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過一片白色花叢,重重疊疊,後邊是一個石墳,王璟看去,墳前墓碑上刻着“桃花島女主馮氏埋香之家”十一個大字。
黃藥師帶着黃蓉上前祭奠,叩了三首,王璟並不跪拜,只是鞠了三個躬。只聽得黃藥師說道:“阿鵆,今天我帶了一個新朋友來看你,我跟蓉兒都很喜歡。你若是在,肯定也會喜歡。”
王璟奇道:“藥兄,以你的醫道水平,嫂夫人何以會早逝?”
黃藥師嘆道:“都是我的貪念,害死了阿鵆。還有兩個逆徒,要不是他們,阿鵆也不會死。”黃藥師便將十五年發生的事情一一講給王璟和黃蓉聽了。
原來當年第一次華山論劍。王重陽力壓衆人,奪得九陰真經。王重陽去世後,把經書交給了周伯通。周伯通藏書途中遇到了黃藥師和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黃藥師便使計謀騙得周伯通把經書下冊給他妻子觀看,他妻子乃是過目不忘,便手寫了下來。誰知陳玄風和梅超風竟然偷了經書逃出桃花島。黃藥師便讓他妻子再寫一份,可是時隔已久,如何記得清。他妻子那時正懷身孕,苦思冥想之下,雖勉強寫得大部分,但耗力過多,生下黃蓉之後便油盡燈枯。
王璟嘆道:“真是造化弄人!”
黃藥師滿是悔恨,說道:“阿鵆生前沒有得到完整的經書,我便拿來燒給她。今晚我便去找周伯通,拿來經書上冊,周伯通也是倔強,硬是十五年不鬆口。至於那兩個逆徒,我要抓住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
王璟回道:“完整的經書好說,我便有上冊,藥兄若需要,我手寫一份便是,也算是我的心意。下冊在梅超風手裡,藥兄要得來也是容易。至於讓陳玄風生不如死,怕是難了,陳玄風已經死了十八年了。”
黃藥師恨聲道:“倒是便宜了這個逆徒!”又問道:“據我所知,經書上冊應該在周伯通那裡,王小友何以會有?”
王璟回道:“王重陽另外寫了一份,機緣巧合之下爲我所得。周伯通說起來也是無辜,無緣無故把經書下冊搞丟了。藥兄也困了他十五年,就此算了吧。”
黃藥師道:“也罷,看王小友面子上,我不爲難他便是了。”
當下王璟便手寫一份,黃藥師果然看也沒看,便在墳前燒了,其自負程度可見一般。
王璟說道:“藥兄,經書下冊我也沒有,你自己去找梅超風拿吧。不知周伯通在哪裡,他既然也在島上,我倒是想見識一番。”
黃藥師回道:“跟我來吧!”說完帶着黃蓉和王璟,又穿過桃花林,彎彎曲曲走了一頓飯功夫,來到一處山洞。黃藥師在洞口喊道:“伯通,出來吧!我不逼迫你要經書了!”
周伯通在裡邊喊道:“黃老邪,你又想騙我,我就不出來,就不出來!”
王璟啞然失笑,這語氣很像是小孩子賭氣。便笑道:“周伯通,經書上冊我也會,我已經給黃老邪了,你不出來看看嗎?”
周伯通聽得這話,忙走向洞口,快出來時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道:“你是黃老邪請來的幫手是不是,想騙我出來,差點上了你的當了,嘿嘿!”神色頗爲得意,顯然以爲他識破了黃藥師的詭計。
王璟看去,只見周伯通滿頭長髮,直垂至地,長眉長鬚,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跟野人似的。
黃藥師向前走去,說道:“伯通,我真不是騙你的。”
周伯通擺手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毀了經書!”說完將經書置於手上,作防禦狀。
王璟笑道:“你不信,我念一段你聽聽。”說完念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周伯通聽得面色大變,急忙打開經書,看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翻看了頭幾頁,暗自鬆一口氣,還好,經書還在。想了一會兒,又奇怪道:“你怎麼知道經書上冊的?”
王璟笑道:“這回你信了吧,是你師哥王重陽另外寫了一份,被我所得。”
周伯通猛然叫道:“啊呀,師哥,你竟然又寫了一份,還被人所得,害我保管這麼多年,天天防備黃老邪,我再也不管了。”說完雙手一搓,以內力將經書毀去,漫天都是碎紙屑。
黃藥師拱手道:“伯通,你現在自由了!我關押了你十五年,這裡給你陪個不是了!”
周伯通笑道:“算了,你陪我多打兩架就好了,對了,還有美酒沒有,你老是小氣了,從沒給我好酒過,以前給我帶酒的那個小姑娘也不知去哪兒了,怪想念她的。”
黃蓉笑道:“老頑童,你不認得我啦!”說完做了一個鬼臉。
周伯通一拍大腿,說道:“啊,原來是你,你怎麼變這麼大了?”
王璟笑道:“老頑童,你被關了多少年?你自己都老了,別人當然也長大了!”
周伯通想了想道:“是啊!差點忘了。喂,你又是誰?我從沒見過你啊!”
“我叫王璟,今天才跟蓉兒來的,你當然沒見過!”王璟回道。
周伯通叫道:“原來你是小丫頭的情郎啊,我跟你說,別娶這小丫頭,娶了她就不好玩了,不如跟我學武功如何?”
黃蓉怒道:“你個臭老頑童,還跟你學,王大哥的武功可比你高多了!”
周伯通滿是懷疑之色,正想出來跟王璟比試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黃藥師喊道:“黃老邪,你奈何不了我?這場比試是不是算我贏了?”
黃藥師苦笑道:“伯通,事已至此,你還計較這個,我沒能從你手裡奪得經書,自然算你贏了。”
周伯通笑道:“哈哈,我贏啦,我要出來啦!”說完一跳,出了洞口,對王璟喊道:“小丫頭說你比我厲害,我可不信,要不咱們切磋下怎麼樣?”
王璟笑道:“陪你切磋下倒是沒問題,只是此時已經正午,該吃飯了,要切磋,吃完飯再打也不遲!”
周伯通搖頭道:“吃飯哪有打架好玩,先打了再說!”說完一拳打向王璟肩頭,他不相信王璟比他武功還好,是以只打王璟肩頭,力道也不重。
王璟見他一拳打來,既不閃避,也不還擊,周伯通見他沒動靜,拳頭停在王璟肩頭處,問道:“你怎麼不動手?”
王璟笑道:“先吃飯!不然我不跟你打!”也算周伯通收手快,不然打中王璟,必然會被王璟的九陽神功反震。
周伯通無奈,收手撓頭道:“好,好,聽你的。不過一會兒吃了飯,你可不許耍賴!”
“當然!”王璟笑道,“我也想見識下週兄的空明拳和左右互搏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