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湖解決問題的永遠都是刀劍,即使沒有動用刀劍,也是對方明白自己手中刀劍的威力罷了!
“且慢動手,在下已經知道古墓派的規矩,所以李姑娘破誓下山的重任,實在是落不到在下的身上。”
“這……”
李莫愁的師父絕沒有想到,江風居然會知道古墓派的規矩。不過她古墓派的心法已經修煉到了高深境界,性格也自然而然的隨之改變,當下便冷冷的對着李莫愁開口說道:“莫愁,既然如此,你就還是隨我回去罷!”
“師父,我……”
李莫愁看了看她師父,又看了看江風。
此時的江風略帶一點點從容與微笑說道:“李姑娘,你的功夫還沒有到了真正足以闖蕩江湖的地步。等你將古墓派的功夫都真正掌握了,再闖蕩江湖也不遲!”
“那,你會等我嗎?”
江風笑而不語,有些時候,無論是善意或者惡意,真實或者虛僞的回答,都不如不答。
李莫愁終究還是走了,這江湖對她來說,未免太過無情。
“我已經查到,你的母親應該就在豫州西盧氏縣東熊耳山枯草嶺。”
對於石中堅來說,江湖,神功,美女,財富,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他那個打他罵他的母親,只會汪汪亂叫的阿黃,甚至比不上他那個破爛的小屋和門外永遠不會開口的大樹。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多年的相處,起碼,在石中堅的眼中,從來沒有開口打罵過他的江風無疑是大大的好人,好兄弟。
“江大哥,那我要是走了,你豈不是變成一個人了。要不這樣,你和我一起去我家離吧!”
江風只是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不必了,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去吧,去找你自己的路吧!”
這天底下有無數的路,自然也有無數的岔口,不同的方向早已將分別註定。
江風看着石中堅的身影漸行漸遠,目光遠眺西北,那是他開始的地方。
路遠道且長,自潤州往西至雲州,即使能夠走水路,也不是幾日的光景可以抵達的。
鎮江府之所以能夠成爲潤州第一等的大城,發達的漕運在其中居功至偉。
這潤州有東西,南北兩道漕運線路,匯聚於此,可稱得上是水運樞紐,商貿要道。每年從此經過的商戶、旅人更是數不勝數,極大帶動了此地的經貿活動,大小車行、碼頭、船戶極爲繁多,遍佈全城各處。從事這一行的車伕、苦力、船工更是多如牛毛。
江風方一來到碼頭,便遠遠見得好大的一艘大船,足有三四丈高大。自潤州往西一路不知許久,也只有這樣的大船,方纔能夠風雨無阻。
而最令人注目的是,那大船的頂帆之上,高高掛着一面黑色的鑲金大旗,兩個龍飛鳳舞的“歸雲”大字赫然在列。
“歸雲,莫非是歸雲莊?”
“那是自然!”
自言自語的江風忽然之間被一個爽朗的聲音打斷,待得他側頭一看,但見一個身子精裝,面色略帶黝黑,一身粗布麻衣的青年漢子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這位小兄弟,你肯定是不常跑碼頭的吧,我告訴你,在潤州往西,往南這兩條水路上面,幾乎都是歸雲莊的客船。”
江風聽罷,點點頭,心中略一思量,便明白了箇中緣由。那陸乘風的兒子陸冠英乃是太湖水匪頭子,他歸雲莊的客船自然不會在潤州的水道被人爲難,生意興隆自然跑不了的。
江風明白之後對着那大漢一笑,隨即開口問道:“多些這位大哥指點,在下江風,不知道這位大哥如何稱呼?”
“好說,在下向大年。”
“原來是向大哥,不知道向大哥此去可也是取道鄂州?”
隨着江風順嘴一問,那向大年卻是興致勃勃的開口道:“不錯,在下自是取道鄂州往南,欲往湘南一行。”
二人說話間,便已隨着人流上了船。似這等大船,客艙之中的位置隨說不上豪華,倒也整潔。二人與那管事分說一陣,便挑了兩個緊挨的客艙。
然而,就在江風與那向大年一陣寒暄,準備回到客船之中靜靜休息的時候,卻忽然之間眼角一瞥,發現了一個身着白袍的雪山派弟子。
江風見此,心中一動,已是不動聲色的關上了門,悄悄的沿着那船艙邊的過道潛了過去。
這批雪山派弟子以白萬劍爲首領,另有花萬紫,汪萬翼,呼延萬善等一共二十餘名雪山派二代弟子。
此時這些雪山派弟子包下了一個大客艙,一羣人魚貫而入之後顯然興致不高,面色不甚好看。
那白萬劍見得衆人不語,當先開口說道:“咱們這次來到中原,雖然燒了玄素莊,但孫,褚,耿,趙等七位兄弟死於非命,而石中玉那小賊多半又被玄素莊石清夫婦救走。實是大折本派的銳氣,歸根結底,總是愚兄統率無方。此次我們回到靈州之後,我自會向掌門人請罪!”
衆同門中年紀最長的呼延萬善說道:“白師哥不必自責,其實真正原因,還是衆兄弟武功沒練得到家。大夥兒一般受師父傳授,可是本門中除白師哥、封師哥兩位之外,都只學了師尊武學的一點兒皮毛,沒學到師門功夫的精義。”
另一個胖胖的弟子聞萬夫道:“咱們在凌霄城中自己較量,都自以爲了不起啦,不料到得外面來,才知滿不是這麼一回事。要說責任,也是我等驕傲自大的過錯,白師哥你不必都將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
唯有那花萬紫此時開口說道:“白師哥,這一路行來,你對於石中玉當日所言的他和江風勾結之事就沒有一點兒懷疑嗎?”
白萬劍此時嘆了一口氣,隨即說道:“這小子心術不正,而且,若是他沒有和石中玉勾結,當日他爲什麼要逃跑?他這一跑,正好說明了他心中有鬼。”
船艙之外的江風附耳聽到此處,忽然擡起頭來,搖搖頭,身子一動,已是幽靈一般都朝着自己的客艙之中而去。對於他來說,雪山派已經不是曾經的龐然大物了,無論他們如何認爲,對於此時的江風來說,都已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