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8 黑衣老頭
“老大，樓上又有三個兄弟死了。”有人跑下來，氣喘吁吁的說道。這是被困在這個倉庫之後，第一次有人直接死在倉庫裡。女人這時抱着孩子問道，“怎麼辦？”林老闆這時坐在樓下倉庫的樓梯上，皺了一下眉道，“上去看看……”
死掉的三個人，都倒在臨窗的地方。每個人身上被穿了一個大洞，看上去向被槍刺出來的。那鮮血還沒凝結，流得到處都是。林老闆神情低落的看着這三個死人的傷口，就聽到旁邊的那個方臉漢子道，“大哥……”林老闆擡了一下頭，“火牛，怎麼回事？”
那方臉的漢子這時說，“……樓下來了一個奇怪的老頭兒……”
這是個怪的事，這兩天都是喪屍，誰曾見過人類進來。所有人都起身往樓下看去。
那裡有個穿着黑色袍子，佝僂着背的老頭，此時正漫不經心的從喪屍羣裡走過來。看那個樣子，絕對是敵非友。
林老闆這時看到它卻身體一縮，這個傢伙他之前在溫泉村逃跑時見過……
那樓下的老頭兒揹負着雙手，到倉庫的大門口站住了，它也不看樓上的人，只是說，“天亮了……你們也活到時候了…………”他的聲音悶悶的向出土的青銅器。而每個樓上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它那種完全目空一切的樣子。立即激怒了一些人。那老頭兒站得位置離倉庫略近，那樓上激進的如火牛這些人立即端槍開火。槍口噴出的火舌交織在倉庫前面。如果這只是普通人，那應該已經被打成渣兒了。
但那老頭兒卻瞬間就到了倉庫門前，它突然張嘴，唰一聲，人就不見了。
失去了攻擊目標的槍手們停止了射擊，他們有些不明所以的相互對望。幾秒鐘之後，有人問道。“火牛呢？火牛不見了。”
那方臉的漢子是林老闆的親信，在人羣中也素有威名。他突然的不見。所有人心底都有些不好的感覺。
此時忽然有人指着外面說道，“在那裡！！”所有人順着他的指向看過去。只看到在倉庫外面的不遠處的一道矮牆上。那黑衣老頭兒旁邊正抓着一個一米八多的肌肉發達的漢子。
火牛這人平時在這些黑西服中屬於掰手腕冠軍。也是這些人當中，拉簧和舉重的冠軍。他雖然有一隻手的手指之前被張辰劃斷了。但畢竟身體力量都在。此時卻被那老頭兒用一隻極纖瘦的枯手拎着，向拎着一支塑料袋兒。沒人看到他是怎麼被人抓下去的。只是他此時渾身發紅，顯然正在用力掙扎，但掙得滿臉汗流夾背，竟全然掙不開。
“嘎嘎嘎……”的如老鼠一般的笑聲傳過來，那老頭兒戲耍的看着那正用力掙扎的男子笑。
樓上的人此時正在小聲的討論一句話，“開不開火？”提這個建議的人在黑西裝中屬於素來精明的一個人。他小聲說。“那老頭兒這時似乎並沒有注意這邊，手裡又抓着火牛，我們突然開火打它肯定有效……”但林老闆立即就反對，他顧戀兄弟情說，“火牛在下面，怎麼能開槍。”
樓上的人猶豫之間。那矮牆上的老頭兒，卻忽然張開口就咬那火牛的左臂。那老頭兒乾癟的嘴卻有着驚人的恐怖咬合力，一口居然就把火牛粗壯的左臂咬下一個大坨肉來。火牛的尖叫和慘叫聲，拌着血液橫飛………
樓上的女人突然尖叫。“開火！”林老闆大叫，“不行火牛在下面！”
女人，“殺了那個老頭兒，我們纔有活路。開槍啊！！！”那其它的人其實都在惶恐之中。平時對這個老大的女人他們大不了恭維幾句。此時居然聽話，一齊開火射擊，噠噠噠噠……幾十枝槍管中冒出了火舌，彈片紛飛之中。
那老頭兒嘎嘎嘎……的怪笑聲中。它一手抓着個強壯的男人，居然快速的在子彈掃射中，移動。一邊接着啃咬人肉，毫不受影響。
開火就沒停過。子彈紛飛之中。那老頭如閒庭信步。一直到火牛上半身被吃完，只剩下腔子裡的血在往上飆飛中，老頭兒怪笑了一聲單手揮起，那屍體就被扔到了背後的喪屍羣中。那紛紛的子彈居然，居然沒有一顆能擦到它的邊兒。
樓上的黑西裝們此時驚心動魄，女人目瞪口呆。“那傢伙帶着個人還能跑這麼快……”
“那還能用什麼對付它！！！”可能在這些人的思想裡，也真的沒有想過，還有槍沒用的時候。室內的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愣着。
老頭兒兩隻沾滿了血的手舉在空中哈哈哈的不歇氣的笑，那笑聲聽起來向個瘋子。而倉庫二樓的黑西裝們都在發愣中。在這個瞬間，倉庫裡忽然又有兩個人呼呼急速的從窗口飛了出來，直落進樓下的喪屍羣中。那速度之快，居然沒有人能看清他們是怎麼出去的……
樓上倉庫裡的人又重新發狂的開起火來。那老頭兒嘎嘎嘎的笑着跟作體操一樣左右晃動着身體，子彈紛紛打空。“看清人怎麼下來的嗎……”它一邊悠閒的讓着子彈一邊笑着問，那嗓音蒼老的跟在敲青銅器一樣。而且它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在噠噠噠的槍聲中，卻偏偏每個人都聽得見聽得清楚。
那樓上的黑西服們忽然聽到它說話，都是一愣，停了火。那林老闆這時也在窗口附近，只是站得較遠。但還是能看到樓下的老頭兒。女人在他後面問，“怎……怎麼辦？……”
老頭兒這時得意了說道，“我用慢速度讓你們能看見吧……”他說話間突然張口，那乾癟的嘴裡舌頭如蛇一般飛射出去，速度仍然是極快的。但畢竟樓上的人還是能看得見。原來之前黑光一閃，就是這個東西！！
所有人都在大驚之中，紛紛往兩邊閃開，但是站得最後的那個人閃慢了一些，被這舌頭啪的一聲直接擊在身上。那鮮紅的舌頭，極惡心的像手一樣抓在他的前胸上。他瘋狂的撕扯着想把那舌頭從身上扯下來。但卻全然無用。那老頭兒乾癟的老臉上露出極惡心的笑，然後唰的一聲。那人就尖叫着飛出了窗口，飛到空中，最後落進了樓下的喪屍羣裡。
成羣的喪屍像廁所裡翻動的蛆一樣撲上去，撕咬，慘叫，鮮血狂噴。那樓上諸人都是臉色大變。老頭的這個過程雖說是放慢了很多，使他們能看清過程。但速度仍然快得旁邊的人居然都沒來得極撲上去幫忙。
所有人的心在往下沉。這種速度不是正常人能抗拒的。就算是這放慢了幾倍的速度也沒有用。正常人想躲開完全不可能。或者說，普通人根本沒法在這麼快的速度下倖存。
林老闆的老婆這時也臉色發白，就算是她這種人也都已經明白了，這種赤裸裸的實力差距。自己之前覺得很牛的武裝到牙齒的人。此時只是待宰的羔羊。
“它……它想怎麼樣……”這是所有人想問的問題，但也算是句廢話，喪屍還能想怎麼樣？
倉庫裡的氣氛壓抑。
昨天是沒人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到喪屍羣裡去的。所以大家覺得神秘而恐怖。今天是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已經不神秘了，但大家卻覺得更冷，更恐怖，因爲完全沒有幸存的可能。
所有人本能的往窗後退了兩步。
“我們要不要問問他，怎麼才肯放過我們？”她這樣問的時候，那舌頭就唰的飛射進來。裡面的人雖然離窗口遠了一點兒。但完全沒用，那舌頭飛快的如蛇一般的追尋獵物。人在那舌頭面前就像蛇面前的青蛙一樣遲緩的反應不過來。“啊！”有人又被抓出去了，被拋進了喪屍羣裡。
老頭兒向夜梟一樣尖笑聲，在倉庫四周響起。
張辰和辛冬兒此時仍在對面的樹上。對這一幕也看得十分清楚——這個變異喪屍的異能應該是它的舌頭，只是它的速度和力量還有靈活度十分驚人。張辰曾經見過用頭髮像長鞭一樣攻擊的變異喪屍。但那份力量和靈巧度跟這個老頭兒根本沒法比。
那站在樹頂上的辛冬兒有些激動的抓着張辰的手臂，壓低聲音跟張辰說，“它會在空中變換方位……”張辰能感覺到辛冬兒的激動。他也明白，有這種異能的角色實在是太難得了。速度快，還能在空中強行變幻方位。對於辛冬兒來說，這絕對是她的最重要的吞噬對像……
對於倉庫裡的人來說，這已經是絕望的時刻。那窗口前，只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空中忽來忽去，那倉庫的各方窗口，都是它攻擊的路徑。
所有的人，被迫往窗口的方向胡亂的開槍，但沒有人能阻止它。那舌頭如蛇一樣，一個一個的抓出去。到它停下的時。所有人還在兀自的開槍。
室內剩下的人。已經只有五十來人了。
張辰這時站在樹上問辛冬兒，“四百萬新幣。救不救人呢？”如果要救人，則現在就動手。如果不要救人，那就等人死光了再殺那個變異喪屍。
……
敵人從天而降。那倉庫的頂其實也只是石棉和鐵皮。林老闆和他身邊的人，並沒想過，這個老頭兒還會拆房子。那房頂呼啦一下子，全沒了。忽然間，蔚藍的天空就在頭頂。
人們無處可逃。
接着是一樓的車。那倉庫的門並沒有破，但車胎居然一起噗，崩，啪全部破掉了。那靈活的舌頭幾乎能從每一個小洞裡穿進來。
知道連車也被破壞了的時候。屋裡的女人哭叫起來，“這是叫咱們怎麼都逃不掉了。死定了……”所有人絕望的等着。甚至有種連槍都拿不動的感覺。
“今天……都要吃光……嘎嘎嘎……”老頭兒的笑聲，忽左忽右的在倉庫的四周飄動，沒有人知道它在那裡。它太快了，快得捕不到蹤影。
所有人都在等死。有些男人甚至嚇得尿了褲子。所有人的哭聲中，那老頭兒得意的尖笑嘻嘻嘻嘻……
“啪！！！”
突然有一聲巨響，那聲音像有鐵棍打在飛速轉動的風扇頁子上一樣。那些絕望的人們看到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向一片飛落的樹葉一樣翩然翻舞着從倉庫的一角上掉下來，再嘣咚的一聲撞在倉庫的地板上。
所有驚魂未定的人，都在看着那個撞下來的東西。它用力的爬起來，居然正是那個黑衣服的老頭兒。
“是誰……！！！”老頭兒怒問道。
“我呀。”牆頂上有個聲音慢悠悠的回答道。所有人擡頭看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瘦弱的穿着黑色卡其布褲子和菸灰色t恤的男生正站在牆上。
那倉庫裡的林老闆此時看到張辰向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張老闆，救命呀。我給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其它的黑衣人，到這時纔看到張辰又出現。都一臉的吃驚。之前因爲張辰要求保密，林老闆並沒有跟這些人說過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很冷傲。所以到這個時候，他們都是極驚訝，又見到林老闆衝他喊救命，所以那些人都反應過來，“這個男生是異能者嗎？”。
林老闆的老婆此時也是寧可信其有。“救命啊……救命……”
“可惡……”地上老頭兒慢慢的站了起來，它說話時那鮮紅的舌頭跟蛇一樣在自己的嘴的四周來回的掃動。周圍的黑西裝都一下子縮下去了。
老頭兒對着牆上吼了聲，“死……”唰！在所有隻覺得勁風一閃，牆上的張辰起劍，“破索式！”
這老頭子的舌頭實在是太快了。快得連張辰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能依靠的謹是《獨孤九劍》“破索式”中對於天下武功的自動反應。
他如迅雷一般快極的在那舌頭擊來的路上連刺數劍。同時，身體轉動，避開了那飛刺的舌頭。這是老頭的舌頭第一次落空。
“……不過如此……”老頭卻冷笑着說，它已飛身到倉庫的頂上。
張辰與他憑風而立，此時倉庫外面是成羣的喪屍海。而倉庫裡是倖存的幾十個人類。
陽光很好。天很藍。雲很清。
倉庫裡所有人類的心都懸起來了。
老頭兒冷哼了一聲，唰的舌頭再次飛出。那黑影如拋出去的箭一般。這次離得更遠，所以舌頭在空中的飛行距離更長，張辰也能看得更清一些。
唰唰唰的張辰刺出了三劍。這三劍刺的都是那舌頭的着力關鍵點。那舌頭來勢雖猛，但幾個着力點被擊中後，那舌頭立即軟了，彈了回去。
“哼……”老頭兒冷哼一聲後。身體如黑影一般往張辰的方向躥過去，同時唰唰唰的對張辰用舌頭攻擊。張辰提氣用輕功跟對方保持着距離。而且這次雖然對方攻擊的次數更多。但是有了前面的經驗應付過來反而更容易，“破索式！”他唰唰唰的幾劍。那舌頭不光被打回去了。最後一次彈擊中，那舌頭還被張辰帶歪了。老頭兒被那道力量帶得頭一歪，掉下牆去了。
張辰此時聽到耳邊有提示，“你的《獨孤九劍》‘破索式’達到了實戰經驗百分之三。”
“混……混淡……”老頭兒真怒了，他踉蹌的在地上站住後，發狂的從下面猛撲上去。他自己也發現離得太遠了，對方會發現自己的攻擊軌跡。
它的速度快還有一個加成就是它的舌頭，那舌頭在牆上一拉一扯之後，人已經在空中，唰的舌頭飛射過來。張辰這時跟他離得近了，但他對這個怪物的舌頭已經有了經驗，手中運劍如風，《獨孤九劍》講究活招，他此時也沒多想，只是順手反擊。將那舌頭點中，借力削回去。
老頭兒的頭被彈回去的舌頭啪的擊中了，腦袋往後仰起。
但它的身體居然仍能向前衝。它與張辰本身距離就不遠，這時已到跟前，他唰的兩爪展開，那兩手指居然都是如鋼鐵一樣的尖刺。
這是它之前並沒有表現出來的攻擊方式。張辰驚訝之下並不慌亂，“破掌式！！”《笑傲江湖》中風清揚評價令狐沖對於“破掌式”可能需要很多年纔能有所成。那是因爲令狐沖的功夫都是劍法，對於掌法拳法瞭解不多。而對於張辰則剛好相反，拳法也是他的長處，所以對方雙爪襲來，他反而更能應付。
他跳起來反而向對方凌空刺劍。
老頭兒吃驚的看到這個剛剛都在原地躲避的人類，此時居然凌空向它迎着躍來，那柄長劍唰唰的斬切着，《獨孤九劍》講究料敵機先，而此時的張辰對於敵人雖不能料敵機先，但卻藉機先行封住了對方的出手。
那老頭兒臉色連變之下，已經失了先機，只能勉強招架，兩個人叮叮叮的從牆的這頭兒一直打到了另一頭兒。兩人這時的交手雖然極快。但身形並不快。所以倉庫中的衆人都能看到張辰跟那老頭兒，從這邊打到那邊，而老頭兒居然一直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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