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一方第二場比試的人選已經決定,看到嶽不羣上場,雲蕭微微一愣。任我行也出乎意料,道,“怎麼是你?”
嶽不羣道,“這第二局由嶽某領教任先生高招。”
任我行冷笑道,“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難道覺得老夫受了傷,所以想要撿便宜?”嶽不羣還以譏笑道,“任先生行奸使詐勝了方證大師,嶽某又有何能耐佔你便宜!”口舌之爭兩人不分勝負。
任我行怒道,“那任某就再來領教領教嶽掌門的華山劍法。”
未等嶽不羣拔劍,任我行忽拳忽掌,忽指忽爪,片刻間已經連換數種不同招式,展開一輪急攻。嶽不羣倉促之下以劍鞘格擋,任我行一爪握住嶽不羣的劍鞘,想要將劍與劍鞘一起震斷,如果他這華山劍派的掌門當衆被人折斷了佩劍,還有何臉面站在臺上?
嶽不羣臉上紫氣一閃而過,緊接着佩劍綻放光芒,劍鞘瞬間四分五裂,露出裡面的君子劍。嶽不羣順手一劍刺出,劍尖直指任我行胸口。
任我行的手能握住劍鞘,卻不敢去握佈滿劍氣的劍身。立刻脫手閃避。然而嶽不羣的劍緊隨而至,太嶽三青峰,接連三劍,一劍快過一劍,力道也一劍強過一劍。
任我行心道,十多年前,我隨手就能折斷他的佩劍,想不到這麼多年來,他的劍氣修爲居然到了這等地步。第一劍任我行閃過了,第二劍任我行也堪堪避過,第三劍任我行運起真氣,雙掌合十夾住劍身,劍尖離任我行胸口不過三寸,終於停住。
嶽不羣感受到劍身傳來的巨力,心裡震驚,這怪物居然以這種方式接下自己的第三劍。空手接白刃,你還真以爲我是十二年前。嶽不羣運氣於劍身,劍尖頓時又向前一寸,任我行雙眼收縮,掌上的力道提到七成。同時想要折斷劍身。
長劍開始彎曲,嶽不羣的臉上紫氣連閃三下,三道真氣傳向劍身,第一道和第二道將扭曲的劍身重新變直,第三道透過劍尖擊中任我行胸口。
任我行胸口中了劍氣,雙掌上的力道頓時一泄,嶽不羣的劍長驅直入,眼看就要將任我行貫穿。傳來一陣金屬交擊的聲音。
“怎麼回事?”嶽不羣發現自己的劍抵在任我行胸口,再也不能前進分毫。任我行乘機後退到一側,右手一招,武器架上的一柄長劍到了手中。
任我行道,“看來寧女俠說的不錯,士別三日,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嶽不羣微微笑道,“任先生的功力也是更甚往昔。”
任我行長劍指着嶽不羣道,“老夫接下來就以劍法會一會你這位華山劍派的掌門。”
嶽不羣嚴陣以待。先前的交鋒,自己勝了一籌,但也更加激起了任我行的兇性。任我行一連三劍,斬向嶽不羣,嶽不羣揮劍格擋,每一劍的力道都極沉,持劍的手臂微微顫抖,心道,這老怪還是人嗎?手上的力量這麼大。
嶽不羣每擋一劍,都被震的後退一步,第三劍時,嶽不羣借力退開。這麼打下去,我的手臂也吃不消。嶽不羣反守爲攻,也不拘泥於華山派劍法,五嶽劍派其他四派的劍招一一使來。風格或迅捷,或沉穩,或凌烈,或連綿。
場外五嶽其他幾派掌門紛紛驚訝,定逸師太道,“師姐你看,剛剛嶽不羣使的可是我們恆山派劍法?”
定閒師太道,“沒錯,小時候我們曾見師祖使過,可惜已經失傳,嶽掌門是從何處學來的?”
泰山派天門道人,衡山派莫大先生也認出了嶽不羣使的自家劍法,均是失傳已久的絕學。衆人決定事後一定要問清楚。
任我行先前見過雲蕭使這幾門劍法,對嶽不羣也會,倒是沒多少驚訝,兩人拆了三百多招,任我行也使出了數門高深劍法,完全不亞於嶽不羣的五嶽劍法。
兩人旗鼓相當,戰況激烈,任我行看不出一絲強弩之末的樣子,嶽不羣的表現更讓人吃驚,想不到這位華山派掌門,居然能跟魔教上任教主打成平手。兩人的劍招精妙無比,更是讓人大開眼界。
令狐沖看到場上二人的劍法,吃驚不小。自從練成獨孤九劍之後,雖然對師父還保持着尊敬,但卻不再覺得他有多麼厲害。先前自己想要代替他上場,不僅是擔心其安危,也是覺得自己更強。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一邊觀戰,一邊交談,沖虛道,“嶽掌門的劍法博採衆家,而且已經漸漸融爲一體,想來,他快要成爲一代宗師了。”
一派宗師和一代宗師,雖然只差一字,卻是天遙地遠。前者是站在一個門派的頂點,餘滄海之流也可稱之爲一派宗師。後者是站在時代的頂點。
這個時代的頂點目前只有兩人,東方不敗和風清揚。雲蕭的實力能與他們比肩,境界上卻遠遠不如。方證大師,沖虛道長等人都還差半步,此時的嶽不羣也是,不過嶽不羣已經有了方向,見道不入道。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走的卻是前人的道。
前人的道雖然好走,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方證大師道,“華山派的紫霞神功,想不到他也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呵呵,或許你和我擔心的那件事不會發生了。”
沖虛搖了搖頭道,“未必。前面的是頭狼,誰知道後面來的是不是頭虎。”此刻場上嶽不羣臉色通紅,不是被太陽薰的,也不是被氣的,而是紫霞神功運到了極致後的表現,紫氣籠罩全身,劍身,人與劍徹底融爲一體。
任我行想不到一直被自己認爲是僞君子的嶽不羣,劍氣修爲居然都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自己的劍法想要勝過他是不可能了,那麼唯有最後一個辦法。
任我行心一橫,對着嶽不羣刺過來的一劍不閃不避,同樣一劍刺出,彷彿要同歸於盡。兩人的右手快要交錯而過時,任我行突然棄劍,右手抓住了嶽不羣的手腕。嶽不羣的劍已經刺入任我行的左肩半寸,然而任我行卻笑了。
“嶽掌門,你輸了。”任我行發動吸星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