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蕭峰均感詫異,兩雙虎目,死死盯着慕容博。..±,
慕容博道:“只須你父子答允了這件事,便可上前殺我報仇。在下束手待斃,決不抗拒。”他此言一出,蕭峰父子固然驚奇,慕容復卻驚駭莫名,“爹爹,他蕭氏父子武功雖強,但我慕容父子也不是白給的……”
慕容博道:“復兒毋須多言。”他指着林長生,道:“那小子便知道,我要光復大燕,蕭兄想必已所有猜測。復兒,你將大燕國的傳國玉璽,取出來給蕭老俠瞧瞧。”
慕容複道:“是。”伸手入懷,取出一顆黑玉雕成的方印來。那玉印上端雕着一頭形態生動的豹子,慕容復將印一翻,顯出印文。鳩摩智見印文雕着“大燕皇帝之寶”六個大字。蕭氏父子不識篆文,然見那玉璽雕琢精緻,邊角上卻頗有破損,顯是頗歷年所,多經災難,雖然不明真僞,卻知大非尋常,更不是新制之物。
慕容博又道:“你將大燕皇帝世系譜表,取出來請蕭老俠過目。”
慕容複道:“是!”將玉璽收入懷中,順手掏出一個油布包來,打開油布,抖出一幅黃絹,雙手提起。
蕭遠山等見黃絹上以硃筆書寫兩種文字,右首的彎彎曲曲,衆皆不識,想系鮮卑文字。左首則是漢字,最上端寫着:“太祖文明帝諱穠”,其下寫道:“烈祖景昭帝諱雋”,其下寫道:“幽帝諱”。另起一行寫道:“世祖武成帝諱垂”,其上寫道:“烈宗惠愍帝諱寶”,其下寫道:“開封公諱詳”“趙王諱麟”。絹上其後又寫着“中宗昭武帝諱盛”“昭文帝諱熙”等等字樣,皇帝的名諱,各有缺筆。至太上六年。南燕慕容超亡國後,以後的世系便都是庶民,不再是帝王公侯。
年代久遠,子孫繁衍,蕭遠山蕭峰兩人一時也無心詳覽。但見那世系表最後一人寫的是“慕容復”,其上則是“慕容博”。
慕容博嘆道:“亡國遺民。得保首領,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歷代祖宗遺訓,均以興復爲囑,慕容博無能,江湖上奔波半世,始終一無所成。蕭兄,我鮮卑慕容氏意圖光復故國,你道該是不該?”
蕭遠山道:“成則爲王,敗則爲寇。羣雄逐鹿中原。又有甚麼該與不該之可言?”
慕容博道:“照啊!蕭兄之言,大得我心。慕容氏若要興復大燕,須得有機可乘。想我慕容氏人丁單薄,勢力微弱,重建邦國,當真談何容易?唯一的機緣是天下大亂,四處征戰不休。”
蕭遠山森然道:“你捏造音訊,挑撥是非。便在要使宋遼生釁,大戰一場?”
慕容博道:“正是。倘若宋遼間戰爭復起,大燕便能乘時而動。當年東晉有八王之亂,司馬氏自相殘殺,我五胡方能割據中原之地。今日之事,亦復如此。”他頓了頓,又道:“蕭兄曾爲遼國皇室護衛總教頭。只要回國,憑蕭兄關係與武功,必定可佔據遼國朝廷一席之地。再加上蕭峰蕭大俠,必可威震遼庭。只要你二人有所成就後,揮兵南下。盡佔南朝黃河以北土地,建立赫赫功業,則進而自立爲主,退亦長保富貴。而我慕容氏也可趁此機會於江南起義,復興大燕。”
“只要蕭兄答應在下這個條件,便請立取在下性命,爲夫人報仇,在下決不抗拒。”嗤的一聲,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肌膚。
蕭峰父子不想他有這番言語,一時大爲驚詫。
蕭遠山道:“我兒,此人之意,倒似不假,你瞧如何?”
蕭峰道:“不行。”突然拍出一掌,擊向木幾,只聽得劈拍一聲響,木幾碎成數塊,凜然道:“殺母大仇,豈可當成交易?這等骯髒之事,豈是我蕭氏父子所屑爲?”
慕容博仰天長笑,張嘴欲言。突然,一道勁氣自牆壁穿射而來。勁氣聲音不大,卻逃不過此地幾人耳目,他們紛紛轉頭,長生背後。
林長生也是大驚,不想有人出手偷襲。
那邊童姥也驚了一下,快速收攝內力,可終究慢了兩分。林長生暗哼一聲,勁力運轉於背部,嗡的一聲,強勁火熱力道打在他的後背上,瞬間雖他自身內力轉動,甩向一側,噗的一聲,直接把一書架切成兩半。
“火焰刀……鳩摩智,是你。”林長生驚怒,身子倒掠而起,碰的撞穿牆壁,落到外面。他扭頭四望,卻哪裡還有鳩摩智的影子。
這傢伙被林長生一次追殺,也小心了許多,一件不對,立馬隱匿了起來。
“老賊受死!”藏經閣上,蕭峰一聲怒喝,掌風大作。
林長生哼了一聲,重新回到藏經樓,蕭峰已與慕容博交戰在一起,慕容復欲上前幫忙,可蕭遠山往那裡一戰,他便無法動彈。
林長生擋住童姥方位,眼睛。童姥似冷靜了下來,與林長生靜靜對視,亦是動也不動。
蕭峰慕容博打鬥極其激烈,二人在這不大的閣樓上,交手數十招,把四周書架橫掃一空,大量的典籍被毀。
武功,卻也是一時難分勝負。
見兩人又拼一掌,蕭遠山突然縱嘯一聲,猛的撲向慕容復。慕容復慕容博紛紛大驚,慕容博想要救援,卻被蕭峰一掌攔住,慕容復出手抵擋,但他早已爲蕭峰所傷,此時又哪裡能擋得住蕭遠山。
二人對拼一掌,蕭遠山猛劈一掌,慕容復大駭下,身子一轉,飛躥了出去。
蕭遠山嘿的冷笑一聲,身子縱起,追了下去。慕容博全力拼開蕭峰,也縱身追去。蕭峰也飛速跟了上去。林長生見童姥不同,暗自疑惑了一下,也馬上起身追趕了上去。
五人交錯疊加,在少林寺中亂轉,前方慕容復強提真力,一次次勉力甩開蕭遠山,但很快又被他追上。後面慕容博大急,可蕭峰逼迫甚緊,根本不給他救援機會。
林長生綴在他們後面,暗暗奇怪,掃地僧經閣被毀也不出來,他到底在搞什麼?猛的,他腳下一頓,回頭經閣方向,童姥也沒有動,莫非她的與掃地僧有舊不成?
心下疑惑間,他身子一折,又返回了藏經閣。
可是,他來到藏經閣後,除了收拾經書的和尚,哪裡還有其他人?
“童姥哪裡去了?”他心下大奇,現出身來,拉着一和尚問道:“可有在這裡他人?”
那和尚嚇了一跳,認出林長生鬆了口氣,道:“原來是林幫主。我們來時,不曾見過其他人。林幫主,敢問蕭峰蕭施主等人如何了?”
林長生沒有答他,身子一縱,躍上經樓頂部,遠遠往四周眺望。
他一羣和尚,正在往蕭峰慕容博父子大戰的地方趕去,可童姥與掃地僧呢?根本沒有人影。他心中越發奇怪了。
想了下,他掃視着下方的藏經樓之地。
掃地僧是這裡的雜役和尚,那必定是住在這裡樓的,那他住在哪裡呢?
藏經樓重地,確實有幾間房屋,林長生一一查可都不像什麼老和尚住的地方。而且若真有這麼一個老和尚,爲什麼卻沒人認識?
要知道,藏經閣每天進出的人可不少?而且是重點單位,這裡的人不說大家都記住,但也該有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