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兩人組中武功稍弱的那個,臉皮僵硬,目中生寒,眼角餘光掃過項央,似乎有故意挑釁之嫌。
杜鵑看了又看,心中將屠靈血手馬旦,大劈棺手薛行烈,羅家餘孽羅青山幾個人的面相暗暗比對,發現並不是這幾個人,稍稍心安。
項央不知道杜鵑心裡所想,要是知道,必然搖頭無語,姐姐,你不知道這世上有種道具叫人皮面具嗎?還是杜家女子,見識竟然如此淺薄。
當然,雖然項央不知道杜家的敵手有這些人,但並不影響他的基本判斷。
這兩個人面上無光,肌肉僵硬,臉頰隆起,作爲曾經人皮面具的使用者,項央幾乎一眼就看出兩人的不妥之處,臉上那層皮是假的。
尤其是他們兩個是人皮面做工粗糙,和項央曾經使用過得相比,差距極其明顯。
其次,是他和杜鵑進門後,這兩人若有如無,不時掃過來的餘光,還有深藏的殺機,也表現出兩人的不友好。
砰的一聲,項央猛地起身,一腳將前面的火堆踢向那個口出不遜的漢子,十幾根剛剛燃起帶着火苗的木柴呼嘯一聲砸了過去,火焰在猛烈氣流的奔涌下越發旺盛。
“好膽。”
那人作爲挑釁者,自然早有準備,豎掌一劈,勁力外放,凝聚出無形氣刃將木柴紛紛劈成兩半,更有氣勁抹下,原本旺盛的火焰瞬間被撲滅。
這一手武學不但讓吳宗明等人訝然,就是項央也眼前一亮,這手武功非是化刀爲掌,而是切切實實的以掌力凝聚成薄若蟬翼的氣刃,切金斷玉不在話下。
“大劈棺手?你是薛行烈?項央,他們要殺我。”
見到這一手武功,最震驚的其實是杜鵑,原本清脆好聽的聲音此時頗爲彷徨,幾乎破音,說的話也是沒頭沒尾。
吳宗明聽到薛行烈的名字已經是眉頭緊皺,又聽到項央二字,下意識間摸向自己身邊的長劍,恐有大戰將臨。
前者薛行烈,乃是在黑道中名頭不小的一個強者,爲人殘忍嗜殺,性好女色,曾在五年前將杜宇的未婚妻姦殺,驚動了當時的延熹郡各大小勢力,杜家爲此大發雷霆,找了此人足足數年也未找到。
後者項央不如薛行烈名頭響,但也是近來風頭極盛的強者,而且是神捕門中人,年輕有爲。
“哈哈,杜鵑,果然是杜家的女人,眼力不錯,有人花了大價錢買你的命,若是你識趣,將大爺伺候好了,也許我能考慮饒你一命。”
項央皺眉,這還真是來殺這個女人的,難不成此女身上的確有和魔門相關的信息或者情報?
“至於你,小子,我知道你叫項央,最近的名頭也很響亮,不過年紀太小,縱有手段也不是薛爺我的對手。
剛剛你的動作我可以認爲是年輕氣盛,現在我數十個數,如果你現在走出這個門,咱們就當沒見過,一,二,三……”
這薛行烈看起來極爲自負,然而這只是表象,他一貫好用這種方式降低他人的警惕心,而且不待數到十,便會突下殺手,再結合他響亮的名頭,一般人不敢和他硬剛,可以說屢試不爽。
然而事情總有例外,此時他面對的是武功高強,性格深沉的項央,等到這薛行烈數到七,項央口中忽而長嘯,音波氣浪如排山倒海而去,捲動空氣,吹飛火焰灰塵。
吳宗明臉色大變,正要爲自己的師弟師妹傳輸真氣抵擋音波之功,卻發現這人的音波功造詣竟然能區分敵我,繞過他們的區域,簡直超乎人的想象。
獅子吼對於內功深厚的薛行烈效果一般,只是微微色變,停滯瞬息,正要嘲笑一番,身前已經撲來一道雄武巍峨的身體。
項央大手豎劈,氣血涌動,和剛剛薛行烈的大劈棺手極爲相似,只是這一招乃是化刀爲掌的一招,看似爲掌法,實則爲刀法,出自金烏刀法,而且出書快如疾電,薛行烈面對這一招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在這一掌快要劈到薛行烈面門上時,那一直蹲着,不發一言的漢子終於不再隱藏,身形一閃,側向撲擊項央,一雙肉掌泛着猩紅的血色。
項央一路走來,也是大戰小戰不知多少,臨陣戰鬥之天賦縱然不如喬峰,但也能做到在最危險的時機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對面這漢子論內功之雄厚隱隱在他之上,而且武功古怪邪異,不是善類,絕不能託大,以爲有天星護身罡氣又或者斗轉星移,飛絮勁等防禦性武學便選擇硬抗。
所以項央臨機收手,撤掌回身,與那雙手血色瀰漫的漢子四掌相對,一瞬間,兩股強悍的衝擊氣浪化爲波紋狀朝着四面八方傳播。
人腰部粗細的木柱被這氣浪衝過,頓時被打的粉碎,整個廟宇也是搖搖欲墜,驚得吳宗明一衆人和杜鵑小黑瘋狂外竄。
“屠靈血手馬旦,一定是他,想不到他也來了,項央啊項央,你可千萬不能輸啊,不然我就慘了。”
杜鵑心慌意亂之下,暗暗祈禱,同時也不乏對家族的怨憤,爲何要用她爲誘餌挑動兩夥杜家的敵人生死一戰?她難道不是杜家的人?
屠靈血手馬旦,這是比薛行烈還要更加兇名昭著的人物,橫行霸道,滅門案,姦殺案,搶劫案,綁架案,幾乎沒有他不做的。
他與杜家的恩怨能追溯到十年往前,搶了杜家的商隊,殺了杜家的嫡系子弟,在被杜家下追殺令後,又反滅了杜家在河西府的一系支脈,可謂兇殘。
最關鍵的是這人賊精明,遇到可能有杜家強手坐鎮的地方,從來不動手,躲躲藏藏間,足足和杜家僵持了一年的時間,之後杜家放棄對他的追殺,他也沒揪着杜家不放,兩方迎來和平期。
他的武功就是名號,屠靈血手,一門能吸納敵人氣血壯大自身的邪惡武學,在交戰中越戰越強,而且可以化氣血爲內力。
當年杜家的一個打通七正經的高手就是在和此人苦戰之下被漸漸拖垮,最後被殺。
而十年過去,此人的武功只怕更是今非昔比,對於項央,杜鵑的信心並不是很足。
有的時候,天才也是需要時間來趕超的,很顯然,與馬旦相比,項央欠缺的遠不止十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