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天聽了我的話,搶答一樣說道:“貓這種生物,有靈性,聰明得很。民間傳說,有九條命。古埃及就曾經把貓當成神的代言人。還有人說,看着黑貓的眼睛可以去往地府……沒什麼破綻。”
我瞪了一眼沈皓天,道:“我不是問你,我是問郭允兒。”
沈皓天道:“好吧。”
郭允兒道:“我也不知道這貓是怎麼來的,是不是神的代言人。不過,它只要聽一首歌就會睡着的。”
“快唱……”
正說着,黑貓忽然跳上來,我一看這不對啊,是朝我跳來的。它還真是柿子挑軟的捏啊。它往前跳,我只能往後退。
黑貓見我後退,落在地上之後瞬間又跳起來。
這彈跳力和反應能力也太快了。
我心想這回,我的臉要被劃破了,成爲真正的大花貓了。
大黑貓跳到半空,整個身子重重落下來。
只見郭允兒唱道:“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郭允兒慢慢地唱起來,聲音如同黃鶯出谷,很好聽。
大黑貓落在地上,往前面爬了兩步。
我和沈皓天也唱起來:“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少不了……世上只有媽媽好……世上只有媽媽好……”
唱得好好的,大黑貓反而更加暴躁。
起身站起來,咧開嘴巴,喵喵地怪叫着。
郭允兒道:“你們根本不是唱歌,你們是在哭吧。”
我心說不是吧,這貓還要聽好聽的,不然不會睡覺。
雖然說世界上相生相剋的法門很奇怪,黑貓居然對於唱歌的調子還有要求。
“世上只有媽媽好……”我的聲音慢慢地小了,感覺唱下去黑貓會把我給吃了的。
郭允兒心中害怕大黑貓,調子也慢慢地沒了。
黑貓走了兩步,兇性畢露。
我心想只能拼了,總不能現在去個歌手來唱吧。
只見小羊走上前,輕輕地唱道:“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小羊的聲音充滿了童音,好像天籟之音,聽得我也想睡覺了。
黑貓走了兩步,性子慢慢收了回去,最終消停,睡在地上。
我他媽又出了一身汗水。
我想這種唱歌的催睡的法子,應該類似於用聲音控制蟲子的法門。就好像謝靈玉用哨子控制藏狐一樣。
可能大黑貓剛開始養着的時候,就有人唱這首歌讓它睡覺了。我心中好笑,這個大黑貓,雖然可怖,但是卻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郭允兒道:“這貓太……我小時候見到它……回去就要做噩夢。我常聽人說,它到了晚上就會吃小孩的心肝和魂魄。”
我聳聳肩膀道:“大小姐,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怕它嗎?白天也是感覺它來了吧。”
郭允兒聽出我的嘲諷,道:“我還是個小孩子,我沒有長大的。”
我道:“你啊,還真是個小孩。黑貓鎮宅,怎麼會吃小孩子的心肝和魂魄,那些都是你媽媽……爸爸說來哄你睡覺的吧。”
郭允兒道:“反正你是長大的時候看到它的,不是小時候看到它的。不然你也會怕的。”沈皓天把槍撿起來,道:“蕭棋啊,郭姑娘說的沒錯。你現在要是見到小時候那個小學老師,是不是還會有點怕。”
我想也是,隔壁村的寡婦我現在也怕,只因我小時有人跟我說,她最愛彈小孩的小弟弟。
我看了看手背上的抓傷,看着熟睡過去的大花貓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道:“你就是現在囂張,要是我的貓來了。別看你體型大,見了它也乖乖俯首稱臣。”說完,我把黑貓的八根貓須給割掉了……
沈皓天道:“你真是無聊……”
小羊道:“等大貓醒來了,我就告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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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天把小羊抱起來,放在肩膀上。
我把郭允兒扶住,坐上了下往十八層之下的地下室。
我和沈皓天的手上面都是貓痕,有幾個口子深的肉被挖出來,剛纔沒注意,現在發現還是很痛的,來不急處理。
我問道:“沈兄,你說貓眼可以看到地獄,現在咱們一連下十八層,你覺不覺我們有點下十八層地獄的感覺。”
沈皓天對於我的這個說法表示無奈,道:“你狗嘴能不能說出點好聽的話,咱們這就大鬧龍宮,學的是那個孫大聖,管什麼龜鱉龍蝦龍王,咱們都給一鍋燴了。”
郭允兒道:“其實,我覺得,說咱們是三隻猴子去找老虎談事,那是恰當的。”
不管是下十八層地獄,還是下龍宮鬧海,還是猴子找老虎聊天。
我佛都說了,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已經在電梯上面了,已經回不去了。
對於我們而言,下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們不會預知一切的危險的可能性,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了。
從遇見那隻大黑貓開始,我覺得下面肯定不會是件讓人容易忘記的事情。
電梯越往下就寒冷,我有一股回到黑蛇潭青銅門面前的感覺。
這難道是郭壺公已經打開了壺子……
郭允兒的臉色更加難看,我問道:“郭姑娘,你真的沒事情嗎?”郭允兒道:“一時之間還好。死不了的。”
我把外套脫下來,給這個郭允兒穿上了。
郭允兒淡淡一笑,將衣服穿上,顯得有些大,裹緊了自己。我把匕首給了沈皓天,手上面還是握着手槍。最後顯示在一樓,電梯停住了。
我們的目的地到了。電梯門打開了,門口圍上了五個穿着黑衣服的人,黑壓壓的槍口看着我。
我手上的手槍一鬆,把槍丟在地上,道:“我們投降了。”沈皓天也把匕首丟過去。
我心說,怕是一進電梯就被發現了。整個地下室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大。遠處幾塊玻璃透明,和我想象之中的那種絕密的實驗室差不多。
郭允兒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
很快我們三個人就被帶到了郭壺公的面前。郭壺公身上乾乾淨淨的,腳上是一種老式的大軍靴,身上是一件軍大衣。
郭壺公道:“你們還挺能打的。你們再跑,我一槍打死你們。”郭壺公拿起了一把槍,指着我。
郭允兒狠狠地罵道:“你個狗東西,你個畜生。”
郭壺公看了一眼郭允兒,沒有說話。
我怕郭允兒吃虧,道:“允兒,你別說話了。”
我往前邁出了一步,道:“郭壺公,你在至少也算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怎麼能這樣用槍對付我們這些後輩的。“郭壺公伸手一揮,道:“去搜一搜。”郭壺公道:“是你先用槍的。你最好別用什麼催動人體內的蟲子的辦法,你說呢?”
我道:“您老人家都說話了,我能有什麼話說。”幾人才上前,在我和沈皓天的身上搜了起來。
“這裡有把尺子!綁在大腿上的。”
“這裡又有把尺子。在手臂上的。”
“還有八十六塊錢。”三個人找了一陣,把我綁在身上的蟲尺和玉尺都找到了,就連我身上的八十六塊錢也收走了。郭壺公道:“你們三個把錢分了。”
在沈皓天的身上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是把羊玩具給收起了。
郭壺公道:“你是沈皓天吧,我記得你是東北那疙瘩的吧。”
沈皓天應道:“怎麼地,是東北老鄉啊。”
郭壺公臉色一變:“不是,就會兩句。你們沈家也算是了不起的,怎麼到了你這輩就喜歡玩個刀,還帶個玩具。你不覺得你丟人臉嗎?”
沈皓天道:“人都不得有三五個愛好,不然的話那就得無聊死了。”
郭壺公道:“原來是這樣啊。”郭壺公把匕首拿起來,讚道:“是把好刀。”隨即又把小羊拿了起來:“這隻也是好羊。”
我一看架勢,這郭壺公是知道小羊體內有個鬼魂在裡面啊。沈皓天跑上前,臉上的青筋爆出,叫道:“你要幹什麼?”
兩個人拿着電棍上前,直接打在了沈皓天的身上。
郭壺公道:“我最不喜歡看到年輕人無所作爲,我幫幫你。”
我把沈皓天扶起來,笑看着郭壺公,道:“最好是把手都放下來。不然你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郭壺公匕首已經刺在了小羊身上,一隻不敢出聲的小羊也叫了出來,道:“你要幹什麼?”
郭壺公道:“還真是個好玩的玩具。蕭棋,你剛纔說我要是刺它一下,我就要死了!”我道:“是的,因爲在小羊的肚子裡面,有一隻惡魔。你不如把手放在它肚子感知一下,如果你還有膽子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
郭壺公猶疑了一下,把匕首放了下來,果然把手放在小雪羊的肚子上,隨即臉色一變,將小雪羊放了下來。我道:“我沒有騙你吧。”
郭壺公道:“沒錯,沒錯,不曾料想我居然今天回得到這麼神奇的蛇。”沈皓天不解地看着我:“什麼蛇?”我道:“黑色土卵裂開,從裡面跑了一隻蛇出來,最後落在了小羊的身體了。”沈皓天道:“我靠。你怎麼不直接跟我說……就是這蛇把我雙頭赤練蛇給嚇死了的。”
我道:“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
沈紅天道:“現在你說是不是太遲了。”我很自信地說道:“不會遲了的。”
郭壺公道:“蕭棋啊。你還隨身藏着兩把尺子啊……一把藍白的尺子,我聽過,好像是鬼屁的鎮鬼玉尺……”
我道:“這個你都認識,不愧活了這麼多年。”沈皓天低聲道:“這老小子是在跟我拖延時間的……。”我點點頭,只是現在被圍了,沒什麼辦法。郭壺公隨即將黑色的蟲尺拿起來,翻看了一看,整個人的聲音都在顫抖:“這不是那把鬼尺……那把蟲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