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多相率人撤走後,房間內就剩下封雲一個人了。
何衝的屍體還是昨晚那般,仰面躺倒在牀上,瞪大着眼,死不瞑目的樣子。
“殺人者人恆殺之!”
輕輕合上何衝眼簾,封雲揹着何衝屍體下了樓,人羣中有人看清何衝面貌,身體一縮消失在人羣中。
縣衙大堂後面的一間書房內,縣令譚多相坐着,身邊還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年約四十餘歲書生模樣打扮的男子,一個是三十餘歲,短衣勁裝身材中等的漢子。
這二人都是譚多相多年招攬的高手,書生模樣的名叫吳多恭,常扮作師爺,擅使一把判官筆,勁裝漢子名叫曹勇,扮作隨從,手上功夫了得。
“客棧之人真是何衝?”到現在譚多相仍然不敢相信死亡之人居然是黑風寨四頭領。
“大人也拿長刀砍過,刀槍不入,安寧縣除了何衝再無他人!”書生吳多恭道。
“你們可看出何衝是何人所殺?”譚多相問道。
二人均搖頭。
譚多相沉思了一下問道:“是不是斬殺項大牛的那個衙役,叫封……封什麼來着?”
“叫封雲!”吳多恭道。
“對!”譚多相忙道:“何衝有沒有可能是被封雲所殺!”
勁裝漢子曹勇搖頭:“不可能,項大牛不過一莽夫,殺之易爾,何衝何許人也豈是封雲能殺的了得!
封雲我瞭解過,拳法還行,刀法實在不敢恭維,而斬殺何衝之人則是一名用刀高手!手中之刀一定也是名刀之列!”
譚多相悠悠一嘆道:“不是封雲,那又是何人?”
“何衝雖強,但殺他之人還是大有人在!”吳多恭說着,微微拱手道:“依在下來看,定然是何衝下山伺機斬殺封雲,被有心人盯上半道而擊!”
曹勇也緊跟着道:“大人,我們何必要追究於何衝是被誰斬殺呢,只要將何衝的頭顱與項大牛的一同掛在城樓上,我保證黑風寨的那些賊人再也坐不住!”
“對啊!”譚多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高興的嚷道,“我怎麼沒想到呢?掛了項大牛的腦袋引來了何衝,掛上何衝腦袋是不是還能引來……”
踱着步子來回走了幾遍,說到激動處伸手指着吳多恭:“吩咐下去,今天就把何衝的腦袋掛在城樓上,派人日夜看管,我倒要看看黑風寨的這些賊人有多大膽,他們要敢來,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是!”吳多恭躬身應道,張張嘴但看譚多相那一臉激動的樣子又緊緊閉上。
用手推車拉着何衝的屍體剛到停屍房,劉洪就帶着一隊衙役過來了直接砍下何衝腦袋,提着揚長而去。
本來還想用何衝的屍首吸引幾個黑山賊寇,現在看來計劃是泡湯了,順手將停屍房中的幾具屍體做了防腐處理,封雲推着何衝無頭的屍體直接扔在了亂葬崗上,不一會兒大批的野狗聞訊而來,片刻功夫就剩下一堆白骨。
雖說斬殺了何衝這個隱形威脅,封雲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依然是白天在自己小院,晚上則悄悄溜到對面。
一晃眼,五天的時間到了,封雲帶着銀子直奔百草堂。
看到是封雲,藥鋪小廝直接帶着封雲來到百草堂後面的一處小院,正值盛夏,四周綠樹環繞鬱鬱蔥蔥,小院正中用石頭砌着一個幾尺見方的小池塘,裡面養着幾隻虹鱒魚。
左手一顆粗壯的楊柳樹下,董倩愜意的躺在躺椅上,身後站着兩人,一個是身穿白衣面容英俊的青年,一個則是年約四十的婦人,粗布麻衣,像是伺候的下人。
“哎吆,我的恩人小弟弟,這幾天可把姐姐想的緊那!”看到封雲,董倩扭着水蛇腰,嬌笑着迎向封雲。
一襲白色長裙,長髮飄飄,身姿妖嬈,仿若仙女下凡。
封雲不敢與之正視,抱拳道:“小弟何德何能,怎敢勞煩姐姐惦念!”
事出反常必有妖,封雲不過區區一縣衙不快,董倩無需如此殷勤,那日即便沒有封雲相助,以董奉威望人脈,黑風寨也不敢真的將他二人怎地。
“怎麼?小弟弟不想姐姐,難道還不許姐姐想弟弟?”
香風撲面,嘴角似乎都有些發乾。
“這般霸道的男子,姐姐還是第一次見,當真喜歡的緊那!”
素手輕輕拂在肩上,封雲身體忍不住的微微一抖。
“姐姐還是別取笑弟弟了,拿了藥還急着回衙門呢!”
若非百草堂壟斷了縣城的高端藥材,封雲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停屍房能有什麼事,不如陪姐姐在這裡喝一杯?”董倩左手胳膊壓在封雲肩上,右手輕輕挑起封雲下巴,巧笑嫣然,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封雲似乎會說話一般。
這女人居然一直盯着自己,封雲心中微涼,強顏一笑:“事雖不多,可衙門規矩還得遵守!”
“嘻嘻,小弟弟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是這般讓人着迷!”
這女人嘴上的功夫着實了得,封雲根本不是對手,正不知該如何才能脫身呢,那名英俊男子忽然站了出來,“大小姐,久聞封捕快武功高強,何不讓我切磋一二,一睹封捕快風采!”
“封捕快乃家父與我救命恩人,安敢造次,還不滾下去!”董倩臉色一變,呵斥道。
這麼好的脫身機會,封雲怎能錯過,忙開口道:“姐姐無需如此,這幾日我武功略有所得,正好與這位少俠切磋一二!”
“這樣不好吧!”董倩頗是難爲情的道。
“無妨,尋常切磋,點到爲止!”封雲笑了笑,自己武學有成但對敵經驗不足,此舉一來可增長經驗,二來也免得與董倩虛與委蛇,趁早拿了藥走人,一舉兩得。
“好吧!”咬着嘴脣,董倩輕輕點了點頭,很是不善的對青年男子道:“你要是敢傷了小弟一根汗毛,老子剁了你喂狗!”
烈日炎炎之下,封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女人狠起來可比男人還要還要讓人害怕,自己以後可得離她遠點,別被殃及了池魚。
二人分開站立,封雲持刀,青年男子捏着一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