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淵走進房間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強忍住胸中翻滾的感覺,右手打了一個簡單的手印,地上的鮮血頓時被抽乾了水分,只留下一層血漬。
喬淵眉頭一皺,連忙從空氣中再度抽取了一些水分將地面擦洗乾淨,最後再抽乾地面的水分,忙完這一切,喬淵的臉上纔有一絲滿意的表情。
隨即他坐在了牀上,開始打坐恢復氣力。
這一場惡戰先是讓他氣力大損,雖然泯毒粉的時效已過,但方纔又爲羅英療傷,體內的水性契根已經接近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爲羅英療傷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自己氣血上涌,但因爲心中有個疑團還未想通,所以沒有當場將鮮血吐出,回到房間的時候,再也堅持不住,這才把鮮血一口給吐了出來。
其實喬淵他自己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吐血的原因只是因爲消耗過大,這些他都不在乎,但在心中的那個疑團纔是他最想搞清楚的。
他們師徒七人平靜地在此山生活了接近二十載,二十年的時間內,沒有出一絲意外,而灰袍神秘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幾人居住之所的?
要知道,接近二十年的時間,恐怕江湖上早已將喬淵幾人淡忘了,又怎麼會突然襲來敵人搶奪紫煙魚骨呢?
二十年的時間,爲何不早早動手,而是現在才動手呢?
如果此事早有預謀,早把自己幾人計算在內的話,恐怕自己幾人根本逃不出敵人的掌心,而灰袍神秘人背後的姬賢門下顯然是近期纔得到消息,匆匆部署,反而失敗,這才讓幾人逃出生天。
而且,神秘人對自己等人也太過客氣了,這有違常理!
諸多疑點在喬淵腦中翻騰,突然,他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就是,灰袍神秘人是怎麼得到情報的?
自己幾人二十年內一直風平浪靜,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他又是怎麼得到自己幾人居處消息的?
難道……
有內奸!
想到這裡,喬淵睜開了眼睛,眼眸之中爆發出一股精光!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幾位師弟、師妹在一起生活四十餘載,情同手足,雖然年輕時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但如今早已隱居過去二十年,幾人心境日趨平穩,那又是什麼使師弟、或者師妹出賣了其他人?
喬淵不敢想,他也不忍心去想,因爲他知道自己一旦想明白之後,那就是他們五人之中,至少有一人分裂的時候了。
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
想到這裡,喬淵內心之中極其失落。
當初五人攜手馳騁江湖的畫面再度重現眼前。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處微微發痛。
這讓他怎能忘懷?怎能割捨的掉?
良久,喬淵複雜的眼光才漸漸恢復清明,他暗自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喬淵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情緒調整了一下,才緩緩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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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近夜晚,天色微微發沉,無名小山之上空無一聲,山上的屋裡發出昏暗的光線,在這座小山之上顯得格外陰森,偶爾有不知名的小蟲發出低低蟲鳴聲,更爲這間簡陋的屋子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陰影。
第八房間,祖師堂裡。
除了還在昏迷的凌炎和陳林外,其餘五人已經齊聚。
羅英此刻已經清醒,脫離了虛弱的狀態。
此時,喬淵背對衆人,正色道:“此次召集諸位前來,想必大家也都明白原因,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說着,他轉過身來面對衆人,提高聲音道:“此次大戰,是我們隱居二十年以來的第一次爭鬥,想必大家也有諸多疑問,不過,我想的是,我們此處的隱居地現在已經不再安全,所以,我提議,明日等兩位師弟甦醒以後,我們商量出結果立刻動身,換一處隱居之地,不知四弟和五妹有何看法?”
他始終都沒能忍心說出心中的疑慮。
喬淵這一番話,頓時讓夏樂和夏雨兩人有些愕然。
明天過後,自己就要離開這個長大的地方了嗎?
羅英打了個哈哈,她契根尚未恢復,人也顯得無精打采,此時便隨口懶散道:“我沒意見,聽老大的。”
喬淵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沉思中的段塵。
段塵衝喬淵點了點頭,道:“好!”
喬淵隨即說道:“既然四弟和師妹沒有意見,此事就此暫時先這麼定下來,等明日清晨兩位師弟甦醒,詢問他們的意見以後,再下定奪。”
說罷,他把目光轉向了夏樂與夏雨兩人,目光有些複雜:“你們兩個……已近弱冠,我決定讓你們下山歷練,不過,江湖險惡,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能至少學好保命之術,相信你們其他四位師父也是這麼考慮的。”
喬淵知道,自己五人之中出了內奸,以後的日子恐怕危險不斷,與其將兩個孩子留在身邊,倒不如交他們本事讓他們去江湖上體驗一番。
喬淵的這個決定再次讓夏樂兩人極爲驚訝,夏樂早就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離開這裡,去江湖闖蕩,但他沒有想到,這機會居然來的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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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樂兩人驚愕的樣子,喬淵再次說道:“小樂,小雨早年就已跟你陳師父學修木術,而且頗有小成,你呢?你到底想繼承哪位師父的衣鉢?你是知道的,想要學習中、高層五行奇術,必須要在體內種下某種五行的契根,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感悟此五行的奧秘。”
夏雨聽到喬淵的話,頓時覺得臉紅,夏樂跟陳林關係要好,自己跟陳林學習木術,完全是爲了能儘量接觸夏樂。
她不由得偷偷看向夏樂。
夏樂沒注意到夏雨偷偷看他,本來大戰過後,他就打算學修五行奇術,只是沒有考慮要跟誰學,此次喬淵主動提了出來,他才仔細想了一下。
方纔喬淵說讓自己和夏雨外出歷練,自己無論多麼討厭夏雨,都不能不去管她,而夏雨學的乃是木術,木能生火,水又生木,自己只有學修火術或者水術,兩人才能配合的親密無間。
木能生火,自己學修火術讓師妹幫助自己?
算了吧!她不給我搗亂我就很感謝她了!
那隻能學修水術了?
嗯,水術倒也不錯,看誰不順眼就把誰體內水分抽乾,變成乾屍!
想到這裡夏樂心中大爲點頭,便說:“我想跟大師父學修水術。”
喬淵看了夏樂一眼,隨即道:“嗯,好吧,夜深了,大家都去休息吧,至於其他問題,等明日兩位師弟甦醒再議!”
隨着喬淵話音落下,羅英打了個哈哈轉身出門,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段塵對着喬淵作了個揖,道:“大師兄,那段塵告退了。”
喬淵點了點頭,目送段塵離去的背影。
此時,祖師堂內只剩下夏樂他們三人。
喬淵吩咐道:“小雨,你也回房休息吧,小樂,你留在這裡。”
夏雨乖巧點頭告退,而夏樂則繼續留在了祖師堂內。
看着目光不定的喬淵,夏樂心中有些忐忑,終於,他鼓起勇氣道:“大師父,現在就要教弟子水之術嗎?”
喬淵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本書籍遞給夏樂,道:“這是水之術的修行法門以及控水心法,你拿回去好好修煉。”
夏樂接過書籍看了一眼,此書名爲《水之道》,但下方沒有署名,想必是喬淵空閒之餘自己書寫的。
他沒有翻看內容,而是直接把書籍塞進懷裡,對喬淵道:“請問大師父還有別的吩咐嗎?”夏樂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告退了。
喬淵望着這個十七年前在大樹下撿來的孩子,目光有些複雜,他長長嘆了一口,鄭重道:“小樂,你可知我爲何這麼早就讓你跟小雨下山?”
夏樂仔細想了一下,眼光一亮,道:“難道紫煙魚骨在我身上,您讓我下山是爲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