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爺宋世遺的笑聲,讓我毛骨悚然。
我罵道:“老玻璃。”
接下來,宋世遺確定我傳遞不出任何消息才放我休息。大概六點鐘就被叫了起來,宋世遺準備好了兩輛車,坐滿了人。我道:“你現在是去抓銀僵,帶幾個人去,就這麼簡單嗎!”
宋世遺很神秘地說道:“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的。”
既然宋世遺有辦法,我就不再多說了。
反正這一對父子之間的爭鬥,不管誰勝誰負和我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金美秀安排的住所在大廈的十六層上面,我還是提醒走廊有攝像頭,屋裡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
宋世遺不愧是幹盜墓出生的,對於躲避機關躲避錄像有一到法子,很快就把攝像頭給挑了。
我跟在宋世遺身後。
這個時間正是和蕭天兵約好的時間,蕭天兵應該準備好了。
到了門口,宋世遺敲了門。我在想,門肯定是敲不開的吧,哪裡知道門一推就開了,根本沒有關上。宋世遺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沒有關門。”
就在這時候,不知哪裡吹來了一陣幽風,門開了。屋裡站着蕭天兵,一個人直勾勾站在那裡,臉色已經變黑,看樣子恢復的不錯。
蕭天兵大聲罵道:“小畜生,你終於來了。”宋世遺看着我:“你狗日敢賣我。”
我連忙喊冤:“薑還是老得辣,或許他知道你會有變數的。”
宋世遺走上前一步,喊道:“義父,你還好吧。”
蕭天兵道:“還死不了,你是來抓我的吧。”宋世遺連忙搖頭:“我是給義父您請安的。”
宋世遺乘機看了看屋裡的情形,確定了屋裡沒有埋伏,聲音漸漸變大了。
蕭天兵罵道:“白眼狼。”宋世遺道:“好了,念你養了幾年,我不動粗,你自己把自己捆住就可以了。”
宋世遺招呼手下丟上一根油乎乎的繩子,繩子是宋世遺的一件寶物,在山中採的千年老藤,先放在太陽下面暴曬九九八十一天,然後用了屍油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用這繩子捆住殭屍,絕對是妥妥的。
這繩子就是宋世遺對付蕭天兵的秘密武器。
蕭天兵看了看地上面的繩索:“你真的用這繩子捆我。”宋世遺又上前一步,道:“要麼你自己動手,要麼我動手。”
蕭天兵冷笑:“你有幾成把握抓得住我。”宋世遺將左手露了出來,道:“你若不想承受蟲毒的苦楚,最好是照我說的辦!”
蕭天兵不是一個說這麼多話的人,但是此刻偏偏和宋世遺說了這麼多話。
這是緩兵之計,宋世遺已經佔據了下方。
我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但我下定決心不再點破,宋世遺的手下已經全部進了房間。蕭天兵道:“虎毒不食子,奈何子太惡毒。”
蕭天兵忽然彎下身子,只聽到嘟嘟兩聲,這秘密住處外面的玻璃被打碎,噼噼啪啪落一地,陽光照耀在蕭天兵的臉上,銀光閃閃。
這槍是從對面大廈射來的,用了一種殺傷力很強大的狙擊子彈。穿透了結實的玻璃。進門的時候,蕭天兵並沒有打開玻璃,就是爲了宋世遺無處可逃的假象。
我腎上腺快速分泌,知道更大的危險在降臨,整人連忙趴在地上,各種聲音交錯,花瓶碎掉,人的怒喊、恐懼以及各種腳步聲。
咚,門被關上了,是被人推着關上的。
蕭天兵轉身就朝窗戶跑去,在窗邊早已準備好了一根結實的繩索。蕭天兵如同矯健的雄鷹一樣,拉着繩索快速地滑落。幾個人追了上去,被對面狙擊步槍直接打中了胸膛,濺了一地的血液。
宋世遺喊道:“趴下,都趴下。”
嘀嘀嘀……嘀嘀嘀……
我聽到奇怪的聲音,心中大驚:“咱們掉坑了,屋裡面有炸彈。”宋世遺靠在一根柱子旁,臉色已經死灰,叫道:“找地方躲着,不要動彈。”
宋世遺隨即問道:“咱們衝出去。”
我道:“門根本打不開,這會要成肉末了。”我的汗水密密麻麻地流下來,全身上下都被汗溼了。
蕭天兵這一處甕中捉鱉,還真捉了好多鱉,老子也要陷在這裡了。
宋世遺罵道:“那怎麼辦?”我道:“你個烏龜王八蛋,誰讓你要賣你老爹,陷在我們出不去。這會真正倒黴了,估計還剩下幾分鐘了。”我撿了枕頭,往上一丟。
嘟……枕頭被打中,絨毛漫天落下,好像故鄉冬天的白雪。
對面大廈的狙擊手槍法神準,應該就是金美秀。
這個韓國女人,冷兵器用得好,沒想到槍法也是百步穿楊。
哎,現在出去也是死,留在這裡也是死。
所有的一切,都最後通向了死亡。
宋世遺不再說話,靠在了柱子下面,抽了一根菸,一口煙沒抽好,咚咚地咳起來。
宋世遺今年七十多了,身體經不住折騰,奔襲幾千裡到現在也覺得累了。
屋子裡開始又人哭泣,有人拿了電話要給誰打電話。我將沙發發起來,一旦爆炸還能擋住強大的氣流。
最開始的爆炸從廚房裡傳來,幾聲哀嚎聲傳來,隨即整個客廳都炸開,巨大的氣浪已經將我弄暈了。整個屋子的玻璃都破碎了,樓下停靠的車子都齊齊鳴警。
不知過了過久,我翻開沙發,搖晃腦袋,屋裡面還有人在動彈。
那個幫蕭天兵關門的人已經完全死透了。
我喊道:“屍爺……屍爺……”一連喊了數聲,終於在牆角的兩個死人下面發現了屍爺。屍爺在炸彈爆炸最後的時候,移到牆角的位子,有拉了兩個手下擋住。
屍爺數出破皮流血,暈乎乎道:“我在這裡,帶我走……我的錢全部給你……”我本來一走了之,但是屍爺擡起的左手讓我停住了腳步。
他是威脅我,不帶他走,他就會用蟲子咬死我。
我將屍爺拖出來,屍爺找出了銅壺,兩人跟相互攙扶地往門口走去,那扇打不開的門已經變形,很容易就破門走出去。
樓下的警笛聲此起彼伏,警察將大樓給封鎖了。
我好像沒有受太重的傷,背上的始皇劍在那一瞬間保護了我,只有些衣服被燒了。我和屍爺偷了兩件衣服,混在驚慌失措的人羣之中,溜出了警戒線。我和屍爺不敢逗留,生怕蕭天兵還在附近。
兩人上了車不知道開了多久。我回神,道:“今天太陽這麼大,那個……老東西也掉了一層皮的……”宋世遺才恢復精神,車子最終在唐人街停車。
我把屍爺背了起來,到了秘密據點。屍爺多處灼傷,頭髮全部捲起來。我好一些,只是頭髮和眉毛遭殃。
屍爺的手下十停去了八停,死的死傷的傷,沒剩下幾個了,去請了唐人街的一個老中醫上來處理傷口,用芣苢的水塗上了傷口,並無性命之虞。
屍爺一直看着我,我也不敢離開。
這老東西左手絕對是恐怖的存在。
送走了老中醫,屍爺踉蹌地站起來,找了一把笑道,將頭髮和眉毛全部刮掉了,鏡子裡的眼睛惡毒。
我往後面退了兩步,把始皇劍拿了出來,道:“你不要過來。”屍爺的眼睛恐怖,握着小刀的手穩得很。我雖然握着一把長劍,但我沒有把握對付屍爺手上的一把小刀。
屍爺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道:“你……和蕭天兵合謀想要我的命……”我額頭汗水密密麻麻地流下來:“屍爺,我要害你……我也不會被炸個半死的,那個屋子我就不會進去的……”
屍爺不信地看着我,又往前走了一步。
“屍爺。知子莫若父……不對……那老王八蛋跟我說中午,但是猜到你會提前到早上的……咱們將計就計,他……老王八蛋也將計就計,最後我也差點死了……”我說道。
屍爺還是搖搖頭,他一根毛都沒有的腦袋看着我着實瘮的慌。他道:“我就算全身不能動彈,我也能殺你。”他吐了一口濃痰,道:“再說一句話,讓我放棄殺你。”
我心跳加速,說了一句話。
屍爺緩緩把刀收了起來,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