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府,赫章縣,一個獨門小宅中,項央手裡捧着雕花木盒盤膝閉目,默默以精神附着內中的碧空神刀,企圖洗練化爲己有。
隨即被一股浩大意念排斥切斬,雖然再次失敗,但一縷精神傳遞迴神刀中透出的鋒芒與神韻,讓他頗有感悟。
在他旁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正託着香腮,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項央,眼裡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這是她第一次離家,也是她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待在一起。
當日項央扣押碧空神刀,那晏家二老算是答應下來,唯一的要求就是項央無論去哪,都要帶着那個能和碧空神刀溝通的小姑娘,直到將神刀歸還晏家爲止。
說老實話,項央是不知道這晏家人是真天真還是假聰明,將這麼一個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小姑娘託付給一個只見了一面,甚至還滿是敵意的男人手中,讓人想不明白。
當然了,他本身不是好色之人,更別說這個叫晏慕梅的小姑娘姿容雖然秀美,氣質也很好,但身材幹巴巴的,讓項央絲毫的旖念也生不出。
他們此時來到赫章縣已經有兩天時間,因爲帶着小黑,城裡的客棧都不讓進,無法,只能臨時找了個小宅租下來,同時等着客船到來。
赫章縣有客船,能沿清江而直入延熹郡城,轉道黔郡,當初拜火教的長老之一祖萬春就是想由此路線進入黔郡,最後也是在赫章縣死在項央的手上。
“慕梅,收拾收拾行禮,咱們準備出發了,對了,別忘了到最近的酒樓將我訂好的熟食帶上。”
項央吐氣歸元,自覺不但內功又恢復幾分,就是精神也小有精進,心情不錯,轉而對着一側走神的少女輕聲道。
“慕梅,慕梅,慕梅是你叫的嗎?臭項央,壞項央,成天就會支使我,遲早吃成個大胖子。”
晏慕梅正想着什麼,被項央叫回現實,看着對方笑吟吟的表情,臉頰緋紅,暗暗吐槽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也對項央瞭解不少,武功奇高這不用說,不高當初她的兩位爺爺也不會低頭認慫。
再就是饞嘴,每天就想吃點好的,葷素搭配要適合,味道要好,做的要精細。
還喜歡指使人,這裝着碧空神刀的盒子要她捧着也就罷了,其餘時候也把她當成個使喚丫頭,跟她爹指派她娘一個模樣。
想到這裡,少女的臉色更紅,和火燒雲似的,衝着項央點頭,急匆匆的起身,一路小跑推開門出了院子。
少女懷春,平日接觸的都是親人,冷不丁和項央孤男寡女加條狗的這般接觸,對方又是如此優秀,產生點遐想是很正常的。
項央倒是沒發現少女的心思,這乾巴巴的小女孩在他眼裡也就是個熟悉點的陌生人,連朋友都算不上,當然不會自作多情,以爲人家看上自己了。
在晏慕梅出去的當口,項央讓小黑看家,自己也抽空出了趟門,去冷懷生的泰和居看了看,可惜大門緊鎖,聽旁邊的店家說冷懷生走了也有一段時間。
他是白玉寺的俗家弟子,更是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得傳白玉寺的絕技,了凡被人殺死,他肯定要回白玉寺幫忙。
帶着遺憾的心情回來,太陽落山,天色已晚,晏慕梅早就氣鼓鼓的等在一旁,項央數了數自己定好的熟食,還夾了一塊酥炸牛丸放到嘴裡,嘬了嘬手指,大手一揮,出發。
夜晚,赫章縣,大層水泥鋪就的碼頭燈火通明,比起白日還要熱鬧幾分,有爲數不少的江湖中人站在碼頭等着客船。
其中,項央與晏慕梅絕對是其中的焦點人物,不說項央一頭金髮在這個世界有多風騷,也不提晏慕梅姿容秀麗,讓人一眼相中,單單那巨犬小黑就吸足了眼球,放在現代就是爆款。
“這位兄臺,我看你的這狗十分威猛,不知能否出售?在下願意出白銀萬兩,這個價格已經不低了。”
有一個膽大的胖子還敢上來撩騷項央,估計是真的愛犬人士,再不就是不差錢,看小黑如此威猛,想買回去顯擺顯擺,一些人就好個面。
這種情況不是個例,甚至已經成爲常例,小黑神駿不凡,不但是狗中的高手,還是霸主,有犬王風範,如此拉風的猛犬誰不想要?
“一萬兩?你再出十倍也不可能,這狗我所料不錯,應該已經通靈,其一身血氣之強,甚至不差於一些厲害的橫練高手,不要自取其辱了。”
一個身穿黑衣,頭戴斗笠,明顯是遮掩身份的漢子壓低聲音說道,其他看熱鬧的也不乏識貨之人,頻頻點頭,這都是通曉武藝的江湖人。
他們武功未必多高,但刀尖舔血,對於危險自有一番靈敏的感觸,這猛犬並非單有一個大體型,而是真有那個實力,一般武者怕還不是對手。
“哦?要真是這樣,我倒想見識見識,來呀,將本公子從大食王朝購來的那羅多名犬牽上來,倒要看看一頭雜毛串種的狗東西能有多厲害。”
一聲囂張的話語傳來,壓下場中衆人沸騰的議論聲,放眼瞧去,是一個穿着綾羅綢緞,帶着華貴玉飾的公子哥,身旁兩個漢子如磐石般拱立,身後還有七八個僕人,不是大富就是大貴。
項央微微一掃,輕咦一聲,那兩個漢子單論功力竟然還是後天中的佼佼者,這般武者向來是隨心所欲,快意恩仇,在一些小門小派當個掌門都綽綽有餘,現在給人當保鏢,還是這麼一個好似二世祖一樣的貨色,來頭有點大啊。
那些僕人也都是後天中得好手,有兩個還是比擬一流,如封無涯那等的高手。
區區僕人能與四象門的狂風快劍傳人武功相當,更顯厲害。
赫章小縣,乃至清江府城,據項央瞭解,還從沒有一個勢力有這等底蘊,就是延熹郡也不見得有這種勢力,他們是外來的?
正暗自猜測對方的來歷,就看到又有幾個大漢吭哧吭哧的擡着個大鐵籠上了碼頭,這些漢子倒沒有多麼精深的內力,但力大無比,顯然修行了某種增力的煉體法門。
籠子也被一大塊黑布蒙上。等鐵籠落地,黑布扯開,碼頭上的衆人方纔看清楚內中躺着的是個什麼東西。
一條好像獅子一樣的大狗,渾身金毛,脖頸處長者鬃毛,眼睛被毛髮藏住,鼻子前凸,黑濛濛的鼻孔沾染着溼液,吐着舌頭更是比擬常人一個手掌大小。
看到這和小黑差不多大小,但明顯更加兇殘威猛的大狗,碼頭上等船的人紛紛驚歎。
項央也是神情變化,藏獒?還是變了種的藏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