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七七道:“不鬧了,你自己早點休息。我要照顧荼荼的。”
我也只是開開玩笑,今天一天情感透支太厲害,已經是筋疲力竭了。
我聳聳肩膀道:“孩子他媽,聽你的。時間還長着,咱們以後再說。”
我把白月明抱起來,把小賤喊上,離開了郭七七的房間,又開了一間新的房間。
落腳的酒店和建國叔所在的地方不是同一個地方。
我給建國叔打了電話,交待一下我的情況。
建國叔跟我說,明天下午的飛機飛西安。
次日早上,郭七七很早就醒來了,陳荼荼醒來後,看了郭七七,道:“怎麼你在我這邊睡覺,廢了那麼長的心思,怎麼地也要好好溫存一番。”
郭七七道:“我的好荼荼,你傷心成那樣,喝了那麼多酒,我可不忍心放着你不管,那個李採菊不是什麼好男人,昨晚一個勁給你喝酒的。”
陳荼荼臉色微微一紅,道:“就是高興,難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李採菊,我回上海再好好辦他。”
我帶了點早餐進來,兩人說着悄悄話就停了。
我和郭七七商量了起來。
最後讓郭七七去江城武漢等我,我和建國叔他們去風陵渡看一下。郭七七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不過郭七七告訴我,她假死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了多久,怕是昨天晚上出了醫院的時候,郭壺公已經知道了,只是目前應對謝家,暫時還不會有動靜的。
我安慰道:“沒事,郭壺公是我手下敗將,不敢折騰,去了江城之後,你自己當心。事情辦完之後,我就回來。”
郭七七想了一會,道:“也行,你去風陵渡,一定記住提防他們。”
我點點頭:“小明也跟你一起回去,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果然,我不久之後收到消息。
昨晚,守在醫院的郭雲珠已經把消息傳了回去,這一場精心安排的瞞天過海在今天早上已經驗證爲一個計謀。
多數人以爲是我做好圈套。
而事實上,這事情跟我沒有關係。
到了九點鐘,李採菊一瘸一拐地回來了,不過從他的臉上並沒有看到一絲不痛快,反倒是帶有一絲喜悅之情。
我帶白月明離開後,後來發生了什麼,沒有人再問,李採菊自然也沒有說。
把郭七七和白月明送上了飛機。陳荼荼和李採菊、矮個子也接着離開了三亞,飛往魔都上海了。
我帶着狗小賤去和建國叔會合。
我收拾了一下東西,烏龜和蝸牛,還有鬼派的玉尺,破舊的羅盤也還在。
只是蟲尺和銅壺都丟失,不知道謝水柔帶去哪裡,到底有什麼用途。
建國叔給我準備好了一個紅包,塞到我的口袋裡面,讚道:“幹得漂亮。”
我笑道:“昨晚我還矇在鼓裡,是謝靈玉設計的瞞天過海。”
建國叔愣了一下,道:“我說得沒錯吧。謝靈玉是不會對你使壞的,這一招高明就高明在,要把你也矇在鼓裡面。一旦假自殺發生了,你也要被送出去,所以警方也要出現。看來,這個謝靈玉,我一直都小瞧她了。”
我道:“你拉倒吧。人家根本不需要你小瞧,她過的橋肯定比你走的路還要多。”
這是事實,謝靈玉一把年紀的人,比建國叔見識的肯定要多。
從滿清滅亡,到民國幾十年,最後建立新中國,之後種種,謝靈玉都是看在眼裡的,看得多思路自然廣。
建國叔點點頭:“也是。我不懂你們玄門裡面的事情,我問你,這個鼠王到底有沒有變卦,倒戈的?”
建國叔是局外人,對一切都沒有瓜葛,跟他講我自然是信得過。
我道:“事實上。我雖然知道是謝靈玉佈局,後來郭七七假自殺,陳荼荼幫忙做掩飾。但是這裡面還有一個未解之謎。”
建國叔問道:“什麼謎團?”
我說道:“我在渡假村的木屋裡面,的確是見到了謝水柔。而且鼠王的確是謝水柔帶大。鼠王根本就是認出我,把我扣住的。這一點我千真萬確。那麼疑點就是,謝水柔爲什麼拿我當槍使,去殺郭七七的。”
建國叔道:“我相信。謝水柔的打算已經被謝靈玉看穿了。所以纔會暗中佈局,破了謝水柔幻覺殺人的計劃。至於謝水柔爲什麼要那你當槍使,讓你和郭家形成敵對的關係,你應該想想你和謝水柔之間有什麼交集沒有?”
我道:“交集?”
建國叔點點頭,看着我,讓我好好想想,有交集纔會有矛盾,有恩怨的,世界上兩個互不相關的人是不會有深仇大恨,也不會有情感交融的。
我想了很多,道:“第一個交集,謝水柔以前就葬在我蕭家村的河邊前面,我們應該算是一個村子的人;第二個交集,就是我見過蕭天兵,也是她的夫君。我想這點她應該是知道的。”
建國叔以局外人的視角提出了一個令我驚訝的觀點:“蕭棋,我有個想法,可能是錯的。說出來給你參考一下。這個謝水柔和蕭天兵之間,肯定有極深的矛盾,她把你當槍使,不過是要找蕭天兵的不痛快。”
建國叔當即把我震到了。
謝水柔是跟着蕭天兵之後出來,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見面,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或許這幾十年,這一對夫妻之間的確有解不開的結。
而且這個結一直都沒有解開。
用我讓蕭天兵找不痛快,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我覺得不可能。
因爲我和蕭天兵之間,並沒有什麼牽絆很深的關係。
我和九道之間倒有些關聯。
“我覺得不會吧。”我說道,“好像我和蕭天兵之間根本沒有關係,蕭天兵根本不會因爲我因爲幻覺殺人而傷一分鐘的心的。”
建國叔道:“蕭棋,請記住了,你是一個男人。謝水柔是個女人,不管一千年,還是一百年,女人永遠是女人。你如果覺得自己瞭解謝水柔,知道謝水柔是怎麼想的,那麼你永遠是個笨蛋。”
沒錯,如果有個男人說她瞭解女人,這個人十有八九是一個智商二百五的笨傢伙。
我搖搖頭道:“可我好像迷迷糊糊聽到謝水柔說:放心吧,你不會死的。她好像沒有對我下狠手的。”
建國叔道:“或許她還有些放不下,沒有對你下狠手。所以的幻覺只是一見到血就會醒過來,不然就算謝靈玉窺見了謝水柔的計劃。你是個男人,要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我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我回憶起來,看到猴子跑來的時候,我的確是刺過去的時候,只看到鮮血就醒了過來。
如果幻覺再深一點,或許我會跳上去,用匕首在郭七七身上砸下一百個窟窿的。
我再一次進去了思維的死角,道:“你的意思是說,謝水柔心中也在猶豫。是因爲這個猶豫,才讓謝靈玉的計謀成功。不然,謝靈玉的計劃還是會打水漂的。”
建國叔敲了個響指,道:“就是這樣的。”
我沒有想那麼多。
建國叔道:“或許,謝水柔只是想通過你的遭遇,向蕭天兵傳遞一個信號:她來了,她要弄死你蕭天兵找到的傳人,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可她偏偏沒有這樣做。”
建國叔這麼一說,我打了一個冷顫,好似又回到昨天那個陰冷的房間裡面。
黑紗之中的謝水柔,一雙黑色的眼鏡盯着我。
我在她的面前就成爲一張空白的紙張。
建國叔給出了最好的解釋,我不得不相信了。
謝靈玉之所以的成功,只不過是謝水柔故意放水。
建國叔在謝靈玉面前,是個小孩,謝靈玉吃的鹽比建國叔吃的飯還要多;
那麼謝靈玉在謝水柔面前,也是個小孩。
一切都在謝水柔的掌握之中。
我想,謝水柔和蕭天兵之間的矛盾,也到了不解開不行的時候。
我倒抽一口冷氣:“女人的心還真是海底針。要是有人研究透了女人,我想這個人一定是發財了。”
“只要研究三分之一,就能發大財了。”建國叔說道。
我嘲諷道:“建國叔你懂不少。”
建國叔笑道:“不瞞你說,我開壽材店,遇到了不少惡毒的人。算是接觸了女人的黑暗面。”
和建國叔說了一會,我感覺我弄明白了,沒想到我遠遠沒有弄明白。
謝水柔絕對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女人;謝靈玉絕對是世界上第二聰明的女人。
下午三點的飛機,從三亞飛往西安,然後從西安去風陵鎮。
古秀連大腿受傷,就沒有來了,說在三亞休養一段時間,告別鳳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捨。
至於沈皓天手臂受傷,飛瀋陽去了,沒有跟我一起去西安了。
在飛機上面,意外遇到了郭雲珠。郭雲珠大喊着:“蕭棋,你還我姐姐的命來的。”我把她制服後,給了她一巴掌:“你去郭壺公去。跟我有雞巴毛的關係。”
下了西安,天已經黑青。
南方是溫熱了,到了西安卻已經是大雪皚皚一片。
出了機場,兩輛黑色的悍馬越野車等着我。
其中一輛我見過,是蕭天兵開到西藏的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