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讓你辦件事都不好使了?”慕容復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但見柳生花綺卻是站着不動,便有些生氣。
“不是……”柳生花綺急忙說道,“我……我不會作畫,畫不來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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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復一愣,“算啦,你將那女子的姓名來歷打聽清楚也就是了。”
“是!”柳生花綺應了一聲,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原地,不得不說,柳生花綺這身隱匿之術,慕容復還是很佩服的。
“相公,”卻是雙兒叫了一聲,語氣有些低迷。
“寶貝雙兒怎麼了?”慕容復回過頭來,卻見雙兒臉色有些難看。
雙兒嘟了嘟小嘴,“相公你怎麼連人家妻子也不放過……”
“什麼人家妻子……”慕容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是相公對人家的妻子感興趣,相公來到這裡,卻是爲了尋一個人,這個女子生得貌美如花,天女下凡,而寶親王明明不是好色之輩,卻突然納了個妾,很可能是相公要找的那人。”
“啊,”雙兒登時明白過來,臉上閃過一絲愧疚,“相公,對不起。”
慕容復卻是板着臉說道,“對不起就完了?相公最寶貝的雙兒,居然誣陷相公,這讓相公我何等痛心。”
“那……那怎麼辦?”雙兒臉色先是一白,隨即似是反應過來什麼,臉色通紅一片,嚅嚅半晌,終是問道。
“怎麼辦?”慕容復嘿嘿一笑,“自然是雙兒來辦了,不過相公這次卻是要走你後門了!”
旁邊小昭原本還竊笑不已,但聽得此言,不禁向雙兒投去憐憫的眼神。
原來慕容復也不知怎的,最近卻是迷上了菊花門庭,小昭在數日前,獻上了自己最後一塊處女地,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也不知道公子怎麼會喜歡上那污濁之地。
雙兒小臉也是慘白不已,但又不能拒絕,只好低聲說道,“雙兒的一切都是相公的,不過相公可要輕點,雙兒怕承受不住。”
慕容復哈哈一笑,心中受用無比,一手攬着雙兒,一手拉住就欲逃跑的小昭,三人進了屋子,隨後大門緊閉,不多時,便響起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
而此刻,客棧大堂中,胡斐已經離去,程靈素卻是站在櫃檯旁的小門前,遲遲不動。
“姑娘,你有什麼需要麼?”小二問道。
“我能進去看一看嗎?”程靈素指了指小門。
小二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這裡是我們客棧的禁地,便是我也進不去。”
程靈素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那你可否知道方纔進去的人都是誰?”
小二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我們東家。”
但見程靈素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睛微微一黯,小二竟是生出了一絲不忍,又急忙說道,“我們掌櫃肯定知道,不過現在掌櫃不在,等他回來,我幫您打聽打聽,至於掌櫃的說不說,卻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程靈素眼前微微一亮,“謝謝你小二哥。”
說着從袖中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小二。
小二一聽那聲“小二哥”,頓時魂兒都沒了,哪還會要她的錢,當即擺手道,“小事一樁罷了,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其實作爲最底層的小二,若換成別的客棧,說什麼也會收下這賞銀的,只是這家“福緣客棧”給的工錢很高,是其他客棧的三四倍,平時客人又極少,對這小二來說,可是美差中的美差,自然不會在意這點錢。
程靈素堅持了一下,也就收回了銀子,她平時替人看病,很少會收診金,因此生活過得十分拮据。
此時此刻,一處瓊樓遍佈,房屋林立的府苑內,一間頗爲奢華的屋子中,一個年輕俊秀的少年,正躺坐在太師椅上,旁邊跪着兩個姿色不俗的侍女,潔白細嫩的小手,在他腿上輕輕按捏。
少年身前,一箇中年男子躬身而立。
“查到了麼?”少年抿了一口香茶,淡淡問道。
“查到了,”中年男子答道,“那男的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姑蘇慕容復……”
“什麼!”少年一驚,猛地站起身來,一口茶水來不及嚥下便噴了出來,“竟然是慕容復,你確定沒有搞錯?”
中年男子苦笑一聲,“確實是慕容覆沒錯,王爺曾命人收集過這些武林天驕的畫像,慕容復也在其中,屬下可以肯定,就是他。”
少年稍微平復了下情緒,轉眼間臉色恢復正常,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侍女退下,這才說道,“那你可有查出他身邊的女子都是誰?”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原以爲眼前之人在知道慕容復身份之後,會放棄打那些女子的主意,沒想到仍然不死心,當下也只好說道,“只查出三個。”
“那持劍的白衣女子,正是近來在江湖上引起一陣不小風波的‘赤練仙子’李莫愁,身形嬌小的兩個女子,其中一個似乎叫做‘小昭’,另一個叫做‘雙兒’,身份只是慕容復身邊的丫鬟,至於那黑衣女子和紅衣女子,卻是查不到半點來歷。”
“哼!”少年冷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沉吟半晌後,終是說道,“你去將文泰來、餘魚同找來。”
“是!”中年男子躬身應道,心中卻是暗自嘀咕不已,明知那慕容復的身份,還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唉……
是夜,福緣客棧後院,這裡已經站着六七十號人,都是一些年輕男女,相貌或醜或俊,不一而足,但身上的服飾,卻是清一色的白袍加身,腰間掛有一長一短兩柄劍,袖口繡有水晶球標記,赫然便是水晶宮的內宮弟子了。
此刻衆人都站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院中最大的一間房子。顯然在等待着什麼。
過得一會兒,又有數道身影疾掠而過,落在院中,四下打量一眼,便站到了隊伍最後面。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陸陸續續又趕來十幾個人,而福緣客棧的老掌櫃,也回到了院中,本想前去敲門通知慕容復。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慕容復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這位便是手持乾坤令的尊者了。”老掌櫃指了指慕容復,朗聲介紹道。
其實衆人哪還用他介紹,在感受到慕容復身上那股獨特的氣息後,早已認出了慕容復身份,齊齊單膝跪地,“參見主人。”
衆人聲音不大,卻是氣勢非凡,那一瞬間,整個天空都好似塌了一眼,風雲捲動,虛空震顫。
老掌櫃駭了一跳,差點便站立不穩,也難怪,這些人看似年輕,但無一不是一流中上的高手,其中站在最前方的四人,領口處繡有藍色絲邊,功力更是超過了一流水平。
想象一下,近百個一流高手一同放出氣勢,自然非同小可。
慕容復雙手負在身後,目光緩緩掃過衆人,半晌後才幽幽道,“起來吧。”
衆人起身。
“愁兒,你也出來吧。”慕容復轉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房間,淡淡道。
話音剛落,李莫愁的房門打開,一身潔白宮裝的李莫愁,緩步而出,身上罩了塊面紗,一股清冷之氣縈繞周身。
“這位是血影殿大宮主,爾等見過。”慕容復介紹道。
衆人一聽,登時心中一凜,血影殿的存在,他們自然是知道的,而且還關係不淺,血影殿在慕容家可謂是地位超然,不管你是水晶宮,還是凌霄閣的人,都可以在血影殿下掛名接取刺殺任務,只是不算殿中核心弟子罷了。
但見得李莫愁的樣子,又忍不住露出些許古怪之色,傳聞血影殿的大宮主一身武功高深莫測,殺人如麻,嗜血如命,在整個血影殿中,是最神秘、最冷血的存在,沒想到卻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天仙般的女子。
不過慕容復的話,衆人自是不敢違背,當即朝李莫愁躬身行禮,“見過血影殿大宮主。”
“不必多禮。”李莫愁清冷空洞的聲音響起,彷彿來自九幽,衆人心中皆是一寒,臉上再也不敢露出半點異色。
李莫愁來到慕容復身後站定,慕容復這纔開口問道,“代州境內,只有這點人麼?”
“啓稟主人,”那四個超一流高手中,左邊爲首那人踏前一步,躬身說道,“代州境內,共有水晶宮弟子一百一十五人,今晚到此六十七人,其餘的均是離得近的州縣抽調出來的。”
“哼!”慕容復淡淡一聲冷哼,轉頭看向老掌櫃,“是本座沒有說清楚,還是你傳令沒有傳明白?”
老掌櫃身形微微一顫,急忙說道,“屬下按照尊者的要求,一字不差的傳送消息。”
慕容復臉色稍緩,轉而看向那爲首的四個超一流高手,“你們叫什麼名字?”
“屬下河東道總舵主張有成。”
“屬下代州分舵主謝真。”
“屬下嵐州分舵主吳凱。”
“屬下朔州分舵主楊嘯。”
四人自左向右,依次介紹道。
“本座明明讓所有水晶宮弟子均來此報道,爲何只來了這麼點人?”慕容復聲音陡然一冷,問道。
“這……”四人面面相覷,楊嘯開口解釋道,“回主人,咱們水晶宮在河東道根基尚淺,如今代州境內風雲動盪,隱有大事發生,許多弟子都在各地奔波,已經抽調不出更多的人手了。”
“擅作主張!”慕容復冷哼一聲,擡手揮出一道勁氣,楊嘯雖然反應過來,卻是不敢抵抗,只能任由勁氣打在胸口,“噗”的一聲,吐了口血,身子倒飛而出,最後砰砰兩聲,落地時雙腿跪在地上。
“請主人息怒!”其餘三人見得那人的慘狀,急忙開口求情。
慕容復臉色絲毫不爲所動,過得半晌,開口道,“本座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爾等去辦。”
“但請主人吩咐!”衆人紛紛下拜,口中呼道。
“即刻起,你們分散全城,潛入各家各戶,尋找一人,此人名叫‘喀麗絲’或是‘香香公主’,是個女子,十六七歲年紀,長相絕美。”慕容復吩咐道。
聽得此言,衆人均是一愣,這個命令,他們不是第一次收到了,此前還不怎麼當回事,是以都忙着各自手中的要事,並沒有花心思去找,沒想到現在慕容復竟然親自下令,一時間,心中後悔不已,若是之前上點心,現在怕是大功一件了。
慕容復將衆人神色盡收眼底,雖然心中有火,但也知道,喀麗絲的事之所以會一拖再拖,究其原因,還是那公冶乾的問題。
若是其他事,公冶乾肯定會給慕容復辦得妥妥當當的,但找一個女人,他自然不那麼上心了。
“另外,”慕容復繼續說道,“傳本座乾坤令到河東道各州各縣的水晶宮據點,讓他們分頭尋找。”
“這……”這下子,河東道張有成也不淡定了,上前說道,“主人,如今寶親王獠牙初露,各地官府自危,人心惶惶,正是水晶宮大力發展的時機,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日後局面穩定下來,想再擴張,只怕不易。”
慕容復卻是擺了擺手,“河東一道,即將落入康熙手中,屆時蒙古與大清勢必再起戰火,水晶宮還愁發展麼?如今,所有人都放下手中之事,先尋到喀麗絲再說。”
“謹遵主人之命!”衆人又是一拜。
“主人,”張有成想了想又說道,“河東雖然不大,但也有十餘個州縣,單靠水晶宮的人手,恐怕不易尋找,不知主人可否賜下畫像一副,按圖索驥,相對容易得多。”
他這一說,慕容複眼前一亮,心中暗道一聲失算,他只顧着派人尋找喀麗絲,卻是忘了將喀麗絲的畫像畫出來。
可馬上他又犯難了,他也不會畫畫,不由朝衆人問道,“你們可有擅長書畫之人?”
衆人均是搖頭,雖然從燕子塢出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技傍身,其中不乏擅長琴棋書畫之人,可今晚來到此處的,均是潛心習練武學之人,無一人會作畫。
無奈,慕容復又去將小昭、雙兒、琪琪格喚了起來,雙兒和小昭被他折騰了半宿,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哪還作得了什麼畫,倒是琪琪格出乎慕容複意料的稱自己會作畫。
“有什麼好奇怪的,”見得慕容復臉上那副意外神色,琪琪格嫵媚的白了他一眼,“我在進宮之前,可是什麼都學過一些的,雖然學藝不精,但畫個人又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