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該死,該死!”池水墨有些氣急敗壞了,心中的危險感越來越強!
“清媚,繼續,我就不信它有無數光罩!”
劍雨再次出現,火紅色光罩上,點點漣漪浮現,南邊一座山腹炸裂,飛出一個紅衣紅髮的男子!
與先前的兩人相同,男子一見祭臺正在被攻擊,根本就不管遠處被封印着的樹妖姥姥,反而怒火滔天,“豎子住手!”
紅髮男子渾身騰起熊熊火焰,鮮紅如血的火焰將紅衣男子周身的空氣燒成飛灰,造成了視線上的扭曲。
“五行生滅,乙木天精,火中邪王!血火滔天!”男子嘴中符音飛吐,周身火焰一聲怒鳴,化作一隻像丹頂鶴的鳥,但這隻鳥腹下只有一隻鳥抓,身體爲藍色,帶有鮮血一樣的斑點,鳥喙爲白色。
“畢方,畢方!”火鳥叫了兩聲帶着滔天的血紅火焰飛向池水墨,所過之處,草木化作飛灰,土地層龜甲狀乾裂,挾裹着大勢朝着祭臺飛來。
池水墨面現狠色,取出鐵畫銀鉤紫鋒筆,以虛空做紙,飛快寫道,“衡山吟——東南倚蓋卑,維嶽資柱石。前當祝融居,上拂朱鳥翮。青冥結精氣,磅礴宣地脈。還聞膚寸陰,能致彌天澤。”
同時,池水墨口吐符音在虛空中蕩起一絲絲漣漪,每個符音和虛空中文字相合的時候,那文字都會微微一顫,然後猛地一變,化作立體文字。
每個字都有長寬高,都像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字磚一般,衡山吟的每個字中都飽含着浩然正氣,就像是印在虛空中一般。當池水墨最後一個‘澤’字落下的時候,一股沛然大勢瀰漫四方。
一衆文字組成的錦繡文章光華大放,當池水墨最後一道符音念出的時候。這篇文章驀然散開,一道十丈大小的山峰緩緩浮現。
這是縮小版的衡山。衡山之上,無數樹木生長,?祝融峰、紫蓋峰、芙蓉峰、石廩峰、天柱峰等著名景觀無不具備。
一股靈動、秀麗、造化生機的意境瀰漫四方,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畢方神鳥挾裹滔天血焰撲下之時。
衡山動了,恆山如行,岱山如坐,華山如立。嵩山如臥,惟有南嶽衡山獨如飛,猶如一隻雄奇峻靈的大鳥,衡山帶着搏擊長空,拍天撕雲的氣勢落下,只是一擊就將畢方神鳥撞散。
在紅衣男子驚駭欲絕的目光下狠狠的鎮壓下來,將其壓在山下!
地面上,三座十丈高大微型山嶽並排而立,山下壓着高瘦老者,白鬚老者。紅衣男子三人。
高瘦老者目光渾濁,似乎在處在被池水墨一擊而破的時光中,信念已毀。但是其眼底不時閃過的一抹精芒卻昭示着這老妖精絕非認命之妖。
白鬚老者倒是漲紅了臉,一刻也不停留的企圖衝開身上的華山,至於紅衣男子,倒是安安靜靜的,讓看不出來心裡在想什麼。
此時,殘破小世界中的東山、南山、西山、北山、以及更深處的中山都沸騰了,五座大山中的木靈一族之人已經炸開了鍋,無數木靈奔走相告,彷彿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降臨。衆靈一副惶恐不可終日的表情。
東山,一位綠衣小女孩望着遠處的三座微型山峰眼中閃過一抹絕望。
口中喃喃道。“完了,木靈一族完了。那邪魔將老祖和幾位長老全部鎮壓了,等會他肯定要輪到我們了。
“嗚嗚,我不要死,聽說那些人類最是邪惡,我們木靈一族落到他們手中肯定要被殺死當做煉丹煉器的材料!”綠衣少你身旁的一株大樹上,頭頂還帶着三片藍葉的藍衣小子哭訴道。
“不,綠衣姐姐,藍葉弟弟,我們絕對不能認命,哪怕是戰鬥到死,我們也絕不退縮,絕對投降,因爲,我們是偉大的木靈一族啊!”綠衣少女身後,一位頭頂楓葉的男孩信誓旦旦的怒吼道,緊握到指尖發白的拳頭讓人毫不懷疑他此刻的憤怒。
就在這時,兩位身穿綠甲的成年木靈趕到,“孩子們,快到地洞中去!不要停在這裡,危險!”
“不,柏大叔,我們要和那個邪魔拼命,我們是勇敢的木靈一族!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楓葉少年倔強的臉上露出堅強的神色,但顫抖的小腿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懼,強絕的老祖死了,強大的長老死了,他又怎麼是那天外邪魔的對手。
單純的他並不清楚鎮壓和死亡的區別,卻並不妨礙他理解天外邪魔的強大!
“胡鬧,回去,你們是我們木靈一族的希望!我們還沒有死呢,哪裡輪得到你們上戰場!”柏大叔喝道,眼中閃過一抹欣慰。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楓葉男孩還未說完,就感到腦後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綠衣,帶着小楓去地下,大哥他們已經開闢好一處底下安身之所了,帶着孩子們下去,你們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柏大叔不容置疑的將楓葉男孩交到綠衣少女的手中。
“不,柏大叔,我已經化形完全了,我應該和你們一同戰鬥,藍葉,帶着小楓去底下,無論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綠衣少女將懷中的楓葉男孩交給大樹上的藍衣男孩。
“不,綠衣姐姐,我不行的,我做不了!”頭頂着三片藍葉的男孩連連後退,彷彿綠衣少女交給他的是千斤重擔一般。
顯然,藍葉男孩應該平時就是一副膽小怯懦的樣子,驀然發現自己要減負起帶着楓葉男孩躲藏的任務,頓時感到如山壓力,自己是最笨最沒用的人,怎麼能擔當得起這種‘重任’呢。
“好了,綠衣,不要任性了,帶着小楓下去!”柏大叔旁邊的一個男子開口了。
“楊大叔,我爹孃就是實在人類的手中的,哪怕是死,今天我也要這天外邪魔好看!”綠衣少女咬着嘴脣,倔強的說道。
“綠衣,你是我們東山後輩中天賦最高的,你必須留下來,大叔不過是普通的通靈柏樹化形,遠遠比不上你,大叔已經沒有未來了。
但是你不同,綠衣,你是銀月綠絛樹化形,你的未來無可限量,如果我們慘遭不測,就需要你來帶領他們,這很重要,他們需要你!
綠衣,算柏大叔求你了,留下來,不會要任性!”柏大叔神情懇切,眼含希冀的說着。
“我,我……”綠衣有些哽咽,望着一臉害怕的藍葉小子,以及衆人身後神情惶恐的十來個化形不全,不是帶着枝椏,就是長着樹根的小輩們,綠衣強忍着眼中淚珠,開口道,“我答應你!”
她知道,這些生長不過幾百年的小輩們還要依靠自己,她不能在他們面前流淚,現在,她就是他們眼中的天,他們心中的依靠!
“我們走!”抱着楓葉男孩,綠衣說了一聲,強忍着悲痛的心情掉頭大步走入密林,她知道,這一去,就不知還能否看見這些或可愛或糊塗或嚴厲的長輩們了。
但她不能回頭,因爲,她現在就是這羣小輩們的主心骨。
……
南山,一位劍眉星目身背長劍的白衣少年,剛剛踏出一片白色的奇異樹林,耳中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劍星,你要去哪裡,給我回去!”一個紅髮中年人身影閃動間攔到白衣少年的身前。
“讓開!”白衣少年挑了挑那一對劍眉,聲音冰冷,猶如千年不化的寒霜。
“不行,劍星,你是我們南山的希望,你不能去,你還不是他的對手!回去,地洞纔是你該呆的地方!”紅髮中年語氣中帶着焦急。
“你讓我讓開,啊!你讓我讓開!”白衣少年加重了語氣,面上隱現怒容,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
“你可知道,老祖在拼命,長老們更是在拼命,你比我更明白他們出手後的處境,這種情況下,你讓我劍星像一隻卑微的老鼠一樣,躲在山腹中,看着自己的族人去拼命,我告訴你,我做不到,我劍星做不到!
只有戰死的通天劍草族人,沒有後退的通天劍草族人!”
原來,少年是傳說中的通天劍草化形,怪不得渾身帶着讓人側目的鋒芒之氣。
“不行!除非我死,否者,你不得跨出白劍林一步,你若不回去,我就當場自刎在你面前!”紅衣中年人語氣堅定,好不讓步。
白衣少年背上的長劍哐啷一聲出竅,發着寒芒的劍尖抵着紅衣人的喉頭,口中冷聲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
紅衣人不再說話,只是閉上雙眼,一副任你殺的樣子,絲毫所動。
白衣少年將手中的長劍握到只見發白,最後長劍哐啷一聲回鞘,轉身走入白劍林中,“三十年年後,我將去殺他!你不得再攔。”
不同於那些懵懂的小輩們,白衣少年已經看出池水墨已是強弩之末,得到界心後,必定不會在浪費精力屠殺他們這羣后輩,這一點,五山中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