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與本心也是同樣的驚呆了,好一會兒,本能才長出口氣,嘆道:“本善不是你的對手,我和本心師弟也擋不得這一刀啊!
小師叔的話發人深省,我佛門苦修士淨足萬里可不就是應了行萬里路的話了,唉!這凡間俗事真該到了放手的時候了啊!”
本心看了眼本能,擔憂的道:“師兄……”
本能擺擺手,“師弟莫要再說了,小師叔這一刀劈散的是三師弟的僧袍,劈醒的卻是我的執念,修行修行,可不就是修佛行路,當年師尊也是時常遠遊,而我也早有遠遊的想法,卻牽掛這勞舌子國師之位,罷了罷了……”
“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戚長征聽着本能好似大徹大悟一般,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之意。
本能搖搖頭,對他深深的施了一禮,“小師叔當頭棒喝,本能已醒,這就告辭了。”
本能說完大笑着走出大廳,夜風習習,吹拂着他的僧袍,道不盡灑脫之意。
本心感慨:“師兄放下了,我卻放不下啊!”
說完也向戚長征行了一禮離去。
本善還呆立大廳,沉浸在戚長征的那一刀中,似有所悟。
戚長征看見本能的背影,便也明白了本能這一走代表的意思,也明白了本心說放不下的含義。
代表虎咆寺在青雲國最高利益的國師之位雖尊,卻也只是個朝中官職而已,本能放下的是世俗之心,放下的是這國師之位,打算去循那苦行僧行萬里的修行路,而本心放不下的也正是這國師之位。
戚長征沒有打攪本善,輕手輕腳的關上了大廳房門,並招來琅琊府兩名元士護衛守護,向着俞管家所在的院子走去。
私心裡,他與本能的關係最親,與本善的關係最和睦,但身份所限,道佛不兩立,導致戚長征頗感愧對本能。
本能能做出這個決定,對戚長征來說是大好事,去了一份爲敵的心思。
在青雲國,道佛交戰期間,也共同遵循一個準則,丹師不參戰,苦修士也不參戰,佛門中人遇見丹師禮遇,道門中人遇見苦修士同樣如此。
當然,這只是遵循的原則,若是有丹師以木行修士的身份參與戰鬥,就不享受這個待遇了,苦修士也是這般,戰場中遇見的苦修士也不在此列。
“嘭!嘭!嘭……”
前往俞管家小院的路上聽見皇宮方向有爆竹聲傳出,煙花沖天而起,這還是戚長征在這個時空第一次看見煙花。哪個時空都不缺少這些能工巧匠,火藥都出現了,煙花還有什麼奇怪的,估計是宇文燁見到小公主開心,將這新鮮玩意供她玩耍。
李青雲已在等候,戚長征進入小院並沒有看見俞管家的身影,李青雲也不知他去了何處,很有可能是回了松鶴觀。
戚長征取了張麻紗紙張遞給李青雲,“養元上境與聚元初境。”
李青雲對他修煉速度已是見怪不怪,打開一看,嘆了口氣,“還是這般醜陋,你就不能畫得好看些。”
戚長征嘿嘿笑,又遞給李青雲一個小匣子。
李青雲隨手接過放在茶几上,看着兩幅圖直搖頭。
戚長征笑眯眯的也不提醒他。
李青雲鼻子聳了聳,“哪來的清香味?”
戚長征敲敲茶几。
李青雲收起了畫紙,隨手打開小匣子,一顆火紅色的聖元果安靜的躺在小匣子內,李青雲目光越來越亮,一把收起小匣子,飛身出了院子,周圍轉了一圈,方纔返回屋內。
“你不要命了,通天山脈什麼地方你也敢闖……”李青雲上下打量着戚長征,“沒受傷吧?”
李青雲的舉動讓戚長征心裡很暖,見到聖元果的第一句話,就是在擔心他的安危,他笑得很甜,也很真誠,“師叔放心,通天山脈現在是我的地盤,火行聖元果沒了,要不也給彭山師兄和黃雲林師兄帶上一顆,不過,聖元果樹在我這……”
“什麼!”李青雲大驚失色,“你這臭小子胡來,聖元果樹可是神樹,離開了原址就不能成活,你怎麼就將它據爲己有了呢,不妥不妥,趕緊送回去,送回去也不妥……你這臭小子,神樹還活着嗎?”
戚長征笑眯眯的道:“活着呢,就是不結果……”
“還想着結果啊,沒死就算是好的了,這可怎麼辦?”李青雲在屋子裡來回轉,“獨一無二的聖元果神樹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怎麼就這麼大膽子呢,敗家子啊你……回松鶴觀,現在就回去,問問觀主……不妥,問師叔祖去……也不妥,師叔祖也不見得能知曉,這可怎麼辦……”
戚長征看着李青雲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心裡很暖,卻看他着急的樣子很開心,也不解釋,就看着。
“笑什麼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青雲忽然一頓,看着戚長征面色漸漸變化,狐疑的問道:“你有辦法?”
戚長征笑眯眯的點點頭。
李青雲一巴掌煽在他腦袋上,罵道:“臭小子有辦法不說,看我笑話呢,快說說,該怎麼挽救神樹。”
戚長征沒有隱瞞李青雲,將聖元果樹開花結果的必要條件如數說明,之後說道:“我這次就打算前往冰極原尋找九彩琉璃石,得到九彩琉璃石我便會前往墨龍海尋九品黑曜石,集齊五行至寶之日,便是聖元果樹開花結果之時。”
李青雲震撼許久,戚長征說的這五行至寶,他只知道霸刀,卻還不知道霸刀竟是傳聞中頂級至寶鑫元石提煉而成,聖元果樹生長的土壤他能理解,但是龍晶液他也沒聽說過,想了想,問道:“長征,你說的龍晶液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龍靈?”
“龍靈!”戚長征愣了愣,隨即笑道:“師叔說的龍靈與龍晶液應該是同一種,龍晶液便是神王獸身隕之後的龍靈凝結而成。”
李青雲激動之下,重重的拍了茶几一掌,整張茶几便成了碎片。這回他不客氣了,自儲物指環取出一個空玉瓶,伸手就說道:“給我裝一瓶。”
戚長征撇撇嘴:“龍晶液混合了猴兒酒……”
李青雲立馬改口:“給我一桶!”
戚長征笑眯眯:“一桶夠麼?”
李青雲一愣,再次改口:“十桶……不,一百桶!”
戚長征翻白眼,“你怎麼不去搶,十桶,最多十桶。”
李青雲不滿:“二十桶……”
戚長征難得見到李青雲這般模樣,心裡很舒服,乾脆將鍛體用的大鐵桶裝滿了交給李青雲,李青雲當即喝了一大口,陶醉的眨巴着嘴,隨即小心翼翼的將大鐵桶收起。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主要是李青雲叮囑戚長征遇事冷靜,不能再膽大妄爲,要量力而行之類的話。
李青雲對戚長征前往冰極原以及墨龍海也提不了什麼建議,他常年都在松鶴觀苦修,年輕時出外闖蕩也沒有去過這兩處地方,只是聽聞冰極原與墨龍海都有一幫散修而已。
道觀出身的修士自認正統,對散修天生有一種優越感,不大看得起那些自行摸索修行的散修,也對散修的陰狠毒辣作風牴觸,李青雲也不例外,所以他雖聽聞過散修扎堆的冰極原和墨龍海,卻從來沒有去過,對冰極原的瞭解還不如戚長征與秦煌、宙幽幾日閒談了解得多。
內宅,空蕩蕩的,霸佔了華軒軒房屋的古天行和荊長鳴,自打開戰初期去了青牛鎮,就再沒回來。王曉鳳也不在她弟妹的院子裡,她倒是偶爾會來琅琊府看望弟妹。
先前二丫就帶着二蛋去見了王得寶,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戚長征不願去見王得寶,覺得他不識擡舉,躺在牀上睜着雙眼也睡不着,便去找彭山和黃雲林聊天,聊了會兒天就看見方君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