒的情況下,他的父親一病不起,最後撒手而去,而母親也在這樣的憂心忡忡之下,緊隨他父親而去。
短短數個月之間他便一無所有,原本的樂觀向上,積極勤勞變成了迷惘和對未來一無所知的灰敗,他學會了每天泡在酒缸裡渾渾噩噩的度日子,學會了在賭坊流連忘返,知道輸光了最後一個銅板被丟出賭坊。
偷雞摸狗成爲了他唯一的生活來源,原本上進的小夥子成了整個鎮上最惹人討厭的二流子,常年的晝夜不分和賭博喝酒讓他顯得分外的蒼老,生活對他已然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畫面一閃,張越從那些影像中掙脫了出來。
冷汗從張越的額頭流到了脖子卻彙集成了更大的一條徑流,將張越身上的僧衣侵溼,改變了!那個人的命運就在張越的眼中···不!或許就是張越的手中改變了,原本該美滿生活的他卻硬生生的被張越輕輕的一指顛覆了整個生命的軌跡。
張越殺過很多人,他不能確定他殺死的每一個人是不是都該死,但是張越從來沒有試過在不知不覺中操縱了一個人的命運,讓他從內心深處做出如此大的改變,一個小康之家,在張越的手上徹底破滅,從此潦倒一生。
這是什麼力量?
如此的詭異?邪惡!是的!邪惡到讓人無法抵擋,他摧毀的不是你的生命,而是你賴以生存的一些東西!或者說是你生命原本應有的軌跡。
張越將驚駭的眼光投向苦海希望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而苦海給他的解釋只有短短的兩個字。
“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