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魘司,顧名思義,那是黑夜中的夢魘,是給人帶來無盡恐懼和殺戮的存在。
這個機構對於三品以下的官員有着先斬後奏之權,在整個大秦帝國,這都是獨一份的。
並且,夜魘司之人只需要聽從黑冰臺之主,還有大秦當代帝皇的命令。
其餘的人無論地位是多麼顯赫,身份是多麼尊貴,那都別想對這個機構指手畫腳。
如果說書院二層樓是天下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地方,那麼夜魘司,便是相當於天下從事情報工作的人心目中的最高學府。
在這個地方工作的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一批諜報人員。
大明的東西二廠、錦衣衛、六扇門、護龍山莊等聞名天下的情報機構,都曾經在夜魘司手下吃過大虧。
這個機構並不出名,只在中原諸國的上層流傳,但真正瞭解這個機構的人,都會明白夜魘司真正的可怕之處。
只要有人被夜魘司盯上,那麼他這一輩子,都會被夢魘纏身,無論這個人是什麼身份,又有着何等深厚的修爲,他的結果都會只有一個。
要麼是乖乖聽話,要麼是在如那附骨之蛆般逃也逃不掉,甩也甩不掉的追逐下帶着不甘死去。
沒有一個人能逃脫這個機構的追殺,哪怕是堪比天人的強者也同樣如此。
昔年臭名昭著的武林敗類,快活王柴玉關便是最好的例子,也是夜魘司的一個顯著戰績。
柴玉關此人堪稱禽獸不如,這一生不知做了多少惡事,江湖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將其除之而後快。
但此人修爲深厚,可與天人至境的強者一戰,又加上他心思極爲縝密,行蹤神鬼莫測。
一時之間,江湖之中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能找到他,更別說想要殺他了。
但夜魘司卻成功做到了這件事情。
大秦明宣三年,也就是嬴政的父皇贏異人在位的時候,柴玉關在秦國境內犯下大案,數百條人命在一夜之間消失在了世界上。
朝廷爲之震怒,派出大量高手進行緝捕,但最後都是一無所獲。
羅網、影密衛都曾出手,但結果也是不盡人意。
直到黑冰臺出手,也就是當時的夜魘司接下了這個任務,事情才得以妥善的解決。
歷時三個月,夜魘司付出了七十三條人命的代價,最終,在大秦和大隋的邊境成功將柴玉關捉拿歸案。
最後由夜魘司當時的負責人親手行刑,對這個禽獸不如這武林敗類施以凌遲之刑。
那一天,淒厲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刑場,柴玉關身上的血肉被一片片刮下。
足足颳了將近三千刀,將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生生刮成了一具骷髏,行刑方纔結束。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夜魘司的狠辣與可怕才傳到了各國高層的耳朵裡,徹底奠定了赫赫兇名。
夜魘司一共有四名司主,分別負責暗殺、審訊、情報、監察等幾個不同的方面。
這四個司主的排名不分先後,只是按照進入這個機構的資歷和時間來安排稱呼。
剛纔那個灰袍中年人便是負責審訊的三司主,李儒。
這個名字在整個大秦帝國並不出名,但在黑冰臺內部,乃至於整個帝國高層卻是有着毒蛇般的可怕名聲。
這個李儒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同樣有着赫赫兇名。
在那個金戈鐵馬的三國亂世,他雖生於西涼這個苦寒之地,卻有着禍亂天下的智慧。
廢少帝,亂大漢,火燒劉氏皇陵這種種大事件中,都有着李儒的身影。
雖出生寒門,卻憑藉強大的智慧生生扶起了一個雄踞天下的軍事集團。
而在這個世界,李儒同樣也展現了卓越的才能,成功在黑冰臺內部的選拔中脫穎而出,進入了夜魘司。
後來又得到了嬴政的賞識,成爲了夜魘司四位司主中的一位。
咸陽城,武王府中。
“哦,竟然請了來俊臣,這韓楓的骨頭居然有這麼硬嗎?”
嬴不凡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語氣有些驚訝。
身旁的張良也是一臉無奈,有些苦笑地回答道:“我感覺李儒並不是真的拿那個韓國四公子沒辦法,他恐怕是想拿這做什麼文章。”
“是嗎?這傢伙雖然有時候邪性了些,但辦事還是很牢靠的,咱們拭目以待吧”
嬴不凡笑了笑,便又拿起了桌案上的書籍,開始翻閱起來。
“殿下,真的不管管嗎?如果是來俊臣下手,我怕那個韓楓會撐不到咱們計劃開啓的時候”
張良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語氣中也透出了對那個來俊臣的不信任。
“也對,反正那個廢物公子能說出什麼不重要,關鍵是他必須要活着,否則咱們定下的計劃就失去了不少樂趣”
嬴不凡聽了這話後,略微思考了一下,覺得張良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啪!
他輕輕拍了拍手掌,牆角的黑暗處逐漸分出了一道影子,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出現在了他面前。
“吩咐下去,讓李儒注意些,不要玩得太過分,起碼要給那個傢伙留口氣”
“是”
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從那道人影口中傳出,隨後他又緩緩退到了牆角,身體化爲黑色霧氣,重新融入了黑暗之中。
“接下來我們就等着看戲吧”
嬴不凡說着又準備拿起書,但他隨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對了,讓賈文和那隻老狐狸也過去一趟吧,李文優的手段還是有些稚嫩,有那個老傢伙在,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也會增加幾分”
黑暗的角落中,馬上又傳出了一個聲音。
“是”
……
咸陽城郊外的某個較爲隱蔽的角落裡有一座看起來頗爲陰暗潮溼的監牢。
此刻,這座監牢裡燈火通明,其中一間囚室裡的刑架上,綁着一個傷痕累累,衣衫襤褸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的面容,看起來還算是英俊,身上衣服雖然破破爛爛的,但在仔細觀察之下,卻也有着不少頗爲精美的圖案。
觀其五官相貌,竟與大秦朝現任刑部尚書韓非有幾分相似。
很顯然,這個人便是前些天在刑部尚書府被捕的六國餘孽之一,曾經的韓國四公子韓宇。
此刻的他,早已沒有前些天的瀟灑俊逸。
臉上佈滿了一道道血痕,頭髮散亂,面容上的神色也顯得頗爲呆滯,儼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在這監牢之中,除了他以外,還有三個人。
一個身穿大紅袍,相貌英俊,但是卻透着幾分陰柔。
那狹長的眉眼中,看向韓宇的眼神充滿了戲謔的快感,嘴角上也浮現了一抹殘忍的微笑。
這個紅袍人的雙手顯得非常修長,此刻正在那佈滿刑具的桌案上不斷翻動着。
看那樣子,似乎是在思考接下來,該用哪件會比較好一點。
另一個則是坐在旁邊木椅上的一個灰袍人,也就是夜魘司的三司主,李儒。
他此刻的面色有些陰沉,喝茶的神情也不復之前的輕鬆愉快,眼神時不時地看向身旁的一個青衣文士。
那眼神之中,還帶着些許敵意和不滿
看的出,李儒此刻心情的變化是因爲這個青衣文士而引起的。
不過,這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倒是一臉隨和,並沒有在乎李儒眼神中的不滿和挑釁。
這人臉上的微笑,從進來的第一刻開始,就從未變化過分毫。
“賈大人倒是好興致,怎麼有空來我這看戲了?難不成是想搶我的飯碗了嗎?”
李儒小酌了一口茶水,語氣變得有些冷冽起來。
“李大人說笑了,我只不過遵循上頭的命令而已,充其量只是來走個形式的,大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不必在乎我”
青衣文士聽到這話,倒也並沒有生氣。
他只是看似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中還帶着些許謙卑。
“賈大人這麼客氣,反倒是顯得我待客不周了”
李儒放下手中的茶杯,從木椅上站了起來。
“那接下來,就請大人看一場好戲吧”
“呵呵,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青衣文士此時的樣子,看起來還真是一副充滿期待的感覺。
這個文士的那張臉龐生得極爲普通,是那種即便放在只有兩、三個人裡面,也顯得毫不起眼的人。
但他的名字卻一點都不普通,無論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另一個平行時空,那都是一個傳奇。
賈詡,賈文和,乃是三國第一毒士,也是三國這個亂世中最擅長保全自己的人。
甚至還有好事者認爲,他便是三國第一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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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從不主動出謀劃策,極善隱藏自己,但他一旦開口了,那說出的每一條計策都絕對能起到最關鍵的作用。
昔年張繡與曹操之間兵力相差極大,但依舊能殺的曹孟德丟盔棄甲。
還迫使莫在宛城,折了愛將典韋和長子曹昂。
這一切都是因爲賈詡所出的計策。
後來曹操遠征江東前,曾詢問過賈詡的意見,得到的是反對的答案。
但曹操一意孤行,羊沒有把這個回答當回事。
最後赤壁之戰一敗塗地,果然是大敗而歸。
而在這個世界,賈詡也同樣非常擅長保全自己,習慣隱藏在黑暗之中。
但他的才能毋庸置疑,昔年呂不韋的倒臺便有他的一份功勞。
嬴不凡禍亂六國的時候,賈詡也出了極大的力氣,楚國和韓國便是因他的計策而走向了覆滅。
賈詡便是夜魘司的二司主,主要負責收集天下各處的情報。
因爲他的才能和性格,嬴政和嬴不凡都非常信任他,甚至對他的信任,還要超過兩人親手提拔的李儒。
所以李儒和賈詡之間關係一直頗爲微妙,既有惺惺相惜,又有彼此競爭。
“開始吧,來俊臣,讓賈大人看看你的手段”
那個紅袍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好的,兩位大人,我馬上開始”
他擦了擦雙手,對李儒和賈詡恭敬地說道:“待會兒,這裡面可能會有些髒,還請兩位大人到隔壁去觀看,那裡設置了陣法,同樣可以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
“好”
李儒和賈詡很快便走出了這座囚室中。
“終於可以開始了,等會兒就先給這傢伙講述一下我的本事吧”
紅袍人看向了刑架上的韓宇,那眼神中帶着變態般的快感。
監牢裡地域狹窄,空氣中時不時會傳來沉沉的腐臭氣味。
還有餓瘋了的耗子在房樑上跑來跑去,雖然點了燈,但光線也並沒有明亮到哪裡去。
這位養尊處優的韓國貴族公子時刻便被綁在刑架上,全身功力被廢,穴道被盡數封閉,絲毫動彈不得。
所以,此刻的他幾乎已經絕望了,整個人的思想都陷入了停滯,似乎是在等待着死亡的結局。
嘭!
突然之間,他的腦海中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炸開了,這個大腦都陷入了劇痛之中。
“嗯……”
韓宇緩緩睜開了原本緊閉着的雙目,嘴裡發出了一聲輕哼。
隨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襲妖豔如血的紅袍,隨後一張帶着殘忍微笑的面孔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你是誰?”
韓宇努力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傳出。
“終於醒了,看來之前那些兄弟對你招待的還不錯,在我的神魂衝擊下居然扛了這麼長時間,才醒過來”
紅袍人拍了拍韓宇的臉龐,嘴角帶着一抹有些瘋狂的笑意。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來俊臣,是大秦虎牙獄的司獄長,也有人叫我,大秦第一酷吏”
聽到這話,韓楓的身軀的各個部位都開始發抖,整個刑架也隨之顫抖不已。
他那發青的嘴脣也在不斷抖動着,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無力說出來。
“不用一副這樣的神情,雖然我感覺很高興,如果你能表現出一副有骨氣的樣子,等會兒動起手來,我會更加有快感”
來俊臣嘴角掛着一抹淺笑,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抹笑容都有些讓人髮指。
“在開始前,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也許你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
韓宇目光閃過一絲掙扎,臉上神色變化不定,顯然在做着很激烈的鬥爭。
“不說話嗎?不說也挺好,我挺喜歡硬骨頭的人,因爲這種人折磨起來更持久”
來俊臣活動一下手腕,隨後帶上了一雙白色的手套。
“我知道有一種刑罰,其實特別適合你”
來俊臣此刻一臉雲淡風輕,他緩緩地說道:“我先把你綁住,然後蒙上你的眼睛,這時候耳朵的聽覺會特別靈敏。”
“之後,就讓人用小刀在你的手腕的血管上割開一道口子,用一個小木盆把你流下來的血給裝起來”
“而你,只能聽到流血的聲音,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他的聲音中有一種詭異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投入感。
“想象一下,你綁在柱子上,聽見血流慢慢流進木盆子的聲音,感覺到身體慢慢變涼,慢慢地失去力氣”
“整個人的生命都隨着流走的血被慢慢掏空,直到後來,血流慢慢慢變小,血還沒有流乾之前你在就在恐懼中死去……”
來俊臣說着說着,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這是多麼美妙而又動人的感覺,想試試嗎?”
韓宇此刻又閉上雙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