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深淵尊主畢竟是成名了上十萬年的人物,有其事張越兩句話可以真正動搖的?先前的遲疑只是出於對聖人那根深蒂固的恐懼,只有像他們這樣活的越久遠的老怪物纔會更明白聖人的恐怖之處,聖人之下皆爲螻蟻這句話將聖人的恐怖只有降低而絲毫沒有誇大,成千上億的螻蟻可以將一個大活人啃成白骨,而成千上萬的準聖卻不可能動得了聖人一根毫毛。
所以張越說自己是上清聖人的嫡系弟子的時候,深淵尊主的心神瞬間被奪,實在是介於聖人多少會元積累下來的積威。
但是深淵尊主畢竟是一位準聖,儘管他成爲準聖斬卻一屍時用的是深淵之下的先天幽冥之氣,雖入了先天卻只在末流,神通、法力比起很多用先天靈寶斬屍的準聖差上不少。
身爲一名準聖已入天道,儘管被張越的言語攪亂了心神,卻不至於真個亂了分寸,所以深淵尊主馬上反應過來道:“小子!你敢騙我!你若是上清嫡系,那勾陳何敢如此欺辱與你?快快交出靈柩燈,我現在還可以考慮留下你的真靈,讓你可以轉世投胎。”
張越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體內真元速動,一絲不留的擠進靈柩燈,頓時七朵蝕心之火連成一片朝着深淵尊主襲去。
深淵尊主一道黑氣從袖筒裡揮出迎上張越的蝕心之火,但是那蝕心之火卻如同刁滑的魚兒一下子轉換了先前的移動軌跡,在張越的操控下整團蝕心之火直接飛向山洞的穹頂,一聲不響的就將整個穹頂融出了一個大洞,而這個些蝕心之火就像黑夜裡最醒目的煙火一樣在整個漆黑的陰煞淵之中炸開,無數的妖邪厲鬼在蝕心之火的照耀下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宛如痛苦的哀號。
深淵尊主一愣神黑色的氣勁就已經打在了張越身上,但是出乎深淵尊主和張越意料之外的是,張越的身上竟然浮起了一陣金色的華光,在華光的照耀下那黑色的雲氣在張越的面前竟然散開,一個準聖的一擊就這樣被輕易化解。
然後那黑色金光化作一道金色的經文鏈條飛入了張越的額頭,只是那金色的華光看起來稍微弱了一些,看來化解準聖的一擊並不是毫無消耗。
而深淵尊主卻着實又對張越的身份懷疑起來,看這金色經文鏈條,這樣的神通起碼也是要斬過善惡二屍的準聖才能施展,看樣子這個小子真的和上清聖人有什麼關係。
這一思考,深淵尊主竟然也無法下手順手擊殺張越第二次。
就在這時,張越忽然順着剛剛蝕心之火溶出的大洞將靈柩燈拋了出去,這一下深淵尊主先是一喜,接着卻是狂怒起來,大聲呵斥道:“爾敢!”
原來深淵尊主的的駕臨早在衆多陰煞淵的妖物眼中窺視着,對於張越手中的那盞神燈幾乎個個都是心動不已,這回張越將神燈拋出,這些人哪有不搶的道理?
畢竟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一件頂尖的先天靈寶於他們而言已經勝於他們的生命。
深淵尊主衝出山洞一掌劈向那些搶奪靈柩燈的妖物,只是片刻的功夫那灰濛濛的空間裡在靈柩燈淺淺的燈光照耀下就看得見那如雨般瓢潑而下的鮮血。
整片天空都染上了血紅色的薄霧。
在鮮血的刺激下原本就內心嗜血的妖物門大多都忘記了相鬥的初衷,相互混戰在一起,吞噬着各自對手的血肉,就這樣靈柩燈在不同的妖物手中轉動着,然後被殺死,接着是靈柩燈的下一個主人。
沒有人能夠將這盞神燈捧在懷裡超過一分鐘,總是在他們剛剛接手的那一刻被下一個對手殺死。
最後靈柩燈終於還是落在了深淵尊主的手中,他猖狂的笑着,然後拍飛着每一個接近他企圖從他手中搶走神燈的妖、巫、兇獸、邪道、魔鬼、甚至是邪佛,在一般的時候這些人在深淵尊主面前總是那麼的畢恭畢敬,但是這個時候被神燈迷惑了雙眼的他們早已經忘記了深淵尊主的兇名,擁有了神燈他們即將無敵,擁有了神燈那深淵尊主又算得了什麼?
但是深淵尊主畢竟是深淵尊主,對張越的出手遲疑那是因爲心裡有所顧忌,但是對這些背後絕對不可能有大能撐腰的小嘍囉,深淵尊主充分的顯示了他的辣手無情,黑色的斗篷一閃就是十幾個人頭落地,同時消散的還有他們的靈魂。
在這座萬古荒山的至深之處,殺人,毀人元神,絕人魂魄,那是理所當然的,甚至不用擔心天罰降世,因爲這座山脈的煞氣會逐個一切的原罪,除非你走出這座天然的殺孽屏蔽。
那麼多的兇人爲何匍匐在此?
不是因爲這裡有多好,而是因爲這裡可以將他們的殺孽消弭,阻隔天罰的襲擊,只有當他們自信擁有足夠的實力度過天罰的時候,他們纔會走出這萬古荒山。
而靈柩燈無疑是一把走出萬古荒山的鑰匙!
所以刺激妖物們相爭的不僅僅是神燈那傳說中無與倫比的威力,更是自由與藍天白雲還有無所顧忌的輕鬆生活的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