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的工夫,化形象王獸已被十八佛子束縛,戚長征卻沒有像上回般使用震天雷對付,手印迅速變化,灰紋六塵佛子破肉身,隨即褐紋六根佛子破妖力,最後白紋六識佛子破了化形象王獸的靈識。
收回十八佛子,大呼:“斬之!”
鬆雲道人與南宮雲不分先後衝向化形象王獸,御劍斬之,便是血液飛濺。松果道人不知十八佛子之威,攻勢滯後些許,再想御劍攻擊,已是沒了他御劍攻擊部位。
戚長征如殺神般,高舉靈刀斬落,隨即一刀緊隨一刀,速度之快肉眼難見。
化形象王獸一聲怒吼,露出巨大本體,鬆雲道人與南宮雲飛退,戚長征卻是寸步不退,身形忽東忽西,忽上忽下,依舊切割着象王獸的肉身。
露出原形的象王獸本體太過巨大,反而不如化爲人形靈活,被戚長征這一通斬殺,飛灑的血液好似下了一場血雨般。
鬆雲道人與南宮雲見此不再後退,御劍協助戚長征,露出本體的象王獸,身形巨大,松果道人便也有了攻擊的角度。
就聽戚長征喝到:“砍了它的左後足。”
鬆雲道人最先響應,御劍斬其左後足,南宮雲與松果道人反應也不慢,靈劍左右翻飛,盡數斬向象王獸左後足。
戚長征卻沒有針對象王獸左後足進攻,忽遠忽近,遠離便是箭矢射擊象王獸雙眼,近身刀刀向着象王獸雙眼而去。
恢復本體的象王獸雖實力大增,但行動相比化形遲緩,戚長征設定的戰術讓它顧此失彼,怒吼聲中,向着地面飛落。
四人緊追不捨,他們都知道象王獸乃是土行妖族,四足落地便能借助大地之力,再想斬斷其後足更加艱難。
而且還不僅於此,此番進攻能傷得了象王獸實是十八佛子建功,六塵佛子破肉身防禦,六根佛子阻礙妖氣運行,六識佛子干擾靈識,但不論六塵、六根還是六識佛子都有其時效性,大致換算也不過十數呼吸,一分來鍾。
已是過去了近一分鐘,象王獸靈識、妖氣、肉身即將恢復完全,若是等它落了地,再想建功,可行性不高。
鬆雲道人師兄妹三人雖不知此理,卻也知曉不能讓象王獸落地,但他們沒有辦法可想,只能加緊攻勢,眼看象王獸的左後足已是被斬斷近半,若是再有數息工夫當能完全斬斷。
此關鍵時刻,忽然聽到戚長征爆喝:“速退!”
鬆雲道人師兄妹三人都是不明原因,待看見數顆腦袋大的黑球搶在象王獸之前落了地,鬆雲道人與南宮雲見過黑球的威力,當即招呼松果道人飛退。
象王獸不再受到攻擊,身形急速下墜。
就在此時,幾聲爆響自它身下傳出,隨即便是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無形的衝擊波將它的身軀轟離地面。
無需戚長征發聲,鬆雲道人與南宮雲的飛劍已再次斬在象王獸左後足,松果道人也發現了機會,飛劍並未落後。
戚長征也在此時衝入滾滾濃煙,神識之力大量輸入狼牙靈刀,九段技出,琅琊斬臨,爆喝聲中,一刀將象王獸左後足斬斷。
尖銳哀嚎聲中,象王獸終於落了地,卻是被斷一足,餘下三足鼎立一時難以支撐巨大的身軀,就見其就地一滾,古樹成片傾倒。等它重新站起身軀,眼前卻是出現一頭兇戾的白虎,正虎視眈眈於它。
白虎相對它如山的身軀而言並不算龐大,只有六丈來高,身長不足八丈,也只有初階靈獸的修爲,但此時的象王獸卻絲毫不敢大意,它身爲修煉過六萬年的中階靈獸,妖族本身境界差距的壓制卻沒有在它與白虎身上得到體現,相反,它還隱隱的對身前的白虎有着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
白虎沒有立即發動攻勢,虎目轉向三位道人,戚長征明瞭它的心思,讓三人不要參戰,傳音白虎:“說了,他們不參戰,我協助你行不行?”
白虎任性搖頭,傳音:“聖獸血脈不容玷污。”
“玷污你個腦袋!”戚長征傳音叱罵,“我是誰?我是你大哥,聖獸血脈傳承給你,我就是聖獸他哥,再說你要是受了傷,我還得承擔半數傷害……”
“嗷!”
白虎一聲虎嘯,響徹雲霄,態度堅定。
戚長征無奈傳音:“隨你,隨你,要是敵不過它,我再和你併肩子上。”飛離此間,暗自嘀咕:“傳承聖獸血脈,腦子也不好使了……”
……………………
此時在距離此地不遠的空中,一件飛行宮殿法寶正飛來,法寶品階不高,內存空間不廣,但佈置得很是精緻溫馨。兩層高的宮殿建築,小橋池水,花團錦簇,涼亭石桌,還有秋千、滑梯之類。
此時在涼亭石桌就坐的女修正是那匆忙離開棲身山洞的三位女修,小道姑金憶正在盪鞦韆,其他的女修卻是在宮殿內修煉。
“想我紫竹觀昔年也曾風光過,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那些邪修也不知自何而來,若不是觀主捨命抵擋,我等恐怕也要遭到迫害,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屍走肉,我寧願身死也不願落到邪修手中受折磨。”說話的是那位複姓慕容的清秀女修。
“誰說不是呢,師尊身隕,數百位同門死的死逃的逃,還有數十位小輩弟子落到邪修手中……唉!師尊臨危授命,我謝紅纓只有化嬰的修爲,何德何能帶領你們重振紫竹觀……”
修女婉約道:“師姐切莫如此言,我們三人情同姐妹,只有你成就化嬰,邪修詭異難敵,又有妖族侵害,若非師姐機智,帶着我們逃得性命,我們母女二人,慕容師妹,還有那一衆師侄,卻哪裡還有命在。”
女修慕容道:“正是如此,年前我等逃到木森城外圍,放眼皆是密佈的妖族,若非你果斷放棄進入木森城,帶領我等去往偏僻之地藏身,豈能活到今日。
師姐推測進攻木森城的妖族返回山林,有可能是妖族攻勢已衰減,若是推測屬實,我們前往木森城尋求庇護,說不定還真能留得性命。”
“希望如此啊!”師姐謝紅纓嘆道,“一年餘藏身洞穴,稀有妖族出沒,我等平安,也放鬆了警惕。今日成羣妖狼出沒,金憶險些……這便是警示,我等當不可有絲毫懈怠。”
“當如是!”女修慕容道,話鋒突變:“指不定就是小金憶‘救’了的那位士人暗中相助,我等方能脫身妖狼羣……”說着露出笑容。
謝紅纓目光望向盪鞦韆的金憶,笑道:“身負長刀的士人也不多見,保不準是小金憶看岔了,那位士人也是我等同道之人。”
女修婉約慈愛的目光也望着金憶,道:“只是不知憶兒口中的白虎與那士人是何關係?憶兒射了白虎一箭,再看卻是連同士人也消失無蹤,莫不是那頭白虎乃是士人契約獸不成?”
謝紅纓道:“有這個可能,白虎身高近丈,當是兇獸無疑,金憶不識兇獸面貌,將兇獸品階的白虎看成猛虎也不是不可能。”
三人交談間,已是飛臨木森城上空,她們修爲不高,飛到近前才發現空中有修士與化形靈獸的交戰,想要退避已是不及,劇烈的波動身處飛行宮殿內也是清晰無比。
震動間,數位少女修士驚慌逃離搖搖欲墜的宮殿,謝紅纓強行操控飛行宮殿想要就近降落,卻不曾想,飛行宮殿損毀嚴重,搖搖晃晃的就向着白虎與象王獸的交戰之地落去。
這要是當真落到靈獸的交戰之地,一衆女修有一個算一個,不可能存活下來。
身處空中觀戰的戚長征見到忽然出現的飛行宮殿也是大吃一驚,再聽見宮殿內傳出衆多女修的尖叫聲,其中一個叫着“孃親”的稚嫩童音讓他猜到身處飛行宮殿內的是誰。
金憶當真是嚇壞了,宮殿受到戰鬥波及,她還在蕩着鞦韆,劇烈的波動將猝不及防的她拋向空中,尖叫着“孃親”,女修婉約踏劍救援,更多的低階女修無法脫身,只能伴隨飛行宮殿跌落。
謝紅纓還想着控制飛行宮殿,她也是不捨放棄她師尊身隕之前交給她逃生使用的這件飛行法寶,但是修士與靈獸的戰鬥餘波委實不是她們這些修士能夠抵擋得了的。
更不說如今下方還有着兩頭聲勢更加駭人的本體靈獸在戰鬥,縱橫肆虐的妖力,已將飛行宮殿四分五裂。身在其中的她們都被空間法寶損毀之時錯亂的空間之力羈絆,反而脫身不得。
謝紅纓已是絕望的閉上雙眼,只等肆虐的妖力臨身,卻不曾想,好似跌落水中的感覺驚醒了她,潛意識還在疑惑,哪裡來的水源?睜開雙眼就見確實是掉落了水中,一個個女修也如她一般,正在向着水面浮去。
她不捨的望了一眼損毀沉入水下的飛行法寶,方向着水面上浮。
待露出水面,還未喘上一口氣,就聽見身側女修的尖叫聲,隨即便看見一位位女修又沉入水中。
她擡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一頭巨大的魚鷹正從頭頂掠過,那隻利爪可不正向她頭頂襲來。大驚之下,也是一個下潛,急速向着水下潛去,險之又險的避過魚鷹利爪。
她卻不知道,魚鷹非是要傷害她們,乃是聽令戚長征撈她們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