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和黃蓉在內廳喝了幾杯茶,不多時,那陸莊主已經換好衣裝。王璟看去,他一身儒生打扮,頭戴方巾,身着布衣,倒是有些儒雅之風。
陸莊主坐着輪椅,後邊仍是那小僮兒推着。陸莊主拱手道:“累二位久等!請跟我來書房!”
王璟和黃蓉便跟着進了書房。只見靠牆幾排書架上全是詩書典籍,琳琅滿目。几上桌上擺着許多銅器玉器,看來盡是古物,壁上掛着一幅水墨畫,畫的是一箇中年書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佇立,手按劍柄,仰天長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題着一首詞。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爲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忖瑤箏,知音少,絃斷有誰聽?”詞下款寫着“五湖廢人病中塗鴉”八字。
陸莊主說道:“我這書房平時沒什麼人來,兩位皆是風雅之人,與我甚是投緣,還請兩位鑑賞一番!”
王璟笑道:“陸莊主收藏倒是不少!”黃蓉卻是看向了那副畫。
陸莊主見狀,笑道:“這幅畫是鄙人塗鴉之作,兩位不妨點評一下!”
王璟回道:“凡詩詞書畫,意境爲先。陸莊主這幅畫,雖然筆力強勁,然而畫意和詞意並不匹配,未免有些可惜。”說完又對黃蓉說道:“蓉兒,看來論丹青,當世沒人比的過你爹!”
黃蓉笑道:“那當然!在這一方面,我爹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陸莊主聽這兩人如此大口氣,在他心裡,只有他恩師黃藥師可以稱第一,便問道:“那不知姑娘的令尊如何稱呼?”
王璟似笑非笑道:“她爹叫黃藥師,人稱東邪!陸莊主應該聽說過吧!”
那陸莊主聽得這話激動道:“黃姑娘,你也姓黃,定然是了。師妹,我是陸乘風啊,恩師可還好?”
黃蓉回道:“陸師兄?我倒是聽爹提起過,不過從沒見過!爹好的很,我和王大哥才從島上出來呢!”
陸乘風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又吩咐那僮兒去命人整治酒席。
陸乘風說完又隔空一掌劈在門頂上的八卦鐵片上,那八卦只是震了一下。黃蓉見狀,也隔空劈了一掌,那八卦只是輕微晃了一下,兩人功力深淺一看便知。
王璟嘆道:“陸兄的劈空掌果然不凡!”又對黃蓉說道:“蓉兒,你偷懶了,以後要勤練內功!”黃蓉吐了吐舌頭道:“王大哥,不是有你在嗎?”
陸乘風這下便放心的很,劈空掌乃是桃花島不外傳的絕學,黃蓉既然會,肯定不是外人。陸乘風便說道:“師妹,你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儘管當這裡是自己家,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黃蓉倒是沒事情,道了聲“師兄客氣!”又看向王璟。陸乘風也是見多識廣之人,看這情形明顯是王璟做主,便說道:“王兄弟若有事情但講無妨!”
王璟便說道:“陸兄客氣!不日這裡會來一些人,到時候陸兄便知!”
陸乘風道:“既如此,王兄弟和師妹便住下,靜待就是。”
三人又說了一陣,那小僮進來說酒席已經備好,陸乘風又吩咐小僮去請少莊主來作陪。
陸乘風介紹道:“這是犬子陸冠英。”又將王璟和黃蓉一一介紹,命陸冠英拜見兩位師叔。
王璟看去,陸冠英面貌與陸乘風相似,只是背厚膀寬,軀體頗爲壯健。陸冠英見王璟和黃蓉兩人年輕,表情雖不是很情願,但也遵着陸乘風的意思給王璟和黃蓉兩人見禮。
黃蓉不太習慣,回了一禮。王璟卻是見得多了,對黃藥師尚且平輩相稱,便說道:“陸師侄不用多禮。”陸冠英心裡暗自誹謗,你倒是真不客氣!
陸乘風得遇恩師的女兒,欣喜無比,不停勸酒,伺候周到,只期盼黃蓉給他美言幾句,好讓黃藥師收他回師門。王璟哪不知道陸乘風的心思,也有心幫他一把。因爲王璟的到來,黃藥師此刻閉關在,肯定不會出來,原著中師徒和好的戲碼肯定不會出現。
酒宴完畢,陸冠英卻是去忙了,王璟、陸乘風和黃蓉三人回到書房小坐,王璟說道:“陸兄收集這些古玩字畫可是想孝敬給藥兄?”
陸乘風回道:“正是,只是沒有恩師允許,不敢貿然上島!此番師妹既然來了,還請師妹幫忙帶給恩師,也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盼師妹能說幾句好話,讓恩師重新收錄我歸於門下。”
黃蓉回道:“這些倒是沒問題,只是我也不知能不能勸的了爹爹!”
陸乘風喜道:“如此勞煩師妹了!不管成不成,爲兄皆感謝師妹的心意!”
王璟笑道:“此事卻也不難!陸兄沒找對方法,這些字畫只是外物,陸兄若想事成,須得辦一些稱心的事情纔是!”
陸乘風問道:“還請王兄弟指教!”
王璟回道:“你想一想,你們爲什麼會被逐出師門?”
陸乘風苦笑道:“王兄弟說的不錯,我等師兄弟幾人被陳玄風和梅超風連累,若是能抓住他兩人,興許能使恩師回心轉意。只是我現在已經殘廢,其他幾個師兄弟也不知所蹤,要抓他二人很不容易,之前就被他們多次逃脫!”
王璟笑道:“陳玄風已經死了,梅超風不日便會前來,到時候抓她易如反掌。你其他幾個師兄弟,我倒是知道他們的下落。”
陸乘風嘆道:“沒想到陳師兄已經死了,哎,也是報應!梅師姐肯定恨死我了,前來尋仇也是正常的。不知其他幾個師兄弟在何方?還請王兄弟相告,我找到他們,一起去桃花島向恩師求情!”
王璟回道:“武眠風和曲靈風已經死了,曲靈風還有個女兒癡癡傻傻的,在牛家村。馮默風應該在襄陽附近打鐵。”
陸乘風聽得這消息,又是一陣黯然,說道:“都怪我沒有早點找到他們!哎。。。”
黃蓉也是有些傷感,畢竟是黃藥師的徒弟,雖然她沒見過面,但有那層關係在。黃蓉又想問王璟怎麼知道,一想王璟肯定又回答是秘密,便忍住了沒問。
陸乘風拱手道:“多謝王兄弟相告,我這便遣人尋找他們。梅超風若來,有師妹在這裡,看她如何說!”
三人談了一陣,天色已經不早了。王璟便拱手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陸乘風便遣莊丁帶兩人去東廂客舍,吩咐莊丁仔細招待。客房中陳設精雅,兩牀相對,枕衾雅潔。莊丁送上香茗後,說道:“二位要甚麼,一拉牀邊這繩鈴,我們就會過來。二位晚上千萬別出去,有事情找我們莊主就行了。”說罷退了出去,輕輕掩上了門。
王璟知道陸冠英是太湖羣盜的首領,便跟黃蓉一說,黃蓉嚷嚷道晚上要去看熱鬧。兩人小憩至半夜,忽然遠處傳來嗚嗚之聲,黃蓉喜道:“有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