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臉堅定,滿目狂熱的池水墨,蘇清媚怒了努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擡起手中的劍,伴隨着嬌喝聲響起。
“一劍西來天地間,光芒萬丈稱紅蓮,銀河倒掛幾天落,劍氣縱橫三千年!紅蓮劍歌,三千劍氣橫!”
暗紅色長劍上劍芒閃現,浩蕩的嗡鳴聲響起,十丈紅芒出現,劍鳴聲中,紅芒炸裂,化作漫天劍氣,劍氣如雨,池水墨沒有注意到,那暗紅色劍雨中帶着絲絲鮮血的味道。
絲絲劍雨悠然而下,帶着點點淒涼的意境,擊打在白色的光罩上,蕩起一圈圈漣漪,道道鋒芒乍現,將周圍的空氣割裂,刺目的劍芒讓人不敢直視。
“轟!”一道巨大的聲響發出,最後的中央大山山腹炸裂,一道白衣白髮之人破山而出,劍削的面龐,針做的髮絲,絲絲劍氣激盪四周。
這是木靈一族五位長老中最強的一位,同時也是最年輕的一位,乃是通天劍草化形,雖然不是碧丹境界,但是戰力已達碧丹境界。
一道目光直直朝着池水墨射過來,帶着鋒芒畢露的氣息,至於一旁的蘇清媚,直接被白衣人無視了。
“不好!”池水墨暗歎一聲,識海中青銅色的海浪翻涌,化作道道浪潮,將闖入識海的白色劍光消融。
凝目成劍!
這是劍道大師的標誌,哪怕還未凝結碧丹,池水墨已久覺得棘手,因爲,他此刻已是外強中乾之境。
“犯我木靈一族者,吾誅之!”白衣人目光似劍,語氣若冰。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
“百年磨劍無人問,一朝出鞘天下知,荊棘滿布道路艱。破法光寒十九州!”伴隨着強烈嗡鳴的劍鳴之音,一道浩大的白色劍氣割裂長空。直接朝着池水墨射來。
躲不了!壓不住!被劍光鎖定的池水墨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來。
深吸一口氣,一把漆黑的大弓憑空出現,漆黑的大弓上,清冷的氣息瀰漫,白色的雲紋佈滿了整個弓身,弓頭兩端,乃是兩個奇異的蛇口,蛇口之中銜着一根雪白的細絲。這,正是‘追雲奪月弓’。
池水墨面若寒霜,就這麼用右手搭在雪白的弓弦之上,體內浩然正氣洶涌而出,悉數灌注到弓身之上。
當浩然正氣進入弓身之時,一種仰射九天,俯穿大地意境從弓身上傳來,似乎感到池水墨的堅定與執着,‘追雲奪月弓’的靈性比往常更加靈動。
弓身的靈性剛一出現,池水墨右手之中隱隱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白色符文。繚繞在五指之間,一股沖霄之意瀰漫在符文之中。
這股沖霄之意一出,池水墨明顯感覺到左手的弓身中一股助力傳來。符文繚繞的右手微微用力,就拉開了這張‘追雲奪月弓’。
池水墨面色一肅,將‘追雲奪月弓’拉成滿月,口中喝到,“九霄凌雲志,白矢蒼穹變!射道——白矢箭!”
默默地鬆開五指,一支符文密佈的長箭化作流光飛出,直直朝着那白色劍光射去。
“砰!”震天巨響發出,伴隨着巨響的同時。池水墨體內也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那是內臟破裂的聲音!
池水墨沒有注意到。當他拿出弓箭的時候,四座微型山嶽之下壓着的四人臉色都微微一怔。眼中擔憂之色一閃而過。
強弩之末的情況下,還要強行動用‘追雲奪月弓’的後遺症終於爆發出來,心、肝、肺、脾、腎,五臟破裂!
已是‘儒賢境’的池水墨竟然被一位附體之境的劍修逼得五臟破裂,哪怕是外強中乾,這位劍修也注意自傲了。
畢竟,‘儒賢境’的儒修對應着碧丹境界的修行者,而且,池水墨還是先天儒修,更是此界儒修之祖。
如果這位劍修能夠趁勢追擊,將池水墨徹底擊敗,恐怕將得到不小的氣運之力,足夠他度過碧丹之劫。
不過,那白衣人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意味着什麼,而且剛剛那一劍乃是他假寐修養二十年之後的第一劍,也是全力一劍,他雖然傲氣,但不會傻到連樹妖老祖宗也被封印的時候還玩什麼保留的想法。
“通天之志,凌雲之氣,劍氣如雨!”白衣人劍訣落下,如雨劍氣漫天灑下,化作一條劍氣凝聚的河流朝着池水墨席捲而來。
強忍着五臟破裂的內傷,池水墨提起鐵畫銀鉤紫鋒筆,用虛空做紙,快速寫道,“嵩山吟——登天門兮坐盤石之嶙峋,前漎漎兮未半,下漠漠兮無垠。紛窈窕兮巖倚披以鵬翅,洞膠葛兮峰棱層以龍鱗。鬆移岫轉,左變而右易。、
生雲起,出鬼而入神。吾亦不知其靈怪如此,願遊杳冥兮見羽人。重曰,天門兮穹崇,回合兮攢叢,鬆萬接兮柱日,石千尋兮倚空。晚陰兮足風,夕陽兮赩紅。試一望兮奪魄,況衆妙之無窮。”
道道符音臨世,在虛空中蕩起一絲絲漣漪,每個符音和虛空中文字相合的時候,那文字都會微微一顫,然後猛地一變,化作立體文字。
每個字都有長寬高,都像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字磚一般,能夠拿在手中把玩。
嵩山吟的每個字中都飽含着浩然正氣,就像是印在虛空中一般,當池水墨最後一個‘窮’字落下的時候,一股沛然大勢瀰漫四方。
一衆文字組成的錦繡文章光華大放,當池水墨最後一道符音念出的時候,這篇文章驀然散開,一道十丈大小的山峰緩緩浮現。
這是縮小版的嵩山,倚石俯瞰,腳下峰壑開綻,凌嶒參差,山峰間雲嵐瞬息萬變,美不勝收。三十六峰如髻鬟,白雲蓬蓬忽然合,都在虛無縹緲間。
一種磅礴大氣,峻極通天,鎮壓大地,仰頂九天的的意境瀰漫八方,劍河席捲落下,中嶽嵩山光芒大方,磅礴大氣的嵩山意境鎮壓而下。
在劍河的席捲下,嵩山猶如河中巨石,巍然不動,峰間更是流雲浮現,字符流轉,在白衣人剛剛發出劍河,體內虛弱的一會瞬間,嵩山劃破空間落下,將其鎮壓山底。
此刻,平原上已經有五座小山,但池水墨沒有注意到,被池水墨一網打盡的五人不但沒有頹廢絕望的神色,臉上反而有着絲絲希望留出。
高瘦老者,白鬚老者,紅衣人,紫發人全都望着剛被鎮壓的白衣劍修,齊齊點頭之下,五人體內法力瞬間暴動,碧綠、天藍、血紅、純紫、雪白五色光芒流轉,將五人連接在一起,五座山嶽哪怕光芒流轉,卻依然被寸寸頂起。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被我輕鬆鎮壓之後不罵不鬧竟然都沉默不語,原來這還有一個合擊陣法在等着我,如果真讓你們成功了,吾還有何臉面!”池水墨面色一冷,雙眸之中寒光畢露。
嘿,你們有陣法,難道我就沒陣法不成!池水墨心中一狠,提起手中的鐵畫銀鉤紫鋒筆,用虛空做紙,快速寫道“五嶽之神,分掌世間人物,名有所屈。鏡中嶽嵩山爲居中掌土地、山川、牛羊食嚼。
西嶽華山,掌金、銀、鐵、飛禽走獸。南嶽衡山,掌星象、水族魚龍。東嶽泰山,掌人間生死貴賤修補。北嶽恆山,掌江河淮濟,四足負荷之事。”
“五嶽真形圖歸位!”池水墨口中大喝,虛空中寫下的道道符文飛出,融入五嶽之後中,五座山嶽飛起,落在空中,中嶽泰山居中,左上爲西嶽華山、右上爲東嶽泰山、左下爲南嶽衡山、右下爲北嶽恆山。
土地、山川、牛羊、金、銀、鐵、飛禽走獸、星象、水族魚龍、人間生死貴賤、江河淮濟種種影像落下騰起,化作無形的道道枷鎖,將山底的五人徹底束縛住。
與此同時,五人更是感到背上重量不斷增加,壓得全身骨骼咯咯作響,痛苦難言。
在五人被徹底鎮壓之時,祭臺上的光罩徹底破碎,一道圓融的玉光在祭臺三尺上空流轉不休。
那是一個奇異的玉質胚胎,胚胎猶如有着生命一般,胚胎表面竟然有着規律的起起伏伏,就如正在跳動的心臟。
整個胚胎被濃濃的玉光包圍,讓人看不真切,道道影響在胚胎中不斷生滅,日升月落、潮漲潮退、花開花落、四時變化、風雨雲霽,更有天地四方隱現,山澤水火轉動,小小的胚胎當中好似融入了整個世界一般,讓人迷醉。
神奇的天韻讓池水墨微微有些癡迷,口中喃喃道,“界心啊界心,今天終於找到了!”
池水墨一步步向前走向那玉色的胚胎,彷彿那就是整個世界一般,這就是傳說界心的魅力,恐怕整個聊齋世界也就此一份罷了,何等珍貴自然不必多說。
緩緩地伸出手,池水墨將那猶如生命般的玉質胚胎小心的抱在懷中,心臟跳動的聲音傳來,隱隱與池水墨的心跳聲相和,讓池水墨感到一種難言的安寧,玉質的光芒進入池水墨的身體,就來破裂的五臟也微微有些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