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茂英見我看得仔細,轉身的腳步頓住,問道:“蕭大師,你看出了什麼?”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半片衣服,上面還沾有少量鮮血,地板上卻乾乾淨淨,心中已經有了思路,便說了出來:“應該有三種蟲子,第一種是食腦蟲,第二種是蜈蚣,第三種蟲子我沒有看出來,很有可能是一種螞蟻。”
我頓了頓,補充道:“不敢確定是不是朱先生,但我確定這裡死了一個人。”
賀茂英一聲不吭,只是微微點頭,這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而不幸的是這裡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有嫌疑,而這正是賀茂英不想看到的。
賀茂雄提議道:“這事情不急,咱們先用蕭大師來喂蟲。”
賀茂傑道:“還是查清楚爲好,自從我們進來後,再也沒有進出,正好是一宗密室案,這是我的專長,大哥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賀茂雄頗爲不高興,喝道:“夜長夢多,昨晚時機不對纔沒有喂蟲,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十個小時,時機已經對了,若被這小子救援人員趕來,這事就不好辦了。”
賀茂英陰沉着臉,很是不高興地說道:“第一,我強調過不要說喂蟲,我們只是科學實驗;第二,我們的防守實力放在哪裡,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我心中大罵:“你倒文明得很,科學實驗還不是喂蟲?”
三兄弟爭吵不已,最後的結論是採取老四的作法。
隨即監控室調看了錄像,只看到戴着帽子的身影到了角落,然後晃動了一下就倒在地上。
身影是自己從茅文傑的房間走出來。
過了十五分鐘,發現黑影離開房間半個小時前,賀茂雄和一個叫做渡邊的人,去找過茅文傑。
賀茂雄辯解道:“我去找他,只是問了一下實驗的事情,根本沒有想要害他。”
賀茂傑冷笑:“二哥,在裡面談了什麼,外人不知道,爲什麼之前不說,等視頻放到這裡你才說。”
“哼!如果你們不信,可以把渡邊喊來。他是帝國大學醫學部的高材生,我帶他和朱先生討論了實驗數據。”賀茂雄說道。
賀茂英的臉色更加陰沉,沉默了一會:“去把渡邊喊來。”
剛說到這裡,又發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首先是一陣尖銳的叫聲打破了山洞的了安靜,這尖銳的叫喊聲持續了一分鐘,從高亢痛苦到最後聲嘶力竭,最後奄奄一息滿是絕望。
很快有人來報告情況:“渡邊……死了!”
衆人趕過到飯廳,很快就明白情形了,到了飯點大家聚在一起吃飯,渡邊吃着吃着,忽然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到一分鐘全身開始冒着水汽,很快全身皮膚脫水,六十秒後迅速乾煸,變成了人幹。
幾乎所有人都吃不下去,開始有人嘔吐。
一個鮮活的人只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乾癟的人。即便是見慣血腥解剖場面的人,都嚇蒙了。
不到十分鐘已經有人提出要回家休假,但賀茂英扣住了兩人,嚴加處置才把離開的氣勢給壓住了。
賀茂雄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這是個陰謀,是個陰謀。蕭棋……你到底要幹什麼?”
賀茂雄原本坐在地上,忽地站起來,跑過來死死地盯着我。
我道:“我還是那句話,是你們帶我進來的。我的一切舉動都在你們的眼裡,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朱先生,也不知道什麼渡邊,我沒有必要殺他們。依我看,你們三兄弟爭奪繼承權,互相懷疑,要拿我當盾牌。我去你們大爺的……”
我伸手一把推開賀茂雄,電光火石之間,將那把格洛克17型手槍瞬間放在賀茂雄的身上,隨即往賀茂英的身邊靠。
我這句話說到了兄弟三人的隱處,實質上賀茂英的可能最小,因爲他還沒有結婚,沒有生孩子,在繼承大權上沒有子嗣,顯然不是繼承人之一,而且他對“輝夜姬”太沉迷,不願意結婚。
唯有賀茂雄和賀茂傑兩個人才會明爭暗奪。我相信賀茂英是清楚,也會贊同我的話。
我作爲一顆棋子帶入了山洞,利用這棵棋子相互構陷,以此登位不是不可能的。
賀茂雄看了看賀茂傑,賀茂傑也看了看賀茂雄,兩人的目光對峙,空氣之中都瀰漫着爭鬥的氣息,一時之間兩人恨不得吃掉對方的肉。
賀茂英嘆了一口氣,沒有管自己兩個弟弟,吩咐手下將渡邊的屍體和今晚的飯菜運到解剖室,道:“蕭大師,何不去一起看看死因。”
我道:“我跟着你是最安全的。”
賀茂雄哼了一聲,追了上來:“我也去。”
解剖室裡瀰漫着一股福爾馬林的怪味,兩個大池子裡面泡着幾隻黑貓。
大燈打開,賀茂英戴上了白手套,拿了一把鑷子和短刀,現將渡邊的嘴巴打開,嘴裡面的米粒已經變黑,找不到有用的東西。
用短刀在渡邊的胸前劃了一個口子,不過屍體完全變幹,沒有任何線索。
“沒用了,事情完後通知家人吧!”賀茂英轉身背對着淡淡地說道。
正說着,忽地從渡邊胸口飛出一隻三色鐵甲蟲,三色鐵甲蟲足足有雞蛋那麼大,廢起來的動作很快,轉瞬就落在了賀茂英的後背上。
我喊道:“小心。”
噗呲一聲,賀茂英的軍裝就燒了起來,冒出了一股濃煙。賀茂英也不是等閒之輩,電話火石之間就在地上一滾,躲過飛翔的甲蟲,身上的火也滅。
解剖室瞬間就亂了,幾個人退到了門口。
賀茂英在地上一滾,站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我。三色鐵甲蟲失去了第一個目標,轉瞬就看上了我。
“不能退,不然你死。”我背後響起了賀茂英冷冷的聲音。
我心中發毛,賀茂英一點義氣都不講。
三色鐵甲蟲揮舞着翅膀,我吼了一下,罵道:“還不老實。”三色鐵甲蟲並不能飛很久,像是被我鎮住,隨即回落在了渡邊的身上,渡邊的身體已經乾煸,並沒有燒起來。
三色鐵甲蟲只是作爲短暫的休息,隨時會一躍而起的。
與此同時,賀茂傑叫道:“這蟲可以燒死人,二哥,是你研究出來的嗎?”
賀茂雄跑上前要扶住賀茂英,蹲下身子扶起賀茂英的時候,格洛克17型手槍“咚”地落在地上。
賀茂英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賀茂雄道:“我不是……這槍不是我的……”
賀茂英一把掐住了賀茂雄的脖子,問道:“三色鐵甲蟲是不是你弄出來的,你是不是想我會親自檢驗渡邊的屍體,成熟的鐵甲蟲會飛出來把我燒死?”
賀茂雄跌落在地上,胡亂之中將格洛克撿起來,對着賀茂英的胸口說道:“大哥,不是我,我對家族忠貞不二,今天發生的一切和我沒有關係……三色鐵甲蟲還在研究中……我不知道它可以殺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真……”
賀茂英嘴角冷笑:“你要殺了我嗎……你要殺了我嗎?你以爲我不知道,小豪就是你逼瘋的,我要是生了兒子,是不是也被你弄死……”
賀茂雄道:“不是……這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就在這一瞬間,賀茂傑無意之中冷冷一笑,這種笑,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已經來不及看這一出四子爭儲的大戲,因爲三色鐵甲蟲已經飛來的。
它能在瞬間爆發出較高的溫度,根本不可能用巴掌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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