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中則嬌喝一聲,道:“不錯。賊子,受死!”
林長生看她再攻,腳下當即一退,遠遠閃了開來。嶽不羣此時上前,拉住甯中則。他回頭看了一眼死去的丁勉與半殘的費彬,眼中閃過一抹辣色,回過頭時,卻是一臉溫和的笑容,道:“林先生,爲何如此辣手啊?”
林長生瞥了他一眼,道:“嶽先生覺得呢?我幫了你好大的一個忙,你不該感謝我嗎?”
嶽不羣面色不變,道:“林先生說笑了。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今日林先生不給嶽某一個說法,恐怕是走不了了。”
甯中則狠聲道:“師兄,該他說這麼多幹什麼。此等賊子,該殺!”
林長生無語,他對這甯中則可是很有好感的,不想這傢伙正義感爆棚。他看着嶽不羣,心裡冷笑一聲,這傢伙,恐怕也恨不得殺了自己吧。
不過這華山派……
他眼珠轉了下,身子一縮,飛速後退,一把抓住林平之,縱身而起,遠遠道:“嶽先生,寧女俠,我們後會有期。”
甯中則一急,欲縱身追趕,卻被嶽不羣一把拉住。他道:“師妹,賊子武功高強,還是先看一看費師弟。”
甯中則哼了一聲,快步上前,嶽不羣落在後面,狠狠的盯着林長生離去的方向,若非忌憚他的武功,嶽不羣絕對不會放林長生走。
‘不想這傢伙武功這麼利害。’
一對二,幹掉費彬與丁勉,嶽不羣都沒有多少把握。
他走到費彬身前,蹲下身子,道:“費師弟,沒事吧?”
費彬慘笑,甯中則給他包紮着胸口。嶽不羣一手搭在他脈搏上,一手扶着他後心。費彬盯着嶽不羣,目光惡狠狠的,“你……嶽不羣……你……”
“費師兄,費師兄……”嶽不羣大叫,甯中則嚇了一跳,跟着叫了兩聲,不想費彬瞪大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氣,不多時,竟是雙腿一蹬,一命嗚呼了。
甯中則不及多想,恨聲道:“好毒辣的賊子。師兄,我們不能就此放過此人。”
嶽不羣不着痕跡的收回費彬背後的手,淡聲道:“師妹說的在理。只是那賊子武功高強,單憑你我之力,恐怕還拿不下他。師妹,這樣,我們先回華山,把消息送往嵩山,待嵩山有了會心,我們再有所動作。”
甯中則點點頭,道:“師兄想的周到。走,我們馬上回去。”
嶽不羣笑了笑,與甯中則一人擡起一具屍體,快步往華山奔去。
他們不知,林長生走的方向,也是華山。
他攜着林平之,飛速奔走,腳下似生風一般,眨眼跨過幾十米,整個人一閃一閃的。
“師父,我們這是去什麼地方?”林平之問了一聲。
林長生悶聲道:“華山。”
林平之詫異道:“師父,剛纔我們……嗯,這時再去華山,會不會不太好?”
林長生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林平之看此,也吶吶無言。一時間,二人耳邊盡是嗡嗡聲,兩旁景色也在飛速後退。
‘華山……那玉女十九式……’林長生悶頭跑着,心中卻不時的閃過各種猜想。
甯中則的劍法,與古墓派劍法很像,最叫他驚詫的是,那劍法中竟然還有他桃花島一脈武功的痕跡。若只是古墓派,那也就罷了。畢竟全真與古墓那點屁事,大家都明白。華山派傳承自全真,懂點古墓派的劍法,也說得過去。
可桃花島一脈的武功,怎麼會出現在華山派劍法中……雖說那玉女十九式是甯中則自創的,林長生可不信他自創的武功與兩門武功會如此相像。
這其中,恐怕是有他不知道的東西了。他很好奇,所以要親自去問一問。在華山,除了嶽不羣,還有一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風清揚,他知道的比嶽不羣還要多。
悄無聲息的,林長生來到了玉女峰後山。他眯着眼睛,在黑暗中打量着四周。躍過川流,林長生看到林後一抹燈光,快步敢去。
在這裡,有一間簡陋的茅屋,風清揚正站在屋外,靜靜的看着去而復返的林長生。
林長生看着他,抱拳道:“小子心中有諸多疑惑,特來請前輩解答。”
風清揚笑了一聲,道:“進來吧。”
兩人進了茅屋,茅屋不僅外面簡陋,裡面也很簡單,只有一牀一桌,隨意擺了兩個椅子。風清揚坐在一旁,請林長生坐下,道:“你想問什麼?”
林長生直言道:“在下遇到了嶽不羣與甯中則,見到了寧女俠的玉女十九式,非常好奇。我想知道,這玉女十九式來自何處?”
風清揚看了他兩眼,有些奇怪道:“這劍法就是寧丫頭自創的,來自淑女劍法。”
“淑女劍法?”林長生眉頭一動,想到了君子、淑女二劍,他道:“不知風前輩可否給我說說華山派歷史?”
風清揚仔細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臉認真,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你既然想知道,老夫便說一說吧。我華山派,本來只是一個小道觀,當年……”
華山派前身,只是華山腳下一普通道觀,並非武林門派。後華山論劍,王重陽師徒曾於道觀中休息,特意指點了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
“後來蒙古入侵終南山,全真教分崩離析,一部分入了蒙古,一部分進入南宋,一部分則進入江湖之中。我華山派祖師郝大通,便是那時來到華山的。他就住在道觀中,講經說法,傳授武道。在他臨死前,傳下混元、紫霞二功,後輩弟子因此開創了我華山派。”
“蒙元時,我華山派鼎盛,與武當、少林、崆峒、峨眉、崑崙並稱六大門派,有諸多絕藝傳承,不單劍法,還有拳法、刀法等等。”
“可惜後來一場變故,華山派出了不孝之徒,導致華山一度分崩離析,若非前輩們有決心、毅力,華山一派恐怕也消亡在歷史中了。”
說到這裡,風清揚搖了搖頭,面上一片悲苦。
“那時的華山派,並非劍派,就如武當、少林一般,有諸般絕藝。可遭逢大難後,我華山諸多絕藝失傳,看得過眼的武功也只有兩套劍法,一套朝陽一氣劍,一套淑女劍法。不過這淑女劍法並非我華山派本來武功,而是來自峨眉一派。”
“峨眉……”林長生心頭一動,漸漸瞭然。若是峨眉,還真對。
“在前輩們的努力下,華山派漸漸恢復了生氣,雖江湖大變,卻依舊屹立不倒。後爲對付魔教,與其他四嶽並稱五嶽,江湖上稱五嶽劍派,尊華山派爲盟主。”
“可惜,後來嶽肅、蔡子峰卻鬧出了事端,使得好好的華山派有了劍氣之分。氣宗之劍多來自朝陽一氣劍,而劍宗則傳自淑女劍法。可他們也不想想,那淑女劍法雖以劍帶氣,卻也離不開一個‘氣’字。唉!”
說着,風清揚滿臉嘆息。而到了這裡,林長生也明白了。
當年的華山派就如現今的嵩山派一般。在嵩山派耆老死在華山後,嵩山派也有諸多絕藝失傳,好在他們出了一個左冷禪,不然也會衰敗多年。華山派也是如此,他們是慢慢恢復了元氣,而那朝陽一氣劍與淑女劍,就是兩派崛起的劍法總綱。
不過……
“前輩,你說華山派出了不孝之徒,遭大難,分崩離析,險些滅派,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原著中,華山派雖有鮮于通之禍,可這災禍似乎沒這麼嚴重啊。若說嚴重,那也是趙敏之禍啊,這與不孝之徒可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