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康說出自己心中對丘處機的真實看法後,在場衆人臉色各不相同。有人震驚,有人憤怒。
王處一道,“他是你師父,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
完顏康道,“我敬他,但他不敬我,更不敬我的家人,他還有什麼值得我尊敬的?我還有什麼必要繼續認他這個師父?”
這些話,完顏康憋在自己心裡很久了,但一直說不出口,不能對別人說,也不能告訴母親,憋久了,這種厭惡之情只會越來越深。若不是雲蕭支持他,這些話到死也會一直埋在心裡。
全真七子的臉色頓時變得難堪,雲蕭道,“丘處機,你還有何話要說?”
丘處機深吸一氣,他沒想到在完顏康的心裡自己會是這樣的形象。但自己會那樣也是事出有因。有些事情,看來自己必須要現在就告訴他了。
丘處機道,“你說的理由都沒有錯,但有一件事情你卻不知道。”
完顏康冷笑道,“什麼事?”
丘處機道,“完顏洪烈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親生父親是楊鐵心,你不姓完顏,而姓楊,你應該叫楊康,完顏洪烈本是你的殺父仇人。爲師之所以厭惡他,便是因爲這個。”
聽丘處機爆出一大堆晴天霹靂的消息,完顏康一時難以接受,怒道,“你胡說。”
丘處機道,“這些事情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有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完顏康雙眼通紅。大聲叫道,“我不信,父王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不是他親生的。”
丘處機道,“此事你母親最清楚。當年完顏洪烈垂涎你母親的美色,害死你父親。那時你母親已經身懷六甲,所以你的生父乃是楊鐵心。並不是完顏洪烈。”
完顏康一臉不信,對自己慈愛有加的完顏洪烈。轉瞬間就要變成自己的殺父仇人,既然如此,自己的母親又算什麼?
完顏康看向雲蕭,此刻希望雲蕭能再幫一幫他。然而云蕭卻道,“丘處機說的是真的,讓你知道真相,也是今日我要帶你來此的原因之一。”
完顏康難以置信道,“師叔,怎麼連你也這麼認爲?”
雲蕭道,“事實便是事實,你遲早要知道。”
完顏康忍不住後退,想要逃離此地。逃離這個真相,結果被梅超風攔住。
全真七子聽雲蕭居然直接相信,頓時非常驚訝。
雲蕭對準備逃走的完顏康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你逃回趙王府又能怎樣?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如果自己是楊康而不是完顏康,那麼自己就不是完顏洪烈的兒子,自己還有什麼面目回去趙王府?楊康一時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
丘處機道,“如今我把真相告訴你。希望你別在執迷不悟,認賊作父。”
楊康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
丘處機道,“你可以殺了完顏洪烈,給你親生父親報仇。”
楊康聞言頓時心裡悽慘,爲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父親,要自己殺一個與自己朝夕相處十多年的父親,美其名曰報仇。
雲蕭道,“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關鍵在你心裡,誰纔是你真正的父親。”
楊康不假思索道,“當然是父王。”
全真七子聞言大怒,恨不得要立刻殺了楊康。
丘處機道,“完顏洪烈明明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居然還覺得他是你父親?”
楊康沉默不語。
雲蕭道,“完顏洪烈跟你父親有仇,但他對得起你。”
楊康聞言,驀然擡頭看向雲蕭,心裡很是激動。
雲蕭笑道,“你親生父親也沒死,爲什麼要替他報仇。如果只是欠你們家的,完顏洪烈這些年對你的養育之恩,難道還不夠補償?”
此時的楊康也就十一歲左右,正是開始形成自己人生觀與價值觀的時候。很容易被人誤導,也很容易被人糾正。
丘處機驚訝道,“楊兄弟還活着?”
雲蕭沒有理會丘處機,繼續對楊康道,“其他人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報仇或者報恩,取決於你自己。你肯叫我師叔,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梅超風道,“不錯,還有師父支持你。”
楊康聽了頓時心裡一陣暖意。同樣是師父,如果換成丘處機,只會講一堆的道理或者指責自己。
雲蕭看向全真七子道,“無論他是完顏康,還是楊康,自此以後,都只是我們桃花島弟子,與你們全真教再無關係。”
王處一怒道,“他既然不是我們全真教弟子了,那就把武功留下。”
雲蕭冷笑道,“不過是學了一些你們全真教的功夫,有什麼了不起,康兒,你想留這一身功夫嗎?”
楊康道,“我纔不要留着。”
雲蕭道,“好,那我就幫你將這些功夫還給他們。”
說完雲蕭右手伸到楊康的頭頂,一掌拍下。楊康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過緊緊咬牙堅持,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真氣正在漸漸消失。
片刻後,雲蕭鬆開了手,楊康頓覺手腳無力站立不穩,梅超風一把將他扶住。
雲蕭道,“我已將他體內的全真內功全部化去,如今你們還有何話要說?”
“這……”全真七子互相看了看,所謂清理門戶,廢去楊康的武功倒也的確夠了。甚至他們心裡已經隱隱有些過意不去。
馬鈺嘆道,“既然他的功力已經全部被廢,從今往後,我們全真教不會在追究此事。丘師弟,你可同意?”
丘處機點頭道,“從今往後,我丘處機再也沒有這個徒弟。”
雲蕭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們全真教已經滿意了,接下來輪到我了。”
馬鈺臉色微變道,“你想怎樣?”
雲蕭道,“我本來想領教下你們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陣,但如今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丘處機,聽說你曾跟江南八怪打賭,讓康兒日後跟另一人比武。”
丘處機冷冷道,“你放心,此事我自會向江南八怪認輸。”
雲蕭搖了搖頭道,“你已經沒資格替康兒認輸。比試照舊,不過不再是你們和江南八怪之間的比試,康兒自此代表的人是我,你們全真教大可去找另一人,如今康兒的武功已經被我廢去,可別說我佔你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