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中靜謐一片,爲首黑衣男子等了好一會之後仍不見慕容復的迴音,登時大喜,朝周圍五個黑衣人打了個手勢,衆人立即上前將黑衣女子團團圍住。
“哧哧哧”幾聲,登時間,六名黑衣人狠辣的招式盡數使出,分別攻向女子咽喉、小腹、腋下等致命地方。
黑衣女子眼神凝重的望着衆人的招式,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雙手一張,上下揮舞幾下,登時間,漫天銀白色爪影憑空凝聚而成,四周陰風陣陣,威勢好不駭人。
“九陰白骨爪!”站在一處陰影下面的慕容復神色微凝,喃喃出聲,這女子使出的竟是貨真價實的九陰白骨爪。
要知道天下之大,會九陰真經的也就那幾個人,其中的女子更是隻有黃蓉一人,但眼前之人根本不是黃蓉,這如何不讓慕容復疑惑。
周圍黑衣男子似乎也被這聲勢駭住了,一時間也是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小心!”爲首的黑衣男子最先反應過來,出聲提醒同伴,同時身形就地一滾,避開爪影的籠罩範圍。
其他五個黑衣人也依次效法,只是反應稍微慢了點,有兩人腿部被抓出幾道血淋淋的口子。
“你居然會九陰白骨爪,你到底是誰!”爲首男子駭然出聲,似乎對九陰真經頗有了解的樣子。
黑衣女子卻是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吐在面紗上,眼中露出一抹遺憾之色,方纔只要爪影的籠罩範圍再大上那麼數寸,就可以將這些人盡數留在此地,奈何她內傷不輕,內力也幾近見底,能發揮出這點威力已是極限。
“老大,她好像不行了!”一個黑衣人說道。
爲首男子卻是瞪了那黑衣人一眼,女子受傷之事他又如何不知,只是九陰真經來歷極大,而且對方既然會九陰真經,臨死拉上一兩個人墊背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要做的最好是拖延時間,讓這女子自行倒下。
此刻女子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她的傷勢已經不容再拖,若是這些人一擁而上,她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脫困,奈何那爲首之人行事頗爲老練,根本不給她機會。
雙方對峙小半刻的時間,就在那爲首男子要有所動作之時,慕容復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爾等何人?在此打擾本座靜修!”
爲首男子登時心中凜然,原來這位神秘的高手一直都隱伏在周圍,當即朝四周拱了拱手說道:“回稟前輩,我等是天牢的暗衛,這女子想要劫持死囚,我等奉命捉拿。”
他說話的同時,手中暗暗運起勁氣,銳利的眼睛四處掃視着。
“本座不管你們什麼明衛、暗衛,既然打擾了本座清修,那就該死!”慕容復的聲音好似從九幽之下傳來,飄渺而冰冷,不過頓了一頓之後又說道:“不過看在你們是朝廷中人的份上,就放你們一馬,還不快滾!”
爲首男子目光微微閃爍,不着痕跡的朝旁邊黑衣人比了個手勢。
只見那黑衣人手中銀光乍閃,卻是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向黑衣女子刺去。
黑衣女子登時面露絕望之色,此時她的傷勢一拖再拖,身子虛弱無比,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沒什麼兩樣,根本無法反抗。
“爾敢!”便在這時,一聲怒喝聲響起,隨即衆人便見頭頂上方陡然亮起一道紅光,一閃即逝的沒入手持匕首的黑衣人咽喉。
“呃……”,登時黑衣人捂着喉嚨,身子緩緩軟倒在地。
“他……他死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語氣極爲驚恐的說道。
一時間,剩下的五人心中均是驚恐莫名,死去的那人武功頗爲不俗,內力更是在一流之上,沒想到卻是連慕容復的人都沒見到,就被一道詭異的紅光擊殺了,此等高手不要說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如何不令他們驚恐。
沉默了好半晌,爲首男子終是鼓起勇氣說道,“敢問前輩名諱,我等回去好有個交待!”
“哼!你們還不配知道本座的名字!”空中一聲淡淡的冷哼聲傳來,但是傳至五人耳中,卻是震耳欲聾,身子如若雷擊,嘴角溢出一絲血絲。
五個黑衣人登時噤若寒蟬,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滾吧!”一盞茶的功夫過去,慕容復的聲音纔再次響起。
五人登時如蒙大赦,但馬上又想起了什麼,不由看向蒙面女子。
“前輩……”那爲首的黑衣人略一遲疑,開口道:“此人是上邊下令要帶回去的,不知……”
“滾!”慕容復冷聲打斷道。
“是……”黑衣人身子微微一顫,急忙拱手應了聲是,快速轉身離去。
黑衣女子愣愣的望着這一幕,好半晌之後纔回過味來,她本來只是被逼無奈,想利用慕容復引開一部分黑衣人,但沒想到竟是撞到了鐵板上,此時她身受重傷,跑是跑不掉了,只好兢兢業業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小姑娘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在本座頭上動心思!”慕容復略微古怪的聲音再次響起。
“前……前輩!”黑衣女子登時頗爲惶恐的說道:“晚輩實在是被逼無奈,只好出此下策,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感激不盡。”
幾句話說得滴水不漏,若慕容復真是什麼武林名宿,斷然不會爲了這一點小事而做出有失身份的事來,可惜的是,慕容復不是,只聽他語氣淡然的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感謝本座?”
黑衣女子不禁呆了一呆,像這樣的武林前輩還是第一次見,但說話的語氣卻是頗爲恭敬,“如若前輩能夠告知名諱跟住處,晚輩料理了身上傷勢之後,自會備上一份厚禮,登門拜謝。”
“嘿嘿,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挺多的!”隱藏在暗處的慕容復老氣橫秋的說道。
黑衣女子大眼睛骨碌碌一轉,四下瞄了一眼,似乎想找出慕容復的位置,奈何慕容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以她的功力,莫說她此刻受了重傷,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可能分別出來的。
當即心中一凜,正色道,“前輩有話但講無妨,只要小女子能夠做到,一定幫前輩辦妥,若是晚輩實力不濟,也可以請家師出山的。”
慕容復冷笑一聲,心頭暗暗不爽,“是嗎?搬出你師父又能如何?今晚本座救你一命,勢必要拿回點什麼!”
黑衣女子看不出臉色,但目中閃過絲絲懼意,顯然也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張了張口,但還未等她說出什麼話來,便覺口中一甜,似乎被塞了一顆藥丸進去。
女子一驚,但馬上胸口一涼,隨即又是一痛,胸前那物似乎被一隻大手狠狠擰了一把,擡眼一看,身前卻空無一物。
黑衣女子嬌軀顫了一顫,腳尖一點地面便不顧一切的往遠處躍去。
也不知跑了多遠,她才停下身子,對着巷子所在的方向,破口大罵,“什麼狗屁前輩,原來是個卑鄙無恥的登徒子,大色狼,不要讓老孃知道你是誰,否則一定要你好看……”
而此時的慕容復,早已回到客棧中,小昭喜極而泣,“公子,你回來了!”
眼見小昭已是十分憔悴的神色,慕容復登時心疼的不行,伸手便將小昭摟入懷中,“我回來了!”
“公子,我還以爲你不要小昭了……”小昭手臂緊緊環着慕容復的腰,輕輕啜泣着。
“不會的,公子去哪都不會丟下你的!”
……
二人你儂我儂好一陣之後,小昭這才忙前忙後的爲慕容復準備洗澡水和飯食。
次日天明,二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開封城,如今郭靖也救出來了,完顏亶和完顏亮的事,若日後有空閒,倒是可以再走一遭,至於丐幫陳友諒的陰謀,則留給黃蓉去頭疼吧。
唯一有些遺憾的便是那一晚的風情,只是他知道,這種事能遇到一次是幸運,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就在二人走到客棧門口時,客棧小二卻是遞了一張紙條過來。
慕容復展開一看,上面寫着幾個雋秀小字,“大壞蛋,我在城中醉春樓等你。”
“這是誰寫的,也不留個名號?”慕容復眉頭輕皺,因爲他居然想不出這紙條是誰寫的。
小昭好奇的湊過小腦袋看了一眼,待見得“大壞蛋”三個字,不禁撇了撇嘴,“公子,應該是你在開封城認識的哪位姑娘吧。”
她話聲輕柔,慕容復卻能聽出其中的絲絲酸意,不禁有些好笑,“怎麼,小昭也會吃醋的嗎?”
“小昭沒有!”小昭卻是急忙否認道。
慕容復搖搖頭,注視着手中的紙條,目光微微閃動起來,這字跡出自女子之手他自然是認得出來的,可是既是女子,又怎會約他去醉春樓那樣的地方?而且他在開封城認識的女子也就黃蓉跟完顏萍,排除了不可能的黃蓉,只有完顏萍了……
“莫非跟完顏亶有關?”沉吟半晌,慕容復還是決定走上一趟,若是完顏萍的話,多半是要商談完顏亶的事,倒也省得以後再跑一趟。
醉春樓是開封城中有名的煙花之地,慕容復隨便問了幾個人,便找到了醉春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