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搖頭道:“姑娘此言差矣!我輩讀書人威武不能屈,若是遇事便怕,豈不是讓人笑話?”
木婉清哼的一聲:“怎麼?你要多管閒事?那你想幫哪邊?”
王璟問道:“不知姑娘爲何跟瑞婆婆結仇?看我能否說項一二。”
木婉清冷笑一聲,道:“你憑甚麼問我?”
不待王璟回答木婉清,那瑞婆婆已經接口道:“書生,她行刺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命令我,一定要抓她回去受審,你再多說也是無用,速速閃開。”
王璟擺手道:“瑞婆婆,既然你家夫人沒事,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讓這位姑娘道歉一聲便可,何必打打殺殺的?”
木婉清聽得這話,大怒道:“要我給那個姓王的惡婆娘道歉,休想!”
平婆婆聽木婉清如此說,哪裡還冷靜的下來,拿起雙刀相擊,吭的一聲,怒道:“小賤人,既然你想速死,起身動手吧,婆婆我送你上路!”
木婉清冷冷的道:“就憑你?要動手就來吧!蘇州那姓王的惡婆娘自己不來跟我動手,我便先結果了你們這批奴才。”
王璟擋在兩人中間,隱隱護住木婉清,說道:“瑞婆婆,你們這麼多人,何必爲難一個弱女子,不若放她一馬,在下感激不盡。”
瑞婆婆見木婉清不起身,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便不再理會王璟,向木婉清說道:““姑娘,你從江南一直逃到大理。我們萬里迢迢的趕來,你想是不是還能善罷?我們就算人人都死在你手下,也非擒你回去不可。你出手罷!”
王璟聽瑞婆婆的口氣,對木婉清着實忌憚,也不奇怪,王璟知道木婉清擅長放毒箭。眼見大廳上十七八人橫眉怒目,握着兵刃躍躍欲試,卻沒一個徑自上前動手。平婆婆手握雙刀,數次走近黑衣女郎背後,總是立即退回。
木婉清說道:“喂,書生,這許多人要打我一個,你說怎麼辦?”
王璟道:“我攔住兩位婆婆,你的馬匹就在外面,你若能突圍而出,趕快騎了逃走,這馬神駿無比,他們追你不上。”
木婉清道:“那你自己呢?”
王璟笑道:“我看瑞婆婆很講理,應該不會爲難我的!”
平婆婆陰測測的道:“小子,你要敢幫她,即便瑞婆婆不爲難你,我也要宰了你!”
黑衣女郎嘿嘿冷笑兩聲,道:“聽到沒,看來她們是不打算放過你了。要是我能逃脫,你有甚麼心願,要我給你去辦?”
王璟嘆道:“哎,以我一命換你的命也不算虧,姑娘你以後不要再隨意行刺別人了,我即便死,也無憾了!”
木婉清怒道:“除了姓王的那個惡婆娘,其他人我都可以答應你!”
平婆婆聽得這話,顯然木婉清是打算要對付王夫人,不死不休了,哪還忍得住。當即一聲令下,自己手持短刀,瑞婆婆手持鐵柺杖,另有十幾人手持各種兵器一齊向木婉清攻去。
王璟急忙擋在木婉清身前,瑞婆婆終究有些顧忌,揮手讓衆人暫停。木婉清見此,突然左手連揚,一大串袖箭放出,射熄滅了大廳上的燭光。只聽得咕咚、砰蓬之聲連響,左右都有人摔倒,刀劍光芒飛舞閃爍,卻是抵抗袖箭的聲音。
木婉清趁此機會,右手提着王璟,已經奔出了廳外。只聽得大廳裡四下吆喝,莫讓賤人逃了!”“留神她毒箭!”“放飛刀!放飛刀!”跟着玎璫嗆啷一陣亂響,卻是大廳之內衆人一起放出很多飛刀,向王璟和木婉清射來。
木婉清帶着王璟出得大廳,飛奔至院子裡,那守在馬旁邊的大漢沒來及反應過來,便被木婉清一袖箭給射死了。木婉清飛身上馬,兩根綵帶飄出,纏繞住王璟腰間,用力一拉,便將王璟拉在她身後。
木婉清一上馬,那黑馬便揚起四蹄,向外狂奔,守衛在門口的五人見有人縱馬出來,聲勢驚人,急忙持刀便砍,但那黑馬速度之快,豈是這五人反應的過來,瞬間出了大門,往夜色中而去。
王璟緊緊貼住木婉清,抱着木婉清腰間,木婉清一心逃命,那顧得過來。鼻中聞到陣陣幽香,正是木婉清身上的香氣。蹄聲得得,既輕且穩,敵人的追逐喊殺聲已在身後漸漸遠去。黑馬全身黑毛,木婉清全身黑衣,黑夜中一團漆黑,睜眼甚麼都瞧不見,惟有一股芬馥之氣繚繞鼻際,更增幾分詭秘。
黑馬奔跑了一會兒,王璟約摸着已經跑出了幾十裡遠,可見黑馬速度之快,後邊敵人的叫喊聲已經絲毫不聞。王璟知道木婉清喜歡打人的毛病,一言不發。木婉清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這麼遠,只是不停的催馬前行,黑馬放開四蹄,狂奔起來,快到天明之時,才停歇下來。
木婉清在一處小溪旁停歇了下來,才反應過來,王璟正抱着她的腰間,一個大怒,擡手就向王璟扇去,王璟趁勢下馬,躲了開來,徑自走到小溪邊喝水。木婉清並不知道王璟是故意閃避的,只當王璟到了地方便放開了她,又想想剛纔王璟挺身而出,擋在她身前的情形,被人抱住腰間的不快瞬間散去。
木婉清正想像之時,王璟已經喊道:“姑娘,跑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吧,下來喝口水吧,甘甜的很。”
木婉清冷聲道:“我不累!”
王璟笑道:“姑娘剛纔既然救我,表明姑娘實是心善之人,何必整天一副冷冰冰的口氣呢?”
木婉清回道:“你一個書生,竟敢擋在我身前,果真是不怕死。我欣賞你一點,不然我才懶得救你。”
王璟道:“姑娘的黑馬神俊非凡,不知如何稱呼?”
“黑玫瑰!”木婉清答道。
“好名字!在下王璟,不知姑娘芳名?”王璟繼續問道。
木婉清這回又冷冷道:“你問我名字做什麼?想討好於我嗎?”
王璟笑道:“我與姑娘好歹也是共過患難,頗有些緣分。姑娘既然不願意相告,在下也不強求。現在應該安全了,就此告辭。”
王璟說完,一拱手,朝無量山方向行去。木婉清平時見到的人,要麼是想討好她的,要麼是想揭她面紗的,要麼是追殺她的,從沒見過王璟這般,既願意捨身相救,還這麼幹脆利落的。王璟這一離開,她突然覺得空蕩蕩的,楞了一會兒,有心喊一句:“你去哪兒?”王璟已經走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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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有心跟上去看看,想了一想,覺得王璟一人不安全,萬一遇到瑞婆婆一羣人,不免吃虧,她覺得這個理由很好,反正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便催着黑玫瑰緩緩而行,跟在王璟身後。王璟聽得聲音,知道是木婉清,心裡偷笑。
王璟走了一段路,過得滄瀾江旁邊的一座鐵索橋,又行了十五六裡,便到了一個小鎮。此時天已經大亮,小鎮上的店鋪陸續開門,王璟找了一家早餐鋪子,坐在鋪子外邊桌子上,要了幾個包子和一碗混沌。遠遠的瞧見木婉清牽馬而來,走在青石板道上,背後是剛剛升起的朝陽,這一瞬間美如畫卷。
王璟起身遙遙的招手,示意木婉清過來,木婉清本來就是跟隨王璟而來,下得王璟給她鋪好的臺階,順勢便過來了。王璟吩咐店老闆在店裡邊,給木婉清再上一份早餐,此時店裡就王璟和木婉清兩人。木婉清蒙着面紗不便在外邊拋頭露面,見王璟安排妥當,心裡又多了些好感,她將黑玫瑰放在店前,自己進得店內。
兩人用得早餐,王璟笑道:“我要去無量山,姑娘可有興趣一同前去?”
木婉清回道:“反正我也沒事,便陪你走一趟也好!”聲音卻是不復之前的冰冷。
兩人出得店裡,往無量山方向而去,出得小鎮,還沒走到三四里路,道路旁邊林中突然竄出四人,攔在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