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謝仙童語音一轉,看着宋世遺。
宋世遺笑得很殘忍,他看着沈安,沈安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而這這個跋扈男人的性命可能就是他的一句話。
宋世遺道:“說起來,真是可惜。他只告訴我青銅門就在這山裡,卻沒有告訴我在山裡什麼地方,可他收的錢卻不少。這樣一個拿錢辦事不到位的人留在身邊,沈老夫人你實在是有點用人不當。”
沈安的臉色一下變得烏青,最後變成慘白,天氣並不冷,而他額頭的汗水卻如黃豆一般落下。
沈安道:“呵呵,老不死的,你以爲你一把槍就能打死我嗎?我告訴你,今天我帶來的人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你和你的孫子都會死在這裡的。”
身後的黑衣勁裝漢子槍口忽地一轉,隨即對轉了沈謝仙童和沈皓天。
沈安伸手拿走沈謝仙童手上的勃朗寧手槍。這個局面的變化,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的,下了死命令追擊我的人不是沈謝仙童,而是沈安,找雄霸天殺我的,也是沈安。
我罵道:“沈安,原來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沈安冷哼了一聲:“你小子福大命大,居然還活着。”
沈謝仙童一臉無所謂地看着沈安,口吻不變,依舊是主人詢問下人的口吻,問道:“你這樣是要殺我嗎?”
沈安道:“自古以來,沒有人原來一輩子當牛做馬的,我沈安的志向高大,絕對不會龜縮在你的麾下。我掌控的資產,已經不在少數。願意爲我賣命的人,也不在少數。我現在是有錢有人,我不必要聽你的話了。”
“有幾件事情我想問你。”沈謝仙童問道。
“你說,好歹主僕一場,我最後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沈安方纔的抖腿和麪如死灰,瞬間變化。
他要在沈謝仙童死掉之前,當一回主人,施捨一個問題給這個老女人,以了結他心中的疙瘩。
沈謝仙童問道:“那麼,往我們三省熱土輸送罌粟鴉片,也是你的主意了,這就是財產的主要來源吧?”
沈安被沈謝仙童點破,而自己幾乎掌控了局面,沒必要在掩飾冷冷一笑,朗聲說道:“哈哈,就是我,這一代最大的毒梟就是我,我就是利用沈家的名號。”
“哈哈,哈哈……我本不想這麼早翻臉的,因爲我還不知道怎麼進青銅門……”沈安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這三省大毒梟,居然是沈家的一個官家。”就連雄霸天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幾乎驚訝地嘆道。
雄霸天的手心開始發汗,毒梟心狠手辣,如今上位成功的話,今天能不能放走自己這一干人,還真說不定,再等等,如果不行就真心臣服吧。
沈安的笑還在持續,他有資格在雪山上大笑一場,因爲他成功了。
這種對局面的掌控,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的結果。
他躲在幕後,爲各方人員提供保護,胡鐵的隊伍只是他的一支。所以胡鐵聽到沈家名號的時候,幾乎是出於本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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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爲他知道,他的大老闆是沈家的人。
也就是眼前的沈安,一切撥雲見月之際,沈安還是要贏了。
所以他在笑。
所以他要笑。
可是這笑聲被一顆子彈給終結了,一顆彈頭擊中了沈安的太陽穴,從左邊穿過,從右邊飛了出來。
任何人的鮮血都是一樣,是紅色的,瞬間綻放如同一朵紅色的牡丹花。
子彈是金小賢的步槍打出來,他的位置距離沈安有九十八米,用的是一把改裝過準度不是很好的步槍,一槍將沈安給打死了。
金小賢聽懂了“罌粟”一詞。
虎王在這一帶生活,知道些朝鮮語,把沈安和沈謝仙童說的話全部翻譯給了金小賢。
尤其是最後沈安那句朗聲說的話,虎王更是聽得一清二楚,完完整整翻譯給了了金小賢。
金小賢的子彈,如同長了眼睛一樣,直接擊中了沈安。
沈安的忽然倒地,不到一秒種就死了,他的眼珠子合不上了,他有點死不瞑目,感覺自己是老大不到一分鐘,他就被打死了。
而且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
這種死法,我們常常說,有點憋屈。
金小賢打死了沈安之後,將步槍放倒了一邊,對着南邊故土的地方,磕了幾個頭,嘴裡嘀嘀咕咕地說着,他的眼睛溼潤了。
沈安的暴斃很突然,沈皓天猛地躍起,拳頭如鐵,直擊兩人的腹部。
身後兩個用槍頂着自己的漢子,受了重創,失去了反抗力。
沈謝仙童隨即念動了口訣,槍手們的手被纏住,無法扣動槍支。
纏住他們的手指是數條紅色的小蛇。
沈謝仙童說道:“你們跟着沈安身不由己,我不責怪你們,因爲你們都有苦衷,現在沈安已經死了,我就不多說了,我只扣你們一個月的工資,這件事就算了,想跟着我們乾的,就對着神湖跪拜,心中發誓吧。”
最後,沈謝仙童重新掌握帶來的黑衣勁裝的隊伍。
從沈謝仙童方纔的神情來看,她也是有備而來的。第一點,沈皓天的傷並不嚴重,否則他不會反應這麼快;第二點,每一個被沈安買通的手下,都有一條紅蛇看管。
只是金小賢的動作比較快,讓她的準備沒有拿出來了。
沈安死了,沈謝仙童道:“好了,皓天,這一切都是蒙着你的。我和蕭棋這一場大戲,目的是找出我們家內部隱藏多年的碩鼠,只是沒想到會是沈安……怕你一時衝動,所以纔會瞞着你的。”
我聽了這話,破口大罵:“你個老巫婆,你大爺,我差點在林子裡面被打死了,你現在說這一切都是騙局,你這把我也差點給蒙了。”
沈皓天愣了愣,估計也是覺得事情變化太快,支吾了半天道:“這個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沈謝仙童拿出半片血衣,笑道:“好了,這是你割下來的‘袍子’,你收起來吧。我相信,世上沒有人不騙你的話,蕭棋會是一個例外的。不然他要殺你,就不會刺中你的左邊胸膛的。那個人是我派去的,故意重傷你的左胸,造成你性命堪虞的假象的。而我年紀大了,你又受傷,家族內部的鬼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聽了這話,我才明白,沈皓天的心是長在右邊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就能站在我面前。
沈皓天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將血衣撿起來,想了想,將血衣燒掉了,道:“好了,蕭棋,我之前說過一輩子都那個……什麼的話……我收回了……”
我心想,哪能說收回就收回的道理,自古覆水難收,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真的是一文錢不值了,你說割袍斷義就斷義,你說收回那句話就收回那句話……
我沒有理沈皓天,這件事情說起來,最討厭的是老巫婆沈謝仙童,但是沈皓天對我的那種不信任,我一直都揮之不去。
我笑道:“老巫婆,既然你弄明白了就好。我能活着回去,是一件好事的。好了,我不想再和你們沈家有什麼關聯了。”
我把胸前的衣服解下來,把黑貓小雪放了下來。小雪“喵喵”地叫了兩聲,走了兩步,猶豫不決,最後還是走向了沈皓天。
我心中憋屈得跟條狗一樣,我帶着它在雪原裡幾天幾夜,生怕它餓死病死,現在能走路,只放在地上,它就跑向了沈皓天。
媽的,我真是個好人了。
沈謝仙童道:“年輕人鬧點彆扭很正常的。”
沈謝仙童打了個響指,從飛機上面下來了兩人,正是古秀連和戲子。
戲子挑戰過沈安,被關的這幾天裡,還是吃了些苦頭,一下飛機就看到一動不動的沈安,本來想着罵兩句,只是嘆道:“算了,你死了,就死了,我也沒必要跟一個死人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