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薛從良的辦公室一看,他的辦公室的門,竟然開了個小縫,裡邊黑乎乎,看上去,有些嚇人。
“薛院長,薛院長!”裡邊沒有人吱聲。
杜老先生推開門,打開燈,一看,房間裡哪裡還有什麼人,就連臥室,裡邊也是空空如也呀。杜老先生納悶了,天都這麼晚了,這人跑到哪裡去了呢?
他剛從房間走出去,準備回去睡覺,忽然聽到房屋後邊,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他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躲在了牆角。杜老先生雖然年老力衰,但是行動敏捷,腦袋機靈。
他定睛一看,在後邊一個小山坡上,坐着那麼一個人。這人猶如泥胎一樣,坐在哪裡是一動不動,看上去,令人悚然。
“這……這誰呀?”杜老先生長期研究靈異事件,雖然心中沒鬼,但是,看着這樣的場景,也不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沿着牆根,悄悄地走了過去。
躲在一棵桃樹的後邊,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薛從良。他大概是在修煉。在月光的照射下,是他雙目微閉,盤腿而坐,雙手在胸前邊的地遊動,看來,一股真氣,在外到內,從上到下,儲存在他的丹田之中。
杜老先生就躲在這棵樹後邊看着。沒有打擾他。這棵桃樹,給了他安全感。桃樹,自古以來就是辟邪之物,比如孔聖人的桃木劍,桃木珠子。還有各種桃木的東西,還有人在房間裡懸掛桃木符的,用表示辟邪消災。
當然。這杜老先生,把自己藏在這桃樹之中,也是爲了保護自己。這是他在長期生活中,養成的一種明哲保身的方法。
但這次,這桃樹並沒有保護住杜老先生。
只聽得自己身邊的風聲,越來越大的,突然“砰砰”兩聲巨響。周圍的空氣中,像是氫氣爆炸了一樣,瞬間的氣流。把杜老先生,給衝擊了出來。
“啊呀!啊!”杜老先生被這氣流,衝出了五米遠,他所依靠的桃樹。也瞬間被劈成了兩半。這杜老先生就是才這桃樹的中間,被拋了出來。
杜老先生的慘叫,立刻讓薛從良睜開了眼睛,他立刻呼出一口氣,退了神功,一看,杜老先生如同一個麥個子似的,趴在地上的。艱難地掙扎。
“哎吆,哎吆!”
“杜老。你怎麼在這裡呀,怎麼回事?你怎麼跑到我練功的地方了,我不是貼着警示牌,周圍十米內,禁止進入嗎?”薛從良有些生氣地說道。
這時候,杜老先生的胳膊肘,被擦傷了,血流不止。
薛從良不知道叢哪裡拿來一段白紗布,纏在了杜老先生的手臂上。然後,有迅速地用手指,捏了捏杜老先生的手臂?,看看有沒有骨折的地方,又按了按他的肚子,問道:“疼不疼?這裡,疼痛不疼?”心臟的位置,肝臟的位置,肺部的位置,薛從良都給摸了一遍。
不過,杜老先生都說一切正常。
還好,主要是因爲地上是柔軟的土壤,否則,這杜老先生這次是麻煩大了,這要是摔在水泥地上,不骨折也要擦得渾身是傷了。因爲薛從良的功力,已經推到了四成,所以,威力相當的巨大。
“薛院長,十萬火急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給你說呀。”杜老先生把自己的遊戲機,拿了出來。
“什麼事情啊,杜老,你的遊戲還沒有玩夠嗎?這都大半夜的了,你需要休息,休息,知道嗎?”薛從良一再叮囑杜老先生。
“我知道,但是,我這遊戲,關係到……”
杜老先生還沒有把話說完,薛從良就推着他朝房間裡走去,“走了,走了,大晚上的,還玩什麼遊戲,再不睡覺,我就要給你推一陣鎮靜劑了。”薛從良說道。
這杜老先生也沒辦法,竟然沒有機會說說自己的遊戲。
“不行啊,薛院長,這事我得給你說,白先生之前找過我了,要我告訴你……你穿梭時空,其實是按照這遊戲上邊的規則進行的……”杜老先生一邊走,一邊說,這多少也能夠讓薛從良瞭解一些的,否則,薛從良到時候,是會吃虧的。
但是,薛從良那裡能夠聽得進去這杜老先生的嘮叨,他說這些的時候,薛從良一手拉着他,一手琢磨着剛纔他所修煉地術。
所以,杜老先生說了些什麼,他是完全都沒有聽進去。
“休息去!”薛從良一把把杜老先生推進了他自己的房間,然後,自己又重新回到剛纔的那個山坡上,繼續練功。
杜老先生憋了一肚子火氣,沒想到,這薛從良竟然不聽自己的意見,到時候,吃虧了,可別怪自己。
“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有你小子吃虧的。”杜老先生掀開自己的薄被,氣呼呼的,和衣而睡。
薛從良看着杜老先生的房間,關了燈,他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這老頭,精力倒是充沛,總是時不時的出來搗亂。”
薛從良發現,這杜老先生是第一批來的人,和他一批的人,人家全都恢復了身體健康,退房返回老家了。而唯獨這杜老先生,已經三代元老級人物了,怎麼還沒有離開呢?雖然他並不欠薛從良的錢,但是,他在這裡,也佔用了房間,同時,還時不時地發瘋起來,真是浪費人力物力,這裡當然不是養老院,這杜老先生,很明顯,是把這醫院,當做了養老院了。
得生個辦法,讓他早點離開纔對呀。
薛從良想了想,決定第二天,準備對着杜老先生進行一次全面的檢查,然後就可以讓這老先生打道回府了。早點回去,和家人團圓,也不用天天在這裡受苦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薛從良就把喬運昌給叫了過來。
“小喬,你負責的那位杜老先生,現在情況怎樣了?”
“薛院長,我給你說吧,這杜老啊,身體硬朗這呢,別看歲數有點大,但是,除了腦子上有點問題之外,別的地方,都是正正常常的,沒有一點毛病!”喬運昌高興地說到。
“那這麼說,這杜老先生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呢?”薛從良問道。
“這……這麼長時間了,我倒是還沒想到這老人出院,他不是已經交了一年的住宿費了嗎?”喬運昌有些疑惑地問道。
“嗯,交是交了,但是,我們這裡畢竟不是租房子的,而且,這老人天天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醫院裡,滿院子轉悠,你說,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誰負責呀?”薛從良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喬運昌想想也是,這麼長時間了,他現在都有一種錯覺,就是,這杜老先生現在已經是伏龍山的一員了,習慣了,好像誰都離不開誰了。
薛從良想到這裡,又接着說:“給他的兒子打個電話,說他老爸準備出院了,讓他來接吧。”
“好吧……我這就安排他出院。”喬運昌竟然有些戀戀不捨的樣子。
何止喬運昌,醫院裡的很多人,其實,都不想讓這老頭出院。這麼長時間以來,大家彼此之間,都互相適應了,現在,忽然間要離別,總是有些不太適應啊。
“什麼?讓我出院?”杜老先生在得知自己即將出院,立刻就震驚了,“不行,不行,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我絕對不出院!”杜老先生在自己的房間裡吼叫。
這時候,他的房間都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人們都是來告別的。
“去去去,你們都幹嘛呢的?遺體告別呀?都回去,都回去!”杜老先生的話,讓人們都鬨笑了起來。
“杜老,你這都要走了,我們當然要送送你了!杜老,一路走好啊!哈哈!”跟杜老住在對門的一個老頭,出來說話。
“你才一路走好呢,真是氣死老子了。”杜老先生看到這些壞老頭,又好氣,又好笑。畢竟,這都是好幾個月的鄰居了,感情深厚着呢的!
“杜老,你走了,以後,誰晚上給我們打更呢,你不敲敲垃圾桶,我們都不知道我們還活着!”另外一個老頭說道。
“你可得了吧,當初,就你最煩我晚上敲打垃圾桶,現在,我不敲了,你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反而,還睡不着了,你真是沒事欠抽型。”杜老先生也是說話不饒人。
“哎,這就要走了?!這薛院長怎麼搞的,一點都不通人性,哎,算了,我不會走遠的,我覺得我還會回來的。”杜老先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他趴在望遠鏡上,又看了看巍峨的伏龍山,嘆了一口氣:“我的,那個菜園,你們誰負責打理?”
杜老先生還是放心不下他的菜園。
“杜大哥,我負責了,以後,你再來,還可以看到你的菜園子。”一個年輕一點的瘦老頭說道。
“好,好,我兒子的車來了,我們後會有期吧!”
杜老先生說到這裡,竟然潸然淚下。老人的後會有期,充滿了未知,大家還能活多久,誰都不清楚,所以,他們的離別,就顯得更加的沉重。
汽車遠去了,杜老先生的消失了,有些老人,竟然抹了一把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