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它的那一瞬間,我的胃部就開始泛酸水,特別想吐。
我暗自尋思:“世界上居然有麼大的食腦蟲,應該是食腦蟲母了!”
此刻食腦母蟲正睡在一個大托盤上,慵懶而噁心地睡着。
我呼了一口氣,隨即,它的身子動了,已經發現新鮮的大腦,原本跟着一起睡覺的小食腦蟲,也開始爬動。
我清楚食腦蟲的習性:以人的腦髓爲食物,攻擊性強,速度快。
可以從人體任何一處肌膚鑽進血管,快速地往大腦游去,一隻食腦蟲在一天時間內,可以繁衍出多隻,被他寄生的大腦,很快就會變成空腦殼。
蟲師可以通過控制食腦蟲,由此來控制人,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食腦蟲唯一的缺點就是怕火,除此之外別無第二個缺點,見到食腦蟲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火燒,一刻也不能耽擱。
我沒有猶豫,先是咬破手指,快速含了一口鮮血,隨即猛地吐在我的跟前。
因爲五行蟲的原因,吐出的鮮血成功逼住了蜂擁而來的食腦小蟲,隨即我找出那一罐火油,倒了一半在地面上,點火就燒。
火苗蔓延的地方,食腦小蟲無一倖免。
大托盤上的巨型食腦蟲母惱羞成怒,身子弓起,以極快的彈跳力直接就朝我撲來。我正愁它不過來,半罐子火油迎面就澆上倒上。
我整個身子往後一退,火機已經丟過去。
食腦蟲母“噗次”就燒了起來,整個身子落在地上,搖晃了兩下,一命嗚呼。
我罵道:“你這種噁心的東西,最好是萬劫不復。”
滿屋子的油煙味燒了起來,很快就會被人發現,而整棟房子怕也要被火燒掉。
時間已經不多,我將托盤一拂,托盤下露出一個按鈕。我按照阿狸的方法操作,開了一扇暗門。
我想,賀茂家之所以用食腦蟲當第三關,正是因爲這蟲子的可怖,一般人來貿然闖進來,腦髓吃光,肯定落個癡癡呆呆的。
若不是我的鮮血有延緩食腦蟲進攻的效用,我早就被食腦蟲上身。
我捫心自問,我是不是太厲害了點,這種極品怪蟲也被我燒成灰燼。
沒錯,是有點厲害。
從暗門進去,一路暢通無阻,走了半分鐘不到。
我就看到了幾盞燈光,等我走進,我才數了清楚,一共是七盞油燈,正好是七星燈的擺設方式。
七星燈陣中間擺着一張太師椅,上面坐着一具乾屍。
已經幹成這樣,根本就用不上瓶瓶罐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要把這具乾屍帶走?”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圍繞七星燈看了看,確定這人修煉大羅神仙道完全失敗,把自己煉成木乃伊,還練個屁啊。
乾屍又黑又幹,完全是一具木乃伊,和天將完全沒有比,倒有點類似於武昌地宮,那個坐在椅子上手握綠色土卵的郭家人。
此人指不定是賀茂家族的先祖,貓博士要一個日本人的屍體幹什麼?
看不出個所以然,我便從兩盞燈之間走過去,把乾屍從椅子上抱下來,乾屍並沒有馬上散開而是連載一起,他的一張老皮還在,以此把身體連在一起。
從乾屍髖骨中,一個黑色的土卵滾到一旁。
我急忙用黑布把乾屍一卷,用繩索綁結實,又走到黑色土卵面前把土卵給撿起來,放在隨身包裡面。
實在是沒想到,這一趟並沒有那麼簡單,而且還有意外的收穫,黑色土卵再次回到我的手中。
就在我準備離去之際,背後傳來了一陣煞氣。
我的腳步僵住,不敢往前走了。腦袋上因罩着頭套,汗水流下來把眼睛迷住。
我喉結動了一下,道:“別婆婆媽媽地,要來就給爺來個痛快的。”
我把手上拎着乾屍丟在地上,腦海裡已經想了幾十個應敵的法子。但是這種煞氣都迫使我不敢動彈。
我的任何變數都被看穿一樣,而我卻看不清楚他的任何面目,甚至連一隻手都沒有看到。
我咬咬牙,道:“你不會是聽不懂中國話吧。”
我從包裡面將黑色土卵拿出來,道:“這個我也還給你。”
拿到土卵的時候,我改變把土卵還給他的想法。
我快速轉身,半蹲身子把土卵當成暗器,朝那煞氣的來源方向砸去。
黑色土卵飛的很快,但是一團白影更快,幾乎一瞬間就到了我面前,我本能地往後一退,但還是覺得胸前一涼,黑衣被劃開,露出幾道血痕,鮮血流出很快就變黑了。
幾乎是命懸一線。
我再次嚥下一口口水。
白影是一隻白貓,中等身材,根本就認不出白貓的品種,它的眼睛完全是黑色的,嘴巴冒出黑氣,爪子異常鋒利。
它全身炸毛,一聲不吭,眼珠子瞪大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之前數次和貓打過交道,郭允兒的大黑貓,老閒的大豹貓。
但都不及眼前白貓爪子的鋒利,完全比不上這種殺傷力。
我沒動它也沒動,我很快想明白。
我連呼吸也憋住。白貓不是一隻活貓,而是一隻貓屍,只要我不動我不呼吸,它就看不到我。它看不到我,我看得到它,這就是我佔據的優勢。
我有些憋得慌,胸前開始發麻。貓屍爪子有毒,而且是有屍毒。只過去一分鐘,屍毒開始蔓延,我怕我暈倒在它面前。同時,我已經憋不住,出了一口氣。
貓屍再一次躍起,鋒利爪子還是朝我抓來。
我已經來不及往後退,貓屍巨大的衝擊力將我撲倒在地上。我顧不上這一切,左手將貓屍一隻腳死死地抓走,貓屍張開口在我手臂上面猛咬。
全身的罐子咚咚作響,我另外一隻手找出兩個,什麼狗血雞血就往貓屍身上倒,貓屍哀嚎幾聲,沾染了這些東西,身上的白毛完全變色。
我找出墨斗,拉出黑線將白貓纏住了。白貓這才老實,倒在地上哀嚎兩聲,而我的手臂咬掉兩塊肉,手臂被劃爛。
貓屍的屍毒已經佔據我的身體,若是睡上一覺,屍毒可以解開,但現在不能再睡。
常人若沾染屍毒,必定是全身潰爛,這活真的只有我能做。貓博士果然極其聰明的貓。
我將黑色土卵撿起,發現摔破了一道口子,又把乾屍提起來,踉踉蹌蹌地往上跑去,地宮裡面蔓延了濃煙,我嗆得不行。
上到地面,屋裡面燒了起來,幸虧剛纔對付貓屍的時候,我的身體也淋溼了。
我咬牙破門而去,摔倒在地上。阿狸見我出來,鬆了道:“你已經晚了五分鐘。”“你的情報有誤,裡面還有一隻貓屍,我差點被屍毒毒死了。”我有些不高興,責怪道。
阿狸道:“出去再說。快走。”
我被阿狸拉着,原路往回跑。我腳步虛浮,揹着一具乾屍跑得不快,跑了兩步,屍毒散得更快。
就因爲耽誤的五分鐘,我們已經被人發現。剛跑出去十多米,就被人給圍住。
十幾個穿着和服腳踩木屐,手握東洋刀的賀茂家男丁,將我們團團圍住。
阿狸目光一掃道:“人有點多。”我有氣無力,只想睡覺,半個身子都靠在阿狸身上,道:“你先走……留着我……到時候來救我……”
我的左手已經廢掉,不斷地滴出黑色的鮮血。
爲今之計,困住一個總比困住兩個要好。
阿狸搖搖頭,自信地說道:“說什麼瘋話,有我在這裡,沒有人可以困住我的,我帶你出去就是。”
“哈哈,是嗎,你敢看我一眼嗎?”聲音傳來。
我怕阿狸答應,急忙小聲說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