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正欲買一條船,顯眼的那幾條大船中走出一個人來,此人一副文士打扮,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然而和王璟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那人走到王璟跟前,拱手道:“這位兄臺可是想西去?鄙人宋師道,兄臺若不嫌棄,不若乘坐在下的船隻,即便有賊兵也無妨。”
王璟笑道:“在下王璟,這位是我妻子,另外三位是我徒弟。宋兄好意,王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宋師道喜道:“王兄爽快,請!”
宋師道平時自視風度不凡,此番見到一個比他風度更甚的,自然想結交一番。時值亂世,這種人物一看就是不同凡響之輩,交好肯定是沒有錯的。
王璟笑道:“宋兄客氣,請!”
宋師道便當先領路,將王璟一行人帶進船艙。
此時離晚膳還有一個時辰,宋師道命人上好清茶和糕點,又令準備晚宴。
宋師道笑道:“招呼不周,還請幾位見諒。宋某的船隻要明天才會出發,諸位還請逗留一晚,如何?”
王璟回道:“宋兄安排就是!”
宋師道笑道:“王兄西進可是要去洛陽?”
王璟道:“宋兄何出此言?”
宋師道回道:“和氏璧出現在洛陽的消息已經傳遍江湖,王兄莫非不知?”
王璟笑道:“宋兄可是想去碰碰運氣?”
宋師道回道:“正是,待此趟貨物送到四川后,宋某便轉道去洛陽。此等聖物,若是能一睹風采,方纔不枉此生。”
王璟搖頭道:“在下暫時並不想去洛陽,和氏璧不是那麼好得到的。”
宋師道笑道:“傳言和氏璧和楊公寶庫,得一可安天下,王兄竟然絲毫不動心,真是了得!”
王璟哈哈一笑道:“這種話不過是有心人造勢罷了,三國時期還有臥龍鳳雛的傳言,也是說得一可安天下,結果劉皇叔全得了,也沒能得天下!”
王璟話音剛落,船艙門口處傳來一陣掌聲,接着便是一個聲音稱讚道:“小兄弟高見!不知道小兄弟認爲如何才能得天下?”
伴隨着聲音,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出聲的正是那個男的,只見他四十多歲,滿頭白髮,卻沒有絲毫老態,一把銀鬚修長,面容雍偉,一派大家風範。那女的二十五六,神情妖媚,體態婀娜,身着輕紗,高聳的山峰若隱若現,撩人之極。
寇仲和徐子陵見過最美的女子便是木婉清和衛貞貞了,但這兩人一個是他們的師孃,一個是他們的姐姐,二人由心底的尊敬,哪敢直看,然而外人就不一樣了。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一看到那女的便內心躁動不已。隨着那女子款款而來,寇仲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徐子陵沒有寇仲這麼明顯,卻是偷偷的看。
王璟咳嗽一聲,寇仲和徐子陵便恢復端坐的模樣,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女的。
那女的似乎是見慣了男人的這種目光,絲毫不在意,但看到王璟之時,暗暗拋一個媚眼,心裡驚歎不已。
宋師道起身介紹道:“這是家叔宋魯,這是家叔新納的小妾柳菁。”
宋師道介紹完兩人,又給二人介紹王璟。
王璟笑道:“原來是宋閥的‘銀鬚’宋魯兄,真是失敬!宋魯兄自創的‘銀龍拐法’名傳江南,端的了得!”
宋魯笑道:“王小兄弟過獎了!區區薄名,不足掛齒!”言語甚是謙虛。
柳菁格格笑道:“王公子喊誰都是宋兄,真是有趣!”
柳菁這一說,宋師道和宋魯回過味來,都覺得真是這樣,但柳菁一個小妾這麼說,宋師道心裡便有些不高興,宋魯甚是寵愛柳菁,倒沒有什麼意見。
王璟哈哈笑道:“宋夫人倒是觀察入微,王某的確是這樣,便是宋閥主來了,王某也是如此稱呼。在王某眼裡,武道中人,除了師門長輩外,其他皆是道友,喚一聲兄臺有何不可?”
宋師道笑道:“王兄豪邁,師道佩服!”
宋魯不禁對王璟更加刮目相看,笑道:“王兄弟果然非同凡響,現在可否暢談一番何以得天下的看法?”
王璟朗聲道:“何謂天下?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誰若是能得到天下最大多數人的支持,便可以得到天下。”
宋魯繼續問道:“但不知怎樣纔可以得到最大多數人的支持?”
王璟笑道:“利益!你維護誰的利益,誰便會支持你!拿普通老百姓來說,他們的利益便是吃飽穿暖;拿武者來說,有爲更高的境界,有爲出人頭地,有的爲了自己的信念!”
柳菁又咯咯笑道:“那王公子是爲了什麼?”
王璟淡淡一笑,並不回答。
宋魯道歉道:“婦道人家不懂事,心直口快,還請王兄弟見諒!”宋魯代爲道歉,卻是不呵斥柳菁,可見對她寵愛的程度。
王璟笑道:“無妨,宋兄客氣了!”
宋師道奇道:“王兄見解不凡,師道佩服!若依王兄之意,散佈楊公寶庫以及和氏璧的謠言之人,應當也是爲了造勢。和氏璧應該是慈航靜齋爲了所謂的明主造勢,但楊公寶庫的謠言不知是何人所爲,又有何目的?”
王璟笑道:“楊公寶庫的消息一出,天下羣雄爲之爭奪,難免損失慘重,此事對誰最有利,便是誰所爲!”
宋師道驚道:“朝廷!”
宋魯道:“雖然如此,但這是陽謀,即便知道,也很難拒絕。”
王璟笑道:“宋兄載王某一趟,王某便給宋兄支一招,聽聞宋閥主堅持漢人血統,這也是很好的勢,須知我漢人的數量遠遠超過其他民族,宋閥主若能以此團結整個漢人的力量,當可事半功倍。”
宋師道笑道:“多謝王兄!此事宋某會告知家父!”
寇仲和徐子陵沒什麼見識,此番聽王璟論勢,均感覺大開眼界。寇仲心裡暗暗爲自己鼓氣,必須按照王璟所講,團結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衆人談話之間,漸漸到了晚膳時分。
宋師道令人送上酒席,剛籌交錯之間,幾人又談論了一些武林趣事,風月人情,大部分都是王璟、宋師道和宋魯在說。令人震驚的是,不管哪個方面,王璟都有不凡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