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眉不僅有酒,而且都還是好酒。
黑色罈子,壇口都用泥封住,抱出來的過程中,晃盪了幾下,酒香四溢,片刻之間就驅散了頭上的悲傷的情緒。
清一色放了幾十年的好酒,有的甘冽清香,有的霸道濃烈,泥封拍開後。
燒了兔子肉,就着下酒,簡直是完美了。被關着的十一郎和魏忠賢也聞到了酒香,十一郎喊了出來要喝酒,不給。
古東來和張英華夫妻二人只在密室裡給兒子調養,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都沒有參與進來,聞到酒香,纔出來和我們一起聊天,古東來心情好,也要喝上兩杯。夫婦二人的身形憔悴,古劍仇身體調理花費了一個多月,漸漸有了氣色,思維也越來越清晰,這一對夫妻對於天將沒有太多的情感,倒要敬我幾杯酒。
蕭天將和藍貓雖然和着要喝,事實上卻不能喝酒,只是聞一聞,偶爾嘬兩口在嘴裡,回味一下,然後又吐出來。
白月明可以喝,我也能和,何青眉也可以喝。幾人坐在一起,倒上了美酒之後,口感極佳的美酒進入喉嚨,整個人似乎都忘卻了。藍貓舔了幾下,搖搖頭道:“阿狸,還是你喝吧,我聞聞就好了。”
阿狸喝了一口道:“這似乎是精品的五糧液,應該有好多年了。”
又開了一罈酒後,阿狸喝了一口道,這是貴州茅臺鎮的茅臺酒,正兒八經的,只是放在廬山糟蹋了,要是放在茅臺鎮,這一罈酒現在至少是十多萬。
我不由地咋舌,感情畫鬼師姑娘是名符其實的白富美,光這些酒都值不少錢的。
酒能助興,大家漸漸從悲傷的情緒之中走了出來,白月明畢竟是小孩,喝了兩杯之後,眼珠子翻動,睡了過去。
喝酒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等到衆人飲酒之後,都有了七八分醉意。何青眉只飲了一口,她信奉的是,酒會麻痹人的神經,影響人的反應能力,所以喝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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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谷足足呆了一個多月,十三鐵衛只剩下一個十一郎,魏忠賢孤軍深入,再無後招。
何青眉找魏忠賢審問了幾次,似乎問出了一些東西,終日鬱鬱寡歡,有一多半時間在發呆了。
有一天,我頗爲有些不忍心地問道:“畫鬼師姑娘,來到山谷一個月的時間,我始終都沒有見到你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何青眉擡頭看我一眼,道:“這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多問。”我真的不好再問了,何青菱是鬼魂,有可能已經去地府重走輪迴的道路了。
蕭天將和藍貓並沒有死掉,這是唯一讓人開心的事情。山谷事情辦完了,我提議出去,離開這裡。把魏忠賢帶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斷手自己用線縫了起來,樣子有些怪異,對於這個不太完整的人而言,一雙手還在很完整的,不顯得太過難爲情的。
是放還是不放的問題上,大家有些分歧。不過蕭天將經過數月的送別難兄難弟,性情似乎好了不少,並沒有喊着要把魏忠賢的腦袋給撕下來。
“你是把我弄死在這裡,還是放我走?”魏忠賢說道。我沒想到數月的折磨,讓魏忠賢有了一些男子氣概,話說得很硬氣。
蕭天將笑道:“我不殺你,你回去給我帶個話,我蕭天將八百年能滅掉你們黑煞,八百年後也有這個能力,你把脖子洗乾淨,等我來虐你。”
魏忠賢點頭道:“好的,我記住了,天將的威名,咱家有豈敢忘記呢?我定然會把話帶給那個人的。”這回魏忠賢倒是學乖了,只是用那人來代替謝水柔。
魏忠賢看了看蕭天將,蕭天將根本沒有再想搭理他任何一點可能,顯然是不放在心上。
這時,何青眉道:“我要弄死你是遲早的事情,你可以滾蛋了。”
魏忠賢說:“畫鬼師姑娘,你對我的折磨,我自然不會忘記的,請你好好保重,瓊花蟲在你體內,對你的影響肯定不會小,好了,咱們說起來也有些緣分的,日後相見,便不是這樣的風平浪靜,咱家的本能尚未完全展現出來的。”
我心說你之所以沒用完,是因爲有人虐着你,你根本沒有機會用完的,笑道:“九千歲,你如此小肚雞腸,日後見到我又是怎麼樣呢?”
魏忠賢道:“蕭大師,今日這番遭遇,咱家也會記在心上的。”
魏忠賢頭髮凌亂,左手很是機械地擡了起來,伸手將頭髮拉好,一巴掌打在十一郎臉上,罵道:“嬴政這東西,是不是不敢來了,他讓我打先鋒,一個月了都沒有出現,咱家到時候弄死他全家。”
十一郎捱了一巴掌,卻沒有生氣,很平靜地說道:“魏老闆,嬴老闆或許有事情耽擱了。打完這一巴掌後,我和你們的僱傭關係結束了,你最好是收斂下自己的動作,魏老闆……”
我說道:“走前別忘記了欠我的十萬塊錢,十一郎,記得還我。”
“十萬塊錢,你放心,我儘快還你,如果哪天有什麼人你看的不順眼,我打折幫你幹掉,也是十萬塊。”十一郎說道。
我見過金小賢,這種殺人的話自然不覺得意外,道:“我怎麼聯繫你?”
“江城的鳥叔可以找到我的,你通過他可以找我。”十一郎說道。
我點點頭。最後,魏忠賢把一隻大鳥引來,神仙索丟上去,和十一郎連夜消失了。
蕭天將見魏忠賢走了,便說,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離開吧,貓,你想幹什麼,要不跟我一起走吧,咱們在一起也有個相伴。
貓博士道,困擾這麼多年的問題解開了,我可不想跟着你冒險。現在有時間了,我想看看九州的風景,我讓火妖帶着我遊覽名山大川,不知道天將你答不答應呢?
貓博士這麼一說,火妖就看着蕭天將,充滿了期許。火妖阿狸和貓博士經過患難,但她真正的主人是蕭天將,只要蕭天將不答應火妖的話,火妖就不能離開。
蕭天將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我原本想讓阿狸幫一幫蕭棋的,算了,阿狸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講。”阿狸誠惶誠恐,跟蕭天將走到一邊,又把我喊過來。蕭天將道:“阿狸,藍貓的日子也不長了,你帶着它四處走一走,當然,他如果離開了人世,記得回來相助蕭棋,畢竟‘天狗地狼,水怪火妖’只剩下你一個了。”
阿狸無邪眼珠子轉動,明白了蕭天將的話,也知道蕭天將的苦心,當即點頭答應,承諾陪伴完藍貓博士後,就回找我幫我的忙。
我對於這個安排也沒有異議,出於人道上的安排,這個安排十分合理。
阿狸走過來,將藍貓抱起,道:“好了,咱們去哪裡?”
藍貓想了想,道:“在我的腦海裡面,我記得塞北風光,或許我就是那裡的人,下一站我們就去塞北那邊,或許我能想起我到底是誰。”
繼魏忠賢和十一郎離開後,阿狸和藍貓一起離開了,阿狸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十分不捨,何青眉扭過頭沒有說話,興許是想起了悲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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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眉精神一震,道:“接下來終於可以解決古東來夫妻的事情了。”
我心中一驚,頗爲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夫妻三人來神秘山谷,絕對不是沒有目的的。古東來一身灰色布衣,眼角處皺痕很深,沉默厚重,是個持家的好男人,如今兒子的事情解決了,古劍仇漸漸變得聰明起來,心情也愉悅起來。
我和何青眉一起回到神秘山谷裡面,穿過甬道,便看到了白月明和古劍仇一起玩耍,兩人盤腿在地面的八卦上,中間擺着一張白紙,幾個石子跳來跳去來回動彈,像是一種八卦棋子的遊戲,必須暗合八卦的變故,相生相剋一類的法門,倒也有些意味。
何青眉道:“古先生,耽誤了一個月的時間,我纔可以處理你們的事情,古先生你這次來到這裡,到底有何重要的事情。”
古東來客氣地說:“劍仇擺脫了掙扎,這便是我們最大的收穫,就算是在這裡住上一年,我夫妻二人也無怨無悔。”古東來滿懷深情地看着快活的兒子,顯得格外地幸福。
張英華道:“快,把事情說出來,別讓二小姐等待了。”
古東來笑了笑,便說道:“我有一位兄弟告訴我,前段時間見到了公主的魂魄,不過公主魂魄進去一隻貓的體內,說來也怪,那隻貓的心是靈蛇所成。”
“公主?”我驚叫道。
這貓百分之百是小雪,而靈蛇百分之百是黑白土卵出來的靈蛇。
古東來來找何青眉,正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何青眉的。
古東來道:“是的,大明王朝最後的一個公主,正是長平公主的妹妹。”
我心中一震,原來喜羊羊,小雪羊,小貓體內的魂魄,竟是大明王朝大明公主的魂魄。
“是古秀連告訴你的吧?”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