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被吸進來,順着暗道往下滑,如同一列火車。
郭允兒是車頭,最先進入暗道。
第二列是郭老本、我和郭雲鳳。我和郭雲鳳同時拉着郭老本的左手,進入了暗道後,三人擠在一起。郭老本手上的竹籤半途失落,沒有了武器,伸手要抓我的脖子。暗道裡面的吸力巨大,滑落的重心不穩,幾次都沒有抓到,被我躲開。我不跟他開玩笑,看準了時機,張口咬住了郭老本的手,死死不鬆口。
而郭雲鳳的雙腳被伍成甲給拉住,蛇人掐住了伍成甲的脖子,聾啞叔要解開蛇人的鐵鉗一樣的雙手,三人成爲了第三列車廂。
這暗道用來逃命,十分光滑,裡面有些細細的水流,減小了摩擦,這列下滑的火車根本無法停下來。
郭老本叫道:“好兄弟。快把我的嘴從的你手……鬆開……不,快被你的手從我的嘴鬆開……”
“快把我的手從你的嘴鬆開……快咬掉肉……”郭老本終於說清楚了,幾乎要哭了。
我嘴裡一股腥味,肚子裡面餓得不行,再咬下去就要吃人肉了。
我鬆開嘴巴,吐了一口唾沫,落在了郭老本的臉上。這不吐還好,吐了一口後反而提醒了郭老本。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感覺到他肺部積存的濃痰開始涌動。
呸……
我往旁邊一躲,濃痰幾乎踩着耳朵過去。我罵道:“你真噁心到家了。”
郭雲鳳騰出手,一巴掌打在了郭老本的嘴巴!
“噁心!”
這一巴掌打得漂亮。
忽然,感覺洞口就在眼前,下滑的速度已經加快。洞口處一處亮光轉瞬就熄滅了。
火車脫軌飛了出來,幾人騰空。郭允兒帶着的兩個土卵也飛出了袋子……
咚咚連着數聲落在了河道里面。
是一條地下河。
好在河道約莫兩米深,緩解了衝力。
水流並不是太急,約莫在十米寬。
順流而下的左邊是光禿禿的石壁,右邊是一條不寬的小路。
我一個猛扎,去尋郭允兒。
其餘幾人各自自救。
光線太黑,不好尋找到郭允兒。我朝水中兩個土卵游去,一個綠光,一個黃光,在河道里面依稀可見,我推測郭允兒應該就在土卵附近落水。
游過去,發現郭允兒已經飄到了五米外面,追上去,將郭允兒拉住。
忽地,上游傳來了一陣密密磨牙的聲音聲。我聽着耳熟,像是黑色的無骨毒魚遊動的聲音。
這毒魚毒性極強,刀文秀被咬了幾口,不到片刻就毒發身亡。
聲音如此密集,游來的無骨毒魚數量定是不少,加上毒魚鋸子一樣的牙齒,就不止毒死那麼簡單,瞬間就會被吃得乾乾淨淨。
此刻,其他人已經爬上了岸。
蛇人着急地叫道:“朋友。快點上來。”我拼着氣力,拉着郭允兒往岸邊游去。
郭老本見了水中發光的土卵,大聲喊道:“把土卵也給撈上來。”落在水中的伍成甲聽了他的聲音,就朝土卵游去。
等我把郭允兒拖上岸,她身上的水滴滴地往下流,幾乎停止了呼吸,我在腹部胸口輕壓了幾下,郭允兒哇地吐出了口水,才醒了過來,只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從岸邊十米處照上了一盞強光燈,照在河面上,只聽那人喊道:“快上岸來。”
應該是把在水中撈土卵的伍成甲當成了活人。
是一條地下河。剛纔那一束光線就是強光燈發出的。是一條地下河。
我喊道:“不是活人。”
那強光燈照在了河道上面。正好照出了伍成甲身上奇怪的花紋,那人“哎呀”一聲。
問道了人肉味道的無骨毒物密密麻麻地游過來,很快就把伍成甲給圍住。
水深兩米,伍成甲站在水中,長髮飄起來,飄在水面,慢慢地朝土卵走去,到了土卵跟前,蹲下身子將土卵撿了起來。
無骨毒魚很快將他圍住,張開鋸子一樣的嘴巴咬了下來。
只不過這會羣魚飽餐一頓的美夢失算!伍成甲全身肌肉萎縮,變成又黑又硬。這毒魚嘴巴厲害,咬不動自然吃不到嘴裡面,反而吸進了伍成甲體內的屍氣。
數十條無骨毒魚當即殞命,浮在水面。
這魚羣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外圍的魚羣還是不斷地往裡面擠。
強光燈照耀下,魚羣十停死了五停,剩下的五停已經昏迷過去。
伍成甲抓起了一隻,放在嘴裡咬住,上了岸邊。
郭老本怕聾啞叔有動作,說道:“你不要過來。伍成甲會咬死你的。”
聾啞叔甩手罵道:“該死!”
見伍成甲上來,想過去扶起來,見額頭上面的黑符貼在臉上,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那人警惕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來這裡的?”
我們這幾人在岸邊依稀拉開,那人怕我們一隊人,自己佔據了弱勢,不敢靠近。
郭雲鳳道:“蕭大師,你是城裡人,見識多,你跟他講!”
我點點頭道:“原本在上面打架,現在落下來,出不去了,就沒必要再打。你是什麼人?”
那人聽說我們不是一羣人,倒放鬆不少,喊道:“我是驢友。過來探險。不小心落到這地下河來,怕是出不去了。”
郭老本問道:“你在地下河呆了多少天了?”
那人道:“三天。”那
人話一說完,就把強光燈給關了,看來是節約用電。
我問道:“老本,你不知道暗道下面的出路嗎?”
郭老本搖搖頭道:“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發現了黑棺下面的暗道,從來沒有見來過。誰料想進來之後還是死路!”
郭雲鳳笑道:“沒出路最好,咱們也不用再打了,全死在這裡更好。”
郭老本道:“你要死就死在這裡面。”
蛇人罵道:“你個老鬼,要不是你鬼心思多,我們也不至於會掉在這裡。”
郭允兒呆了一陣終於開口說話,問道:“這是哪裡,好黑啊,我好冷!”
我道:“咱們到了地下暗河,沒有光線是正常的。”
郭允兒道:“我現在還能看嗎?蠱蟲讓我變醜了嗎?”
我看了一下,笑道:“大小姐,你這臉色好得很。好了,我讓聾啞叔幫你解蠱蟲。”
郭老本搶道:“聾啞,不能給她解蠱蟲。不然,伍成甲的魂魄永生不會超度!”
我指着郭老本罵道:“你個老鱉頭。你別落在我手上!”我伸手搭在了郭允兒手上面,手已經冷得跟冰一樣,蠱蟲鑽來鑽去,好像數不清楚,把我嚇了一跳。
聾啞叔道:“在地下暗河,我也無能爲力。”
我問道:“爲何在上面還臉色紅潤,而現在全身冰涼!”
聾啞道:“這蟲卵塗在土卵上面,鑽入體內,就如同吸血蟲一樣,中蠱的人就跟打擺一樣,一會熱一會冷。過了兩天,整個人就會爛掉。”
郭允兒緊緊扣住我的手:“蕭棋,你去殺了這個聾啞人。我要是死了,我七七姐姐會恨你一輩子的。”
聾啞道:“你殺我也沒用。”
我安慰郭允兒道:“殺了他也沒用。你要死在這裡,我也要死在這裡。我……也沒有機會再見到郭七七的。”
郭允兒又罵道:“你……太沒用……難怪我姐姐會離開你而去。你太沒用……”
我道:“我的確是個愚笨的人。”
郭允兒罵道:“蕭棋。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死我了,恨我讓郭老本下蠱蟲毒死那漂亮的小妞,所以纔不給我解蠱蟲!不然,你是五行蟲師,什麼蠱蟲對付不了。你一定是恨死我了!你真是世上最壞的壞人!”
我心中苦笑:“還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我有心無力,自救都來不及,根本沒有力氣把密密麻麻的蠱蟲給趕出來。”
我安慰道:“你個傻姑娘。我要恨也只會恨郭老本,這人太壞!”
郭老本回道:“哈哈。對你下蠱又不是我老本的主意,是這小丫頭的主意,年輕人,你不能到哪都要把妹,還是小姨子。”
我罵道:“會不會說話!”
那人聽了郭老本三個字,叫道:“老本兄,是你嗎?”
郭老本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認識我?”
強光燈又重新打開,照在了郭老本臉上。
那人問道:“老本兄,是你嗎?怎麼不像!”
郭老本聽着聲音,在岸邊舀水洗了乾淨。原來在暗道下滑的時候,沾上了泥土,落水泥土糊在臉上,蓋住了本來的面目。
那人道:“真是老本兄啊!”
“你是……”郭老本問道。
那人將光照在自己臉上,說道:“你瞧瞧!”
衆人看過去。
我當時打了雞血一樣咋呼地跳起來:“茅曦道。我的小狗你帶到哪裡去了?” wωw ¸ttκan ¸¢ o
那人不是別人,是在江城跟丟了的茅曦道。
他奪走了我的狗小賤。
茅曦道一聽小狗,自然明白,問道:“老本兄,你也跟他掐起來了。快快,過來,他厲害得很。咱們合夥對付他。”
郭老本快跑兩步,和茅曦道合攏。
郭老本邊跑邊喊:“伍成甲,攔住他。”
我追上去,被蛇人給拉住了:“咱們要保存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