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道:“我怕,柳二爺會下一道令諭給我,要我暗算於你。”
凌度月心頭暗震動一下,忖道:這丫頭越想越多,固是好事,不過,想她這樣掛腸牽肚的想法,如何能瞞得過那柳鳳山的雙目。
如是一旦被柳鳳山瞧出了可疑,那豈不是給柳鳳山一個很大的警惕之心。
心中念轉,緩緩說道:“這個不會吧?柳二爺肯割愛,以姑娘相賜於我,怎會在暗中算計於我。”
金鳳道:“大哥,老實說,連我也有些懷疑柳二爺把我賜給你的用心了。”
凌度月替金鳳拭過碗筷,道:“金鳳,別想得那樣壞,柳二東主,是一位很有氣度的人,想必早已知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了。”
金鳳道:“我知道這句話,但未必對柳二爺適用。”
凌度月替金鳳盛了一碗蓮子稀飯,笑一笑,道:“金鳳,吃飯吧!別想得太多。”
他的體貼入微,使得金鳳大爲感動,臉上情愛橫濫,雙手卻緩緩端起碗來,輕輕揮動手中竹筷。
凌度月心中也明白,自己面對着一位智計絕世,疑心奇重的強敵,而且,正處於下風。
這需要大智若愚的氣勢,才能對付危險。
他開始第一步計劃,把金鳳爭取過來。
食過早餐,金鳳動手收拾碗筷。
廳中門呀然而開,一陣風似,涌進來全身勁裝的佩劍的十二釵衛。
當先一個欠身一禮,笑道:“大姐昨夜洞房花燭,按理說,咱們實不該前來驚擾。”
金鳳放下手中的碗筷,道:“銀鳳,不用轉彎抹角了,明白點說吧!他們來此的用心何在?”
銀鳳道:“咱們姐妹想到了十二生肖劍法,如今少了一個姐姐,不知是否可以練習一下。”
金鳳暗裡咬咬牙道:“可以。”
緩緩舉起長劍,擺出了一幅老大氣派,道:“銀鳳,看到了嗎?這是起手第一招。”
銀鳳笑一笑,道:“大姐,我們是在跟大姐開玩笑,大姐不要真的生氣了。”
金鳳道:“我雖然被賜爲凌爺的從婢,但我並沒有脫離開十二金釵,走!咱們練去。”
帶着十二個釵衛,離開了大廳。
凌度月看着木桌上零亂的碗筷,正想舉手收拾,突聞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怎敢勞動凌爺。”
凌度月轉頭看去,只見那說話的,穿着一件天藍色長褲短衫,腰中橫繫着一條白色汗巾,頭上梳着兩個辮子的丫頭。
微微一皺眉頭,凌度月緩緩說道:“你幾時進來的!”
藍衣女婢一躬身,道:“婢子剛剛進來。”
凌度月道:“我怎麼沒有聽到?”
藍衣女婢道:“這個嘛,婢子在她們向外奔時,行了進來。”
凌度月哦了一聲,忖道:十二金釵,急步奔去,這丫頭如是跟在那時間,行了進來,自然是聽不到她的步履聲了。
忖思之間,那藍衣女婢已開始收拾起碗筷。
兇險的經歷,使得凌度月變得異常的小心,仔細打量那藍衣女婢一眼,只見腰兒纖細,眉目清秀,生的十分可人,動作也不十分利落,心中暗道:這丫頭不知是柳鳳山帶來的,還是綠竹堡中的人?
心中念頭轉動,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藍衣女婢道:“小婢可人?”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卻也十分可人,你今年幾歲了。”
可人道:“小婢今年十五有餘,十六不足。”
凌度月道:“你是綠竹堡中的人?”
可人搖搖頭,道:“小婢是隨同柳二爺來的。”
凌度月心中一動,道:“隨同柳二爺來的,都有一身好武功,你的武功也不錯。”
可人道:“學是學過幾年,只可惜我生得太單薄了,練不出氣力來,所以,只有作作丫頭的分了。”
凌度月道:“哦!你練的什麼武功?”
可人道:“什麼都練過,兵刃、暗器、拳掌,但一樣也沒有練好。”
凌度月道:“聽說,二東主此番東上,隨帶的人手,都經過很嚴格的挑選,武功、機智,都有過人之處才行,你如是沒有本領,怎能隨同來。”
這番話本是凌度月想當然耳的詐語,想不到還真是被他說對了。
但見可人嫣然一笑,道:“看來金鳳大姐告訴你不少的事。”
凌度月臉色一變,道:“胡說,這不過我隨口猜中的罷了。”
對凌度月的臉上怒容,可人的辦法很高明,低着頭,連望也不望一眼,笑道:“我說呢!大姐一向口風緊,對二爺忠實無比,怎會泄漏出這麼多的隱密給你,你猜中的,大姐夫,你可是真會猜啊!”
凌度月一揚劍眉,道:“可人,你說你的武功沒有練好,是嗎?”
可人道:“是啊!金鳳大姐,只要伸一個指頭兒,就可以把我打倒了。”
凌度月道:“你如此不濟,二東主,爲什麼還要帶你同來?”
這一次,可人擡起頭了,望着凌度月微微一笑,道:“金鳳大姐們是打仗來的,我可人是個小丫頭,幫着打打雜嘛,總還是有些用處。”
凌度月道:“哦!”
可人道:“小婢還有一項特別的本領,只怕是大姐夫還不知曉?”
凌度月道:“這得請教你了?”
可人道:“我燒得一手好萊,二東主對我燒的菜,但是喜愛,所以,我雖是武功不濟,也就被帶着同來了。”
凌度月道:“看不出啊!你還有這樣的本領。”
可人笑一笑,道:“所以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凌度月心頭微微一震,欲言又止。
只聽可人接道:“就拿咱們二東主那位看箱子的老蒼頭說吧!彎腰駝背的,留着一把白鬍子,看起來,一臉皺紋,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可是,能伸手抓住一丈內的飛鳥,一拳打死一丈外的大水牛,我瞧啊!那真是好玩極了。”
凌度月心頭忖道:抓住一丈內的飛鳥,分明是五鬼抓魂手之類上乘武功,一丈外擊斃水牛,百武神拳已到了十成火候,這丫頭,怎會說是好玩?
但見她說來天真無邪,也無法判定她說的是真是假。
可人收拾好了碗筷,接道:“大姐夫,我剛纔說的話,千萬不可以告訴別人,不論是什麼人?因爲,只要追查到我的頭上,不是一頓毒打,就是被活活逼死。”
凌度月突然一抱拳,道:“謝謝姑娘。”
可人笑一笑,道:“大姐夫,別客氣了。”
抱着筷子碗盤,快步向前行去。
忽然間,凌度月心頭上靈光連閃,這可人丫頭,分明是有意來指點自己什麼,可惜的是竟然未能早些留心,聽出什麼內情。
明是明白了,只可惜太晚了一些。
如是自己早些知曉,也許能知道更多一些東西。
腦際間靈光閃動之後,又浮起片疑雲,這丫頭是哪裡來的,這點年紀,竟然有些膽識,身處虎穴,竟然能坦然處置。
她是不是那位三夫人埋伏柳老大布下的一顆棋子。
自然,也可能,是一位武林高人,未雨綢繆,安排這一位內應。
一時間,心思重重,但覺諸般事端,紛至沓來,竟然無法肯定可人姑娘的身份。
沉思中,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一陣步履聲,傳入耳際,兩個健壯的大漢,擡着一張金交椅,緩步而來。
急急站起身子,凌度月鎮靜一下心神,抱拳一禮道:“二東主。”
柳鳳山揮手一笑,道:“別客氣,別客氣,凌兄請坐。”
凌度月一面落坐,一面心忖道:他既非真的癱瘓,爲什麼會要坐在這金交椅上呢?心念轉動之間,柳鳳山的金交椅已經放下,就在凌度月身側三尺處放了下來,兩個擡椅的大漢,並肩站在柳鳳山的身後。
柳鳳山微微一笑,道:“兄弟先向凌兄道喜。”
凌度月道:“只是委屈了二東主和金鳳姑娘。”
柳鳳山笑一笑,道:“凌兄說哪裡話……”
柳鳳山哈哈一笑,接道:“凌兄,你太放縱金鳳那丫頭了。”
凌度月道:“哦!”
柳鳳山道:“新婚燕爾,一刻千金,她們怎麼可以拉金鳳去練劍呢?”
凌度月笑一笑,道:“金鳳姑娘講過了一句話,那就是不論何時何地,只要需她之處,一聲令下,她就會盡快趕到。”
柳鳳山道:“這個,真要謝謝姑娘了。”
這時,似遇上什麼,急要之事,柳鳳山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凌兄,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咱們告退了。”
凌度月口齒啓動,欲言又止。
柳鳳山臉上很冷肅,緩緩轉動身子,大步而去。
凌度月心中暗暗奇怪,忖道:爲什麼呢?他本是心有所圖而來,爲什麼突然又起身而去呢?
凌度月輕輕咳了一聲,道:“柳兄,請借一步說話,兄弟有要事請教。”快步追了上去。
柳鳳山停下了腳步,雙目神情冷厲,凝注着凌度月,道:“凌兄有何見教?”
凌度月看他神情,似極力地控制着內心中忿怒,心中大感奇怪,忖道:這柳鳳山坐着金交椅,滿含微笑而來,怎會突然間,變成這等模樣,愴惶離去,連那張金交椅也忘記坐走了。
原來,那兩個擡金交椅的大漢,此刻正擡着金交椅行了出來,恭恭敬敬放在了柳鳳山的身側。
柳鳳山一搖手,道:“你們先走!”
兩個壯漢呆了一呆,擡起交椅,疾步而去。
柳鳳山臉上泛現出一片赤紅,冷冷地說道:“兄弟有事,先走一步稍候再來造訪。”
他舉止小心,說完話,並未轉身,面對着凌度月退了出去。
凌度月只瞧着疑竇叢生,眼看那柳鳳山,有着極森嚴的戒備,心中充滿着怒火,但卻又着急於退走的心情。
這變化太過意外了,大出常情的意外。
此等情勢之下,凌度月雖有很多話,也只忍下去了。
柳鳳山很快地退出跨院門外,消失不見。
凌度月緩緩退回客廳,獨坐沉思。
只覺柳鳳山這等奇異的行徑,必有非常的原因,但卻又想不出那原因何在?
沉思中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一陣步履聲,驚醒了凌度月。
擡頭看去,只見金鳳手提長劍,快步而入。
凌度月暗暗吸一口氣,凝神戒備,站起身子,笑道:“練完了嗎?”
金鳳道:“你沒有事嗎?”
凌度月心中忖道:不知她這份關心,是真是假,口中卻笑道:“多謝關心,在下沒有。”
金鳳微閉雙目,長吁一口氣,還劍入鞘,道:“二東主過來了。”
凌度月道:“是!”
金鳳道:“原來,幾個丫頭,是受命來約我出去練劍的。”
凌度月心中已然有三分明白,但口中卻問道:“什麼人?”
金鳳道:“自然是二東主了。”
凌度月道:“二東主……”
金鳳接道:“你身上是否有不適之感?”
凌度月道:“沒有。”
金鳳道:“也沒有疼痛之感?”
凌度月道:“沒有。”
金鳳道:“這就奇怪了。”
凌度月道:“金鳳,究竟是什麼事啊!爲什麼不直截了當的告訴我?”
金鳳道:“銀鳳她們把我調出去,只是想留給二東主下手的機會,只是不知他何以竟未下手?”
凌度月道:“這也是在下百思不解之處了。”
金鳳正容說道:“大哥,你是否已經相信我了?”
凌度月道:“自然是相信了。”
金鳳道:“大哥請把柳鳳山現身後的經過之情,告訴我如何?”
凌度月點點頭,仔細把當時經過,說了一遍。
金鳳只聽得神情異常緊張,直說到那柳鳳山回身而去,凌郎無傷,纔算放下心來。緩緩放下了長劍,移了一張木椅,在凌度月身側坐下,道:“大哥,他應該是存心對你下手,不知何故,忽然又改變心意。”
凌度月道:“一定是爲了你啦。”
金鳳搖搖頭,道:“不會,他如是想到了這些,不會派人把我調出去,他一個人來下手。”
凌度月突然豪壯一笑道:“就算是吧,他如會對我下手,我也不是甘心坐以待斃的人。”
金鳳道:“大哥你可是想着他會自己出手嗎?”
凌度月道:“他只帶兩個擡着金交椅的大漢,難道由他們出手不成?”
金鳳沉吟了一陣,低聲道:“大哥,我可以告訴你一件隱密,但你千萬不可告訴別人,更不能透露給柳鳳山聽。”
凌度月笑道:“好吧!你既如此吩咐,在下就只好答應了。”
金鳳道:“柳鳳山除了擅長各種迷藥暗器之外,還有一種特異的本領,施放一種奇毒的怪物。”
凌度月心頭大大地震動了一下,道:“什麼樣的奇毒怪物。”
金鳳道:“我也說不上來,便卻不是毒蛇一類之物。”
凌度月道:“他自稱能療治蠱毒,難道是一位放盅的高手?”
金鳳道:“我不知什麼叫蠱,但二東主施放的是一種很小的毒蟲,在與人交談之時,悄然放出,直到你被咬重傷之後,才發作而去。”
凌度月道:“然後?”
金鳳道:“那毒蟲咬傷之處,不會立刻發作,但過不了一個時辰,傷處就開始腫大,二東主自然會得報而來,替你療好毒傷,似乎是就在療傷時下手,使人中了迷藥,而不自覺。”
凌度月道:“當真是惡毒至極的手段……”
沉吟了一陣,接道:“金鳳,你見過他施放的毒物嗎?”
金鳳搖搖頭道:“沒有,但我見過被毒物咬傷的人。”
凌度月道:“那是什麼樣子?”
金鳳道:“傷處紅腫起一個拳頭大小的肉瘤,高燒的人事不醒,看上痛苦異常。”
凌度月心頭凜然,口中又問道:“金鳳你久年追隨他,對那毒物,一點也不瞭解嗎?”
金鳳道:“確實沒有見過……”
思索了片刻,又道:“就我猜測,似蚊蟻一類的東西。”
凌度月點點頭,道:“金鳳,這一次,他沒有得手,但他不會甘心,必然還有下一次。”
金鳳道:“嗯!”
凌度月道:“如若是一種極爲細小之物,咱們也是防不勝防。”
金鳳道:“大哥的意思呢?”
凌度月嘆口氣,道:“咱們早些離開此地如何?”
金鳳道:“我也要離開嗎?”
凌度月道:“是!咱們一起走。”
言來,深情款款。
金鳳沉吟了一陣搖搖頭,道:“要走嗎?也不是現在。”
凌度月心中也知道走不了,更不是走的時機,但口中卻故意說道:“咱們多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險,爲什麼不早走一步呢?”
金鳳道:“你再說一遍,二東主離去的神情如何?”
凌度月道:“滿臉忿怒之火,但內心中卻充滿着焦急,急於撤退回去。”
金鳳道:“大哥,小心一些,掩上門戶,等我去去就來了。”
凌度月明知故問,道:“到哪裡去?”
金鳳道:“我回去二東主那裡瞧瞧,看看他爲什麼那樣狼狽而去。”
帶上房門,快步奔去。
目睹金鳳去後,凌度月開始思索經過的詳細情形。
一切都是柳鳳山的設計主動,自己從未安排什麼?
如若柳鳳山施用十分得心應手之物,怎會在中途出了毛病。
忽然間,腦際中靈光一閃,想到女婢可人。
如若有人安排了什麼,除了可人之外,再無可疑的人物了。
那丫頭來的十分突然,去的也十分及時,但凌度月卻想不通,她只是匆匆來了一趟,即未停留在場,怎能使二東主受到傷害。
看上去,那可人女婢只不過是十五歲的丫頭。
果真是可人,這丫頭實在是太可怕了。
凌度月苦思良久,仍然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又等了一頓飯工夫之久,金鳳才匆匆而回。
凌度月起身迎了上去,道:“金鳳,看出什麼可疑嗎?”
金鳳道:“二東主負了傷。”
凌度月心頭一震,忖道:果然是她下的手了,除她之外,還有何人?
心中念轉,口中說的完全不同,道:“他怎會受了傷。”
金鳳道:“毒物反噬,咬傷了他自己。”
凌度月啊了一聲,道:“什麼樣的毒物啊?”
金鳳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只打聽出他在敷用藥物。”
凌度月道:“十二金釵衛劍術之中,他對你是極爲信任……”
金鳳接道:“不錯,信任有一定的限度,他不全心全意地信任一個人,但更錯的是,他不瞭解女人……”
金鳳淡淡一笑,接道:“我如沒有感覺到自己是你的妻子,我就不會去打聽那二東主受傷的詳細情形。”
凌度月心中忖道:千萬不能說出女婢可人涉有重嫌的事,到目前爲止,那美麗娟秀的可人,仍然是一團謎,一個無法瞭解的女孩子。
金鳳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闇然一嘆道:“大哥,告訴我實在話,是不是你暗算了二東主?”
凌度月淡淡一笑道:“你的看法呢?”
金鳳道:“如若那二東主,真是被毒物反噬咬傷,我相信不會是你了。”
凌度月道:“因爲,我沒有投施毒物的能力。”
金鳳道:“這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你根本不知他身上帶有毒物,連我們常年追隨他身側的十二釵衛,也有大部份人,不知道他身上帶有毒物。”
凌度月道:“你呢?知道嗎?”
金鳳點點頭,道:“我是少數知道他帶有毒物的從人之一。”
爲什麼金鳳會知曉此事,凌度月沒有多問,問起來,那將是使人尷尬的事。
金鳳緩緩籲一口氣,接道:“但目前我只是聽到他是受毒物反噬所傷,雖然我內心中有九成相信,但卻有一份懷疑,所以,向你求證一下?”
凌度月笑一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根本不知道他身上帶有毒物,也沒有暗算他。”
金鳳道:“這我就放心了,他真是身遭毒物反噬所傷,自然不會懷疑到你。”
凌度月道:“奇怪的是,什麼會使他身懷毒物反噬呢?”
金鳳苦笑一下道:“第一個可疑的人物,自然是我……”
凌度月接道:“究竟是不是你呢?”
金鳳搖搖頭,道:“不是,我相信,他也會了解到不會是我!但嫌疑卻是無法避免了。”
凌度月道:“真金不怕火,夫人若是沒有暗施算計,自然不必放在心上了。”
金鳳道:“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洗脫我身受的嫌疑,但第二個可疑的人物,也許牽扯上了你。”
凌度月道:“誰是第三個嫌疑人物?”
金鳳道:“楊非子,他精通藥理、醫道,也許會投施毒物之能。”
凌度月道:“但他從沒有來過此地。”
金鳳道:“這就奇怪了,什麼人來過這裡呢?”
凌度月道:“似乎都是十二釵衛中的女婢,可惜在下記不得了。”
金鳳道:“來了很多嗎?”
凌度月道:“不多。”
金鳳道:“你沒有看清他們的身份,像貌。”
凌度月道:“主要的是,我沒有用心去看,所以也無法說出她們的形貌。”
金鳳沉吟了片刻,道:“大哥,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如海深,我雖非處女之身,但我內心之中,卻有着嫁你爲妻的感覺。”
凌度月道:“咱們本就已成了夫妻。”
金鳳道:“但你心中有很多疑問,爲什麼不問我呢?”
凌度月道:“縱然我問了,只怕你也不肯說出來。”
金鳳道:“你爲什麼不考驗一下?”
凌度月道:“說的也是……”
語聲一頓,道:“你見過柳鳳山身上藏的毒物?”
金鳳道:“沒有見過。我見的是盛裝毒物的革囊,那只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革囊,想來,那毒物也不會很大了。”
凌度月道:“依你之見,他帶毒物到此,用心何在?”
金鳳道:“十二金釵的姐妹們,來此約我練劍,可能是出於他的授意,用心在把我調開,然後對你下手。”
凌度月道:“他準備施用毒物傷害我?”
金鳳道:“是的!聽說凡是那毒物所傷之人,傾盡天下靈丹,也無法療治傷勢,但只有他纔有療教之法。”
凌度月道:“這麼看來,他對我是完全不信任了。”
金鳳點點頭,沒有說話。
凌度月道:“目下處境,我對他應該如何?”
金鳳道:“這個,就很難說,最安全的辦法,是早些離此。”
凌度月道:“能走得了嗎?”
金鳳道:“他身受毒傷,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了。”
凌度月道:“金鳳,若是一旦我和柳鳳山動手相搏,你會幫哪一個?”
金鳳道:“一個養育之恩,一個是夫妻情深,老實說,我無法抉擇,至多,我是誰都不幫。”
凌度月道:“十二釵衛中除你之外,還有十一個人,都對柳鳳山十分忠心。”
金鳳道:“除了十二釵衛之外,還有很多高手從衛,都會爲他捨命以赴,不瞞大哥說,目下在綠竹堡中的人,恐大部分是二東主的實力。”
凌度月淡淡-笑,道:“我們人手,很完整,只要你肯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的勝算,不會太小。”
金鳳搖搖頭,道:“你的勝算不大,二東主是一位很謹慎的人,這一次毒物反噬,已使他提高了警覺之心,不會再度失手。”
凌度月道:“熙你的說法,我們的勝算不大了。”
金鳳道:“不過是十比一二罷了。”
凌度月道:“逃走的機會呢?”
金鳳道:“目下他還在療傷,逃走的機會,十之八九,可以如願以償。”
凌度月道:“我可以逃走……”
金鳳接道:“我會全力助你。”
凌度月道:“不過,不是我一個人走!”
金鳳道:“你要帶走楊非子。”
凌度月道:“不止是他一人,我要帶走進入綠竹堡的全部人手。”
金鳳道:“人數太多,不會有很隱密的行動。”
凌度月道:“如是不能帶他們同走,在下也只有留下來了。”
金鳳還未來及答話,女婢可人,突然急步奔了進來。
凌度月呆了一呆,急於出言招呼,話到口邊又忍了下去。
金鳳一皺眉頭,道:“可人,你來此地作甚?”
凌度月暗暗呼一口氣,暗道:“幸好我忍下了沒有招呼她。”
但聞可人說道:“特來找大姐傳達二東主的令諭。”
金鳳哦了一聲,道:“什麼事?”
可人道:“二東主要大姐即刻趕往聽命。”
金鳳無可奈何地站起身子,道:“大哥請稍坐片刻,我去瞧瞧就來。”
凌度月一揮手,道:“儘管請便,在下恭候佳音……”
金鳳苦笑一下,快步而去。
目送金鳳離去之後,可人很悠閒的回顧了凌度月一眼,道:“用不着替大姐擔心,她是咱們二東主面前,第一名紅人。”
凌度月道:“哦!”
可人笑一笑,道:“所有接近咱們二東主身側的女婢,都稱金鳳大姐,只想想她這份威風呀!”
凌度月目光轉動,向廳外探視了一陣,不見有暗中監視之人,突然站起身子,一抱拳,道:“姑娘,在下多謝授予之恩。”
可人也許是年紀還小,不失天真純雅之氣,嗤地一笑,避開身子,道:“大姐夫,這是幹什麼?小妹可擔當不起。”
凌度月緩緩坐下身子,淡淡一笑,道:“姑娘,你是真人不露相,不過,在下已明白,如非姑娘使他的毒物反噬,傷了自己,只怕在下早已傷在他的毒物之口了。”
可人突然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道:“那毒物不足以制他之命,他有解藥。”
凌度月道:“一刀一劍的搏殺硬拼,在下並不怕他,如若他暗中施放毒物,在下就防不勝防了。”
可人道:“嗯……你準備怎麼辦?”
凌度月接道:“如若姑娘能指點在下一點防止毒物的法子,在下就可以留在此地了。”
可人沉吟了一陣,道:“不容易,第一,我不能常在你的身側,第二是,我只要再施展一次,對付他毒物的手段,就可能被他發覺。”
凌度月道:“姑娘的意思是……”
可人道:“放着現在的救兵,你爲什麼不去求她?”
凌度月道:“你是說楊非子嗎?”
可人道:“楊非子醫道上確有成就,但他未必能應付毒物。”
凌度月道:“那是說金鳳姑娘了。”
可人道:“不錯,我們這一羣女婢之中,她是最受寵愛的人……”
凌度月只覺臉上一熱,泛起了兩頰紅暈。
可人輕輕籲一口氣,接道:“凌爺,這是個非常的環境,必需有非常的容忍之量,金鳳大姐心中怎麼想,我不明白,但她絕頂聰明,不會要求你的正室夫人,如是她自甘爲妾婢,你就似乎用不着再爲別的事情煩惱了。”
凌度月心中暗道:她年紀輕輕,似乎是知道的不少。
事實上,也難怪,處於非常環境中的人,都可能早熟一些。
凌度月稍一沉思道:“姑娘,就在下所知,金鳳並無對付毒物的法子。”
可人低聲說道:“她是不會,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二東主用的什麼毒物。”
凌度月點點頭,道:“那又如何能幫上忙呢?”
可人道:“但她可能偷取二東主身上解毒藥物,替二東主管理藥物的丫頭,是金鳳大姐的要好姐妹之一。”
凌度月道:“如是在下服了解毒藥物之後,毒物不能傷害,豈不是很快要露出馬腳嗎?”
可人道:“毒物不能傷害你,但你可以裝出受傷的樣子。”
凌度月道:“要如何一個裝法呢?”
可人道:“這一個,我可以幫忙,告訴你如何一個裝法,再有金鳳替你掩護,我相信,可以騙過二東主了。”
凌度月道:“姑娘似是對二東主施用的毒物,知之甚詳。”
可人點點頭,道:“我知道很多,但我只能剋制他,如無法取到他的解藥。”
凌度月道:“如是金鳳姑娘,不肯答允替在下討取解藥呢?”
可人笑一笑,道:“凌爺,你相不相信,二東主,真的把金鳳給了你。”
凌度月道:“這個,他似是不會。”
可人道:“這就是了,一則,他故示大方,把金鳳給你,二則是想在你身上裝一個耳目,這該是美人計吧!”
凌度月道:“金鳳身受二東主培育之恩,內心之中,念念難忘,只怕她不肯做出背叛二東主的事。”
可人道:“那就要看看你的手段了,金鳳大姐,一向對二東主十分忠誠,但天下最親密的人,莫過夫婦,凌爺英俊瀟灑,秀絕羣倫,如若能從溫柔處着手或使金鳳傷心,二東主不智之處,事先未徵得金鳳同意,就斷然作了主意。”
凌度月道:“姑娘,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可人道:“有!只有一途可循。”
凌度月道:“請教姑娘。”
可人道:“你設法早些逃走,沒有法子取得解毒之藥,你早晚都會被他的毒物暗算。”
凌度月道:“在下也對金鳳研商過逃離此地之策。”
可人道:“金鳳怎麼說?”
凌度月道:“她要全力助我,但困難的是,在下不能一個人走!”
可人道:“嗯!”
凌度月道:“如是我們集中逃走,只怕是很難瞞過二東主的耳目。”
可人道:“那是不大容易,凌爺,別小看了二東主,單是那十二釵衛,就不容易對付,何況,楊非子身上的奇毒還未除盡,你們完全離去的機會不大。”
凌度月道:“姑娘有以教我嗎?”
可人沉吟了一陣,道:“你先試試看金鳳大姐的態度如何?”
凌度月道:“在下如何和姑娘連絡。”
可人道:“用不着你和我聯絡,該來看你時,我自己會來。”
凌度月道:“這個,姑娘……”
可人低聲道:“有人來了,你坐吧!”
伸手抓住一條抹巾,在木桌上擦拭起來。
進來的是楊非子,回顧了一眼之後,目光停在了可人的身上。
善解人意的可人,及時放下了手中的抹巾道:“二位爺,談談吧!”
轉身疾步而去,望着那可人消失的背影,楊非子緩緩說道:“兄弟,屋裡面還有人嗎?”
凌度月搖搖頭,道:“沒有了。”
楊非子道:“新娘子呢?”
凌度月道:“被二東主召喚去了。”
楊非子啊了一聲,道:“凌少兄,咱們應該如何自處。”
凌度月稍一沉吟,道:“這個嘛,在下的閱歷不足,要楊老前輩決定了。”
楊非子道:“咱們已經商量過了,此地非久居之地,除非是咱們真的準備投在柳老二的門下了。”
凌度月苦笑一下道:“走得了嗎?”
楊非子道:“我和雷兄計議過,要是走得了,不過,不能走得很完全。”
凌度月道:“楊兄的意思是……”
楊非子道:“我已摸清了綠竹堡的形勢,諸位可以先走,由在下一個人阻擋強敵,追兵。”
凌度月道:“這個,如何可行?”
楊非子道:“不行也得行了,咱們已別無選擇的餘地。”
凌度月突然豪放地一笑,道:“老前輩毒傷還未痊癒,如若要留一個人阻擋追兵,那也該是區區了。”
楊非子冷冷說道:“凌少兄,你練的無形劍術,爲當今劍道中,最爲精奇之學,今後武林大局,仰仗正多,你怎能妄自菲薄,要留下阻擋追兵。”
凌度月苦笑一下,道:“晚輩雖然得遇良師,學得無形劍法,只可惜,還未能練得精純,楊神醫乃天下第一名醫,武林中人人皆知,登高一呼,必可招集天下英雄,共除鉅奸,比起兄弟這條命,重過千倍了。”
楊非子搖搖頭,道:“凌少爺,我和雷兄已商量好了迎敵之策,只要你凌少俠答應了,立時可以付諸行動……”
凌度月突然一揮手,打斷了楊非子的話,道:“有人來了。”
事實上,楊非子也生出了警覺,突然住口不言。
一陣步履聲,金鳳緩步行入了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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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非子站起身子,一欠身,道:“叫你金鳳姑娘呢?還叫你一聲弟妹?”
金鳳淡爲一笑,道:“兩樣都沒有錯,你就隨便叫吧。”
目光緩緩轉註了凌度月的臉上,道:“大哥,只怕是不成了。”
凌度月哦了一聲,道:“什麼,不行了?”
金鳳回頭對緊身後的銀鳳望一眼,道:“你退到門外邊去。”
目睹銀鳳離去之後,道:“咱們計議的事,只怕是行不通了。”
凌度月道:“啊,哪一方面吧?”
金鳳道:“不論哪一方面,二東主都已經有了準備。”
楊非子接道:“姑娘可否說得詳細一些?”
金鳳道:“可以,我和大哥計劃好了要離開此地,現在,這計劃,行不通了。”
凌度月道:“還有什麼消息嗎?”
金鳳點點頭,道:“有!二東主叫我過去,就是要查明這些事,問問你是否有走的用心?”
凌度月道:“你怎麼告訴他?”
金鳳道:“我只好據實說了……”
凌度月接道:“這個怎麼行?”
金鳳道:“我察顏觀色,已覺着情勢不對,只好據實而言,你確有走的打算,而且,要帶着來此的全部人手。”
凌度月苦笑一下,道:“你說得很詳盡啊!”
金鳳道:“大哥,幸好是我說出來,我才能未受懷疑,事實上,二東主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在暗中已有佈置,我說出後,他點點頭,要我帶了十二釵衛中的半數人手,布守咱們這座跨院之外。”
凌度月道:“那是監視我了?”
金鳳道:“是!所以,我說咱們所有的計議,都成了泡影。”
楊非子道:“金鳳姑娘,在下等是否也在監視之下。”
金鳳道:“是!”
楊非子苦笑一笑,道:“二東主既然決心用我們了,怎的竟然還如此不肯信任我們?”
金鳳道:“他雖然問不出來什麼,但事實上連對我也有了懷疑。”
楊非子道:“這麼說來,咱們連累了姑娘。”
金鳳道:“談不上連累,我和大哥,也確實談過逃亡的事。”
凌度月接道:“現在是不能逃了,以後,咱們應該如何?”
金鳳道:“目下情形嗎?二東主似是還未決定對諸位採取什麼行動,只不過是對諸位,先行監視。”
凌度月道:“他既然對我們監視了,自然是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了。”
金鳳低聲說道:“那至少要在三日之後,而且,照他處事方法,會和諸位再怍一次懇談,如是諸位願意和他合作,那就又當別論了。”
楊非子緩緩站起身子,道:“兩位談談,在下先行告辭了。”
金鳳道:“記着,二東主已經有了很周密的準備,諸位最好別輕舉妄動。”
楊非子道:“多謝姑娘指點,咱們不會連累凌少兄和姑娘。”
金鳳低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會全力維護自己丈夫的安全,雖然,我只是一個妾婢的身份。”
楊非子一抱拳,道:“在下先代表凌少兄,謝謝姑娘。”
金鳳道:“楊大夫最好也請小心一些,需知諸位同仁幾人中,牽一髮而動全身。”
楊非子道:“在下明白。”
轉身大步行了出去。
金鳳目睹楊非子離去之後,低聲說道:“大哥,我聽二東主說,楊非子狡猾得很,大哥不能太信任他。”
凌度月道:“這個嘛,我知道,如以他過去爲人而言,他的可怕,只怕尤在柳老二之上了,但近日以來,他表理得大仁大義,一付捨己爲人的胸懷。”
金鳳道:“大哥,能不能說出兩件事例來?”
凌度月道:“可以。”
當下把楊非子的設計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金鳳沉吟了一陣,道:“聽起來,不似謊言,果真如此,倒是二東主看錯他。”
凌度月道:“柳老二也沒有看錯,不過,他聽聞所見,是三月前的楊非子,此刻的楊非子,已非三月前的爲人了。”
金鳳沉思良久,點點頭,道:“大哥,我相信你的話,當我被二東主指定我爲你妾婢,我仍然未曾想到,我會有背叛二東主的行動,但現在,似乎是,我已經有些背離的意思了。”
凌度月突然想到楊非子的話,應該對那金鳳施用一些手段,最好能表現得真情流露。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金鳳,你可知道這爲了什麼?”
金鳳笑一笑,道:“情,對嗎?女人永遠無法背棄她喜愛的男人,她遇上了另一個更喜次的男人。”
凌度月道:“這是原因之一。”
金鳳道:“還有第二個原因嗎?小妹倒是不太清楚了。”
凌度月道:“第二個原因是,人性本善,你已經發覺了那二東主的爲人,過去,你一心酬恩,無暇去考慮是非之分,現在,你可以想了,很快就會有了是非的思想?”
金鳳道:“這也許有些道理!”
凌度月道:“自然,鳳妹對我一片真誠,纔是啓發你辨別是非的起因。”
金鳳苦笑一下,道:“有一件事我很矛盾,不得不告訴你。”
凌度月道:“什麼事?”
金鳳道:“我見到大哥之時,覺着該盡我之能,助你脫險,就是因此而死,也是心甘情願,但見着了二東主時,情形又有了不同的改變。”
凌度月道:“唉!這不能怪你,二東主對你,有着養你十幾年的情意。”
金鳳道:“大哥,咱們暫時不談這些了,目下,你已等於是受困於這座跨院之中,大概準備如何應付呢?”
凌度月道:“我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還要鳳妹代我拿個主意了。”
金鳳道:“我希望你能忍耐一些……”
凌度月點點頭,接道:“你覺着應該忍耐,在下就忍耐下來。”
金鳳道:“還要想法子和她們混在一起,而且,不妨毛手毛腳地調戲她們,但這要拿捏分寸,恰到好處,不要引起她們羞怒。”
凌度月呆了一呆,道:“你說,她們都是些什麼人?”
金鳳道:“十二釵衛,和二東主身側的丫頭,包括那女婢可人在內。”
凌度月笑一笑,道:“鳳妹,你不是叫我作瘋子嗎……”
金鳳接道:“我不吃醋,找你麻煩,你就委屈一些認了吧。”
凌度月道:“她們只怕會告訴柳老二?”
金鳳道:“正要她們告訴柳老二。”
凌度月道:“這個,豈不……”
金鳳道:“別這個那個了,照着我說的話作,咱們還有些希望。”
凌度月道:“唉!在下並非是生具調情之人,只怕無法應付這多的事情,而且,要假裝的恰到好處……”
金鳳接道:“要你假裝了。”
凌度月道:“夫人的意思是……”
金鳳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假裝,你儘管全力施爲,如是能真有成就,那就不妨搭她們幾個上手。”
凌度月道:“金鳳,你看我是這樣的人嗎?”
金鳳道:“不是,不過,沒有坐而知之的人,你現在可以學,你周圍環繞着,都是千中選出的美女,我又閉着兩眼,讓你瞎摸胡撞,我不但不干涉你,而且,你出了事,還可以替你包攔,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你爲什麼不肯幹……”
凌度月接道:“金鳳,我……”
金鳳笑一笑,道:“大哥,不用婆婆媽媽了,照我的意思辦吧!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也就是我唯的希望。”
凌度月道:“她們告訴了柳老二,豈不是要告訴他這些事嗎?”
金鳳道:“咱們就是希望她告訴二東主,只有他在認爲你是一個貪戀女色的浪子,纔可能使他改變意思。”
凌度月道:“哦。”
金鳳道:“大哥,真的,相信我的話,這有雙重作用了。”
凌度月尷尬一笑,道:“什麼雙重作用。”
金鳳道:“第一,你要使柳老二知道你是一位喜歡美色之徒,而且,你敢在十二釵衛中動手動腳,足證你色膽包天,一般說來,這種人……”
凌度月接道:“怎麼樣?”
金鳳道:“這種人,都是有些情不自禁,和缺乏大志,貪圖快樂。”
凌度月道:“那豈不是要那柳老二瞧不起我嗎?”
金鳳道:“正是如此……”
語聲一轉,低聲說道:“能夠搭上手,你就真真正正地搭上她們幾個,我知道她們的心理,一開始可能憤怒,可是又覺着對不起我,但以後,她會放開胸懷,對你產生深厚的感情。”
凌度月道:“金鳳,這怎麼行啊!你要我變成一個江湖色徒浪子嗎?”
金鳳道:“老實說,就是要你那麼變,變的天衣無縫最好……”
突然,盈盈福了一禮。
凌度月慌得一抱拳,道:“金鳳,這個是什麼意思?”
金鳳道:“這個嘛,要你夫君先饒恕賤妾。”
凌度月道:“我簡直被你鬧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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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道:“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十之八兒那柳老二定然會給我講,我可能會在他面前罵你幾句,不屑你的爲人。”
凌度月點點頭。
金鳳道:“你可以和她們表演的纏綿悱側,但有一要千萬記住,不許談柳二東主的事。”
凌度月點點頭。
金鳳接道:“咱們這是有計劃的安排,柳老二對你施用美人計,你爲什麼不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給他來一個美男計。”
凌度月口齒啓動,想說什麼。
但話到口邊,已被金風的快言急語堵住,道:“我的凌大哥,我的好夫君,你就委屈點聽聽我的話吧!咱們用謀略行,老實說,真要我把你讓給人家,我還有些不捨得呢?”
凌度月道:“這做法一定行嗎?”
金鳳道:“不一定,這要看你的表演是否精彩了。”
凌度月道:“是否精彩?”
金鳳道:“是!看你能否表演得精彩了。”
凌度月道:“怎麼說呢?”
金鳳道:“表面上要着她們設法瞞過二東主,能說得使他們相信就行了。”
凌度月道:“要他們相信什麼?”
金鳳道:“相信這是你的本性,不知道你是在施用策略,同時,也要她們相信你是到處採花留情的人。”
凌度月道:“這不是給他們瞧不起嗎?”
金鳳沉吟了一陣,道:“大哥,這中間的妙處,就是要二東主,內心中有些瞧不起你,一個人貪戀女色,到處留情,決不是一個胸懷大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