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爺的閻是哪個閻?”秦煌摸不着頭腦。
華軒軒也沒聽說過閻王爺。
“得了,問你們白問。”
戚長征離開了琅琊仙宮,心裡卻是惴惴不安,想到元始大帝說的“冥王將現”,他理解的冥王不就是閻王爺嗎,若這個特爾元門之主當真是閻王爺的話,那……
想想都是渾身發寒,“顏王……閻王……”他不敢再往下想了,甚至不敢在這處山谷呆下去,他要試試手中的這塊後輩聖女令牌能不能離開肯特元山。
莫名其妙的來,偷偷摸摸的走。
戚長征很無語,也很害怕,擡頭看天,天空蔚藍蔚藍的,他卻知道那是幻象,就如同琅琊仙宮內的天空一般,視覺感受而已,神識所見卻是陰沉沉一片。
悄悄走到進入的那道裂縫,東張西望不見再有旁人,也不敢使用元力,當心被有可能是聖女的女修察覺,大步跑向門戶所在之地。
誰料到,還未接近門戶,光芒一閃,之前那位陪着顏如玉去找他的年長女修進來了,手中還揪着一位年輕男修的耳朵從門戶進入,他連忙躲到一旁。
就聽年長女修斥道:“不好生伺候聖女,跑出去作甚,你是要讓爲孃的絕後你纔開心嗎?”
“都說了不能提是我娘,你怎麼總是不聽,短了壽元可怨不得我。”年輕男修愁眉苦臉的道。
“又在說怪話,你是爲娘肚子裡生出來的,我不是你娘誰還能是你娘?不孝子,你爹就是被你咒死的,現在還來咒爲娘,我打死你……”年長女修說着話就開打。
年輕男修卻是躲着他,邊躲邊嚷:“不能打,顏判就是總打我折了壽元纔會身隕,你若是再打我,就更顯老了。”
年長女修不追打年輕男修了,原因是看見了瞠目結舌的戚長征。
戚長征真心詫異,兩世爲人他也沒聽說過有兒子這麼說親媽的,親爹打了他還會折壽,還會因此身隕,這他孃的也太古怪了吧,不是這個男修神經病就是他耳鳴聽岔了。
“你是她兒子?”戚長征委實太過好奇,也忘記了是打算逃離此地,問完年輕男修又問年長女修:“你是他親孃?”
“我自然是顏喜兒子,你是誰?”年輕男修這麼說。
“他說的顏喜就是你吧?”戚長征問年長女修。
年長女修面露悲慼之色,卻是點頭稱是,還說她兒子顏羅腦子有問題,讓戚長征見笑了什麼的。
戚長征當即大怒,一腳踹翻年輕男修顏羅,怒斥:“有你這麼叫孃的嗎?腦子不好使也不行,娘生娘養,你這是大逆不道!”
年長女修顏喜見戚長征腳踹顏羅也不制止,貌似對顏羅也是無可奈何。
顏羅卻道:“你完了,你敢打我也要折壽了。”
“我打死你個不孝子……”戚長征是真怒,也是真打,邊打還邊罵:“你他孃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娘疼還不知足,我折你大爺的壽,我就算是折壽也得教訓你一頓,臭小子,有娘不叫叫名字,我打死你這不孝子……”
“不是不叫是不能叫,叫了真會折壽。”顏羅連滾帶爬跑開,“你也別打了,我腦子沒問題,知你是好意,但還是別再打了,真會折你壽元!”
戚長征有些發愣,聽顏羅說話語句清晰,並不像是神經錯亂的人,就是總說折壽讓人反感,也是感到莫名其妙。回頭看了眼顏喜,顏喜很是無奈的樣子,便問道:“他除了說折壽,不叫你孃親,還有其他的毛病嗎?”
顏喜唉聲嘆氣的道:“要只是這樣就好了,他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是連名帶姓的叫,其他元老也不叫元老,就連元主……唉!我也是沒辦法,才求着聖女收留他。聖女心腸好,不計較他這些,才能讓他有安身之地。”
“就這些?”戚長征問道。
顏喜道:“還不夠嗎?連元主都是直呼其名,要不是元主寬宏大量,早斬了他了。”
“他也敢說元主折壽?”戚長征好奇問道。
“怎麼不敢?”顏喜顯得激動,“他……他還說元主修煉不對……”顏喜哭喪着臉,“我真不知他要是再這麼下去,聖女卸任之後該去往何處容身……”
戚長征回頭問顏羅:“你爲什麼不叫元主?”
“折壽!”顏羅理所當然的道。
戚長征牙癢癢,想咬他。
顏喜貌似回過神來,問道:“真人這是要去往何處?”
戚長征一愣,也是回過神來,適才被顏羅給氣暈了,方想起此行的目的,笑了笑,說道:“在裡頭呆久了,悶得慌,想出去走走。”
“這可不行。”顏喜道,“我便是領命前來監督你,十日之後聖女繼位,到時自會送你離開。”
“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監督啊?”戚長征不高興,“我是來給顏如玉送東西的,不好生款待於我也就罷了,還想限制我的自由,這說不過去吧?”
顏喜道:“真人請理解,我也是受命於人,請回吧!”
顏喜話說的客氣,態度卻是異常堅定。戚長征也不好對她發火,只好往回走,經過顏羅身邊的時候還泄憤踹了他一腳,顏羅也不惱,對着他的背影說:“這一腳你要折壽一年。”
“老子長命百歲……”戚長征回頭瞪了他一眼,想想不對,“老子壽與天齊!”
接下來的數日,戚長征極爲無聊,顏喜哪兒也不去,就守在裂縫處,他也找不到機會逃跑。倒是顏羅經常會來找他,只不過戚長征心情不好,怎麼看他都不順眼,動不動拳腳相加,顏羅便總咒他折壽。兩人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不提他也罷。
到了第八日,戚長征不無聊了,早已是上品靈器品階的狼牙靈刀終於進階元器品階。戚長征很高興,與秦煌、華軒軒喝了不少酒,還將山谷內收羅來的小動物宰殺了兩頭烤了吃。
離開琅琊仙宮就見到顏羅又來找他,先踹了他一腳,問他折壽不,顏羅也是被他欺負怕了,搖頭說他壽與天齊,戚長征聽了高興,賞了他一支捲菸。
顏羅很熟悉的點燃捲菸,伸手又討要酒喝。這幾日戚長征雖說對他又打又罵,但也確實無聊,偶爾也會帶他喝點小酒。
顏羅也好酒,只是在山谷內,沒人給他酒喝,也找不到酒,戚長征來了,他可算是找到酒源,雖總捱揍,卻也是死皮賴臉的纏着要酒喝。
戚長征也摸透了他的特點,只要不提及元主、聖女、師尊、元老,或是父母、兄長,還有真人、大師、師兄這類輩分或是地位在他之上的,他就很正常。而且對事物的認知,對修煉功法都有其獨到的見地,只不過戚長征嫌他煩,不願與他多聊。
只有今天,狼牙靈刀晉升元器品階,戚長征心情很好,纔會與他多聊上幾句。
戚長征問他顏如玉是不是也住在山谷內,他說不是,又說顏如玉今後會住在山谷內。
戚長征又問他顏如玉做什麼去了,他嘿嘿一笑,說自然是去見顏王,還說準備接任顏淼的位置,又補充了一句,說接任顏淼位置之後,就要與戚長征決勝負。
顏羅話說的隨意,戚長征卻是忽然想明白了連日裡困惱他的疑團。
袁紫衣雖已卸任聖女之位,但曾經是修元界第一聖女,估摸着顏如玉就是想爭這第一聖女的美名,無法與袁紫衣碰面,就拿袁紫衣的道侶,也就是用他來證明自己比袁紫衣強。
“很無聊!”戚長征是這麼認爲的。
“很可氣!”隨即戚長征這麼想。
“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這是戚長征的最終論斷。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說出來的,顏羅贊同點頭,說道:“顏如玉就是小心眼,他要是接替了顏淼位置,我就沒好果子吃了。”
戚長征好奇問道:“你得罪過她?”
顏羅道:“談不上,她小心眼,我叫她顏如玉是爲她好,她不識好歹,還揍我,不像你揍我這般,是狠揍,還用劍刺我……”接着顏羅神秘兮兮的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先抽支菸再說。”戚長征親手爲他點上一支菸,“我贊同你的觀點,顏如玉小心眼,不識好歹,還自命清高,無聊透頂……你接着說秘密。”
顏羅微微一笑,笑得也很神秘。
戚長征掃了他一眼,忽然感到他的笑容很怪,像是隱藏着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似的,莫名其妙就感到渾身發寒。
就聽顏羅說道:“你的識海有問題。”
“……”
顏羅接着說道:“你的出生有問題。”
“……”
顏羅擡頭看天,“他回去了,我也要回去了。”
三句話就是三道驚雷劈在戚長征腦袋上,他一屁股坐倒在地,顏羅伸手要撫他,他連滾帶爬的逃開,遠遠注視着依舊微笑的顏羅,難以置信,渾身發抖。
再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此時他遇見的怪事。
也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膽戰心驚。
除了眼前的顏羅。
可能就是……閻羅王!
或是……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