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門派的存在由來已久,最初的源頭已經久遠到難以追溯的年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有門派的時候起,江湖之中的陰謀與恩怨便從來沒有停止過。
“江大俠,那嶽不羣前次遠赴福州,又匆匆趕回華山派之後,很快,便接到衡山派劉正風劉二爺準備金盆洗手的金帖。
五嶽劍派一向同氣連枝,此等大事華山派必定要到場。只可惜那鮮于通作惡多端,被大俠誅殺,華山派主宗忙於追查大俠的線索。是以,此次前往衡陽城觀禮的,便是氣宗的掌門人嶽不羣和劍宗的掌門人封不平。
臨行之前,那嶽不羣特意交代小人,讓小人帶着嶽靈珊,喬裝打扮,先行出發前往福州城。暗中監視福威鏢局的一舉一動,將最近時間福威鏢局的一切風吹草動和異常情況記下,回去報告於他。
當日小人和嶽靈珊本意是盤下那酒招子,作爲接觸林平之的由頭,以及我二人身份的掩護。卻不想正巧遇到了大俠在其中與那神秘高手的打鬥,小人武功低微,怕遭了池魚之殃,還請大俠見諒!”
看得出來,勞德諾對於江風的到來也是早有準備,對於自己爲何出現在福州城,也是做了一番合理的解釋的。
此時的江風思量了一番,繼續開口問道:“對於衡陽城劉正風金盆洗手之事,華山派,嵩山派各有什麼動向嗎?”
此時那勞德諾似乎同樣預料到了江風的問題,幾乎沒有思考,便開口答道:“此次華山派劍宗由嶽不羣帶隊,門下親傳弟子幾乎傾巢而出,留下甯中則和氣宗的別院弟子留守。不過嶽不羣此人老謀深算,以小人愚見,此次他派小二和他女人監視福威鏢局,多半是爲了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和那巨大的財富。
至於嵩山派,小人以密信將嶽不羣的行蹤和安排傳回嵩山之後。那左冷禪指示小人按兵不動,小心監視嶽不羣的一舉一動,不要暴露出來!”
“就只有這些嗎?劉正風金盆洗手這麼重要的事情,左冷禪沒有反應,你覺得,這說得通嗎?”
此時江風的表情很冷,有多冷,雖然依舊身處南國,但一股比華山頂峰更加刺骨的寒意卻是自勞德諾天心而下,直灌周身上下而去。
“大俠,小人在嵩山派不過是一名臥底,似劉正風金盆洗手這樣的大事,自然會有師叔一輩的高手出面。在下畢竟地位低微,又怎能得知其中內情?”
江風的手指在桌子上來回的走動了幾圈,隨後淡淡的說道:“你覺得一個廢物應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別,別,別……小人馬上想,馬上想……
對了,對了,小人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左冷禪與小人的來信之中曾經提到。據說那劉正風有一項把柄已經落到了左冷禪手中,此次嵩山派在這次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上將會藉機挑起衡山派和華山派的間隙,藉機挑起兩派的爭鬥!”
“劉正風的把柄,挑起華山派與衡山派的爭鬥,有點意思!”
江風此時右手輕輕在桌子上一拍,忽然之間,隨着窗子上面一聲輕微的搖擺聲,整個人已經徹底消失在房間之中。
“哎啊!”
隨着一聲長嘆,勞德諾終於支撐不住,彷彿骨骼散架了一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冷汗此時已經一波波涌出,徹底溼透了他的衣衫。
……
次日的一大清早,江風一行四人早早的起來用過早飯,稍帶了一些乾糧,便馬不停蹄的朝着西方一路趕去。
待得四人行到了衡山地界之時,已見得此時衡陽城之中來來去去的甚多江湖漢子,林震南一家只怕撞到鐵膽神侯的追兵,一路行來亦不敢騎馬,只得低下了頭,小心翼翼的徑去投店。
哪知連問了數家,都已住滿了。店小二道:“再過七天,便是劉大爺金盆洗手的好日子,小店住滿了賀客,你家到別處問問罷!”
雖然此時使些銀子或者使些手段都不難獲得一間房子,但不願多生事端的幾人卻只得往僻靜的街道上找去,一連又找了四處客店,才尋得兩間小房。
因爲顧忌到衡陽城之中來來往往的江湖人物,林震南一家只敢乖乖的待在房間之中,連劍法,也不敢多做練習。
唯有江風,在三人安頓好了之後,卻是自顧自的大搖大擺離去。那林震南對此雖然有些擔心江風會招惹到江湖人物的注意,但此時林震南一家無異於寄人籬下,對於江風所爲,自然是不好多說些什麼。
回雁樓在衡陽城之中雖然不算最大的酒樓,但也絕算不上一間小酒樓。
江湖人喜歡酒,喜歡熱鬧,此時熙熙攘攘的衡陽城之中,自然是缺不了大魚大肉與來來往往的江湖客。只不過,看回雁樓之中的陳設,絕不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樣子。
江風不知道這天底下到底有沒有命裡註定的一切,但從那天起,無論林震南一家如何着急,江風卻總是淡定無比的待在衡陽城之中。打太陽東昇,便來到這回雁樓之中,叫上一壺老酒,幾樣小菜,在此一直坐到夕陽西下。
直到三天之後,江風一面緩緩咀嚼着那一粒粒白白嫩嫩的花生米,一面有一口沒一口的品着壺裡的酒。空壺見底,此時回雁樓的客人之中,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黃褂藍褲,一口寬背短刀,那是一箇中等身材,皮膚略略有些黝黑的漢子。江湖人物,無論生出何等模樣,都是父母生養,除了談婚論嫁,那是萬萬不能以此嘲諷對方,是以,人羣的騷動,顯然於此無關。
而進隨着那漢子身後的,竟是一個三千煩惱絲落盡,一身僧袍的小尼姑。但見她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雖只十六七歲年紀,但身形婀娜,縱使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江風一杯酒下肚,看着金刀大馬的坐在桌前的中年漢子,嘴角不由露出了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