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應了一聲,又匆匆跑了出去。
少頃,帳篷中走進來一行人,二男五女,兩個男的自然便是慕容復與風波惡,五女則是憐星四女與先前去迎接慕容復的女子,洪凌波。
此時的洪凌波一身杏黃輕衫,嬌生生的站在慕容復身後,臉上帶着幾分雀躍,倒不是見到慕容復有多高興,而是慕容家派來了這麼多高手,尤其是慕容復親自出馬,登覺底氣硬了些,再也不用像先前那般,只有蹲角落的份了。
“晚輩慕容復,見過諸位掌門、前輩,先前讓諸位久等,晚輩深感歉意!”慕容復微微拱手行了一禮,語氣十分謙和。
六大門派衆人乍一看到慕容復,均是不禁生出“好一個飄逸翩躚俊公子”的念頭,再聽得他的言語,更是如沐春風一般,先前久等的那點怨氣也是煙消雲散。
滅絕師太臉色微緩,微微點頭示意。
宋遠橋卻是起身回了一禮,“呵呵,早就聽聞慕容公子大名了,今日得見,何其幸甚!”
慕容復連稱不敢,四下環顧一圈,在座的都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掌門,即便沒見過,但水晶宮早已將這些人的信息收集彙總,登記在冊,因此,他僅憑一些外貌特徵,倒也將大多數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滅絕師太,慕容復細細看了兩眼,“那臉果真如同戲臺上的吊死鬼一般,詭異之極!”他心中如是想道。
當慕容復的目光掃過滅絕師太身後的兩名女子時,不由得微微一頓,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袁紫衣倒也罷了,讓慕容復心中怦然直跳的是那個身着淺綠衣衫的女子,若是他所料不錯,這女子正是當年漢水河畔,費盡心機才勾搭到的周芷若了。
但見此時已長成的周芷若,身形修長,體態婀娜,一張清麗動人的鵝蛋臉,凝聚了漢水之鐘靈,峨嵋之毓秀,出落得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整個人往那一站,清如水仙,秀若芝蘭。
周芷若自從慕容復走進帳篷,目光便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此時見慕容復盯着自己看個不停,登時雙頰暈紅,急忙低下頭去。
“哼!”旁邊的袁紫衣最先發現二人之間的貓膩,微微輕哼一聲。
片刻過去,帳篷中衆人也發現了慕容復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一看,登時心中恍然,有不少人還露出了一副曖昧的笑容。
當然,這些人中並不包括武當派的宋青書,以及周芷若的師父滅絕師太。
宋青書自從第一次見周芷若,便深深的迷戀上了,早已將其視作自己的禁臠,此時見慕容復如此盯着周芷若,自然是氣的牙癢癢,好在他自幼教養極好,才按捺住喝罵慕容復的衝動。
但是滅絕師太就沒這般好講話了,她對慕容家本來就有些微詞,先前被慕容復的氣質所感染,不知不覺的生出些許好感,但此時見慕容復*裸的盯着自己愛徒,那一點點好感登時消散一空。
只見她臉色陰沉,冷聲開口道:“不知慕容世家是來助貧尼剿魔的,還是別有企圖,貪花好色來了?”
此言一出,周芷若身子微微顫了一顫,本能的便想開口辯解幾句,但慕容復卻搶在她前面說道:“呵呵,師太誤會了,在下自幼便與芷若相識,多年來第一次相見,一時難免忘形!”
滅絕師太眉頭微挑,“休得胡言,芷若自幼便在峨眉山修行,怎會認得你!”
她特意將“修行”二字咬的極重,雖然是否認慕容復的話,但言外之意卻是告誡慕容復,芷若是出家人,不要有什麼念頭。
慕容復恍若未懂,“此事千真萬確,當年還是晚輩懇請武當派張真人將芷若送上峨眉山的!”
滅絕師太頓時語塞,她根本不在乎慕容復是否曾認識芷若,而是怕慕容復拐走了周芷若,但此時卻再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好了,大家千里迢迢的趕到此處,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明日便要進攻光明頂了,咱們得儘快拿出一個章程來!”卻是空聞大師站出來打了一個圓場,將話題扯開。
滅絕師太冷哼一聲,“慕容家既然讓我們久等,想必是有什麼妙策了,不如請慕容公子說上一說!”
“此言甚是!”
“師太說得對!”
一時間,衆人紛紛附和道。
“去,給慕容公子取一把椅子來!”卻是宋遠橋轉頭對宋青書吩咐一聲。
宋青書臉色微微一僵,他心中對慕容復早已嫉恨無比,此時又聽父親讓自己給其拿椅子,哪還忍受得住,心念一轉便說道:“父親,各門各派都是長途跋涉而來,並沒有帶多少行李,椅子更是沒有了!”
宋遠橋面色微微尷尬,正想起身給慕容復讓座,洪凌波卻是走到她先前呆的角落,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師祖,請坐!”
慕容復也不客氣,讚賞的看了洪凌波一眼,便坐在椅子上,口中緩緩說道:“本來在下初來乍到,所知不多,不過大家都想知道在下的計策,在下也就拋磚引玉了,若是有什麼說得不對的地方,還望各位多多包涵。”
宋遠橋笑道: “公子但說無妨!”
“不知各位可對光明頂附近,以及上山的路線有所瞭解?”慕容復沉吟半晌,卻是忽然反問道。
“哼,若是能有上山的路線圖,那我們這些人早就攻上山去了,哪會在這商量什麼計策!”滅絕師太沒好氣的冷哼道。
“師太所言不錯,光明頂作爲魔教總壇,上山的路定是機關重重,埋伏衆多,所以我們才苦思冥想,想要商量出一個能減少傷亡的計策。”崑崙掌門何太沖言道。
宋遠橋開口道:“慕容公子,對於光明頂附近的地形,我們倒是打探了一些,光明頂西面有天險懸崖峭壁、北面則是一片沙漠、只有南面和我們所在的東面稍微平坦些。”
慕容復點點頭,轉而看向洪凌波,“凌波,你來說吧!”
“是!”洪凌波應了一聲,小臉微紅的上前說道:“根據我慕容家得來的消息,其實上光明頂的路只有一條,要想避過明教的機關和崗哨,是不可能的,所以諸位根本就不用作分兵的打算,而上山的路就是……”
洪凌波何時有過這般在各大掌門面前出風頭的機會,起初還有點緊張,語氣略顯急促,但說着說着便漸漸平緩下來,竟是細細的將上光明頂的路線、關口、險隘,以及每一關大概可能是什麼人防守,都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當然,這些信息自然是慕容覆在來的路上便告訴她的。
原來慕容復十年前偷上光明頂的時候,漫山遍野的找明教密道,沒成想,密道沒找到,反倒將主道探的清清楚楚,雖然是十年前的佈置,但料來大半是不會出錯的。
衆人聽這女子竟然將上光明頂的路線說得這般清楚,彷彿一個活地圖一般,心中自是又驚又喜。
待洪凌波說完之後,諸位掌門纔回過神來,登時又大爲後悔,適才竟是沒有準備筆墨,將其畫成地圖,不由眼光灼灼的看向洪凌波。
宋青書卻是忽然上前一步,對着洪凌波拱手一禮,“不知姑娘這些消息從何處得來,又有幾分可信之處?”
洪凌波登時面色一冷,“我慕容家自有我慕容家的消息渠道,十分可信,多的恕小女子不能奉告!”
宋青書也不生氣,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還望姑娘恕罪,在下不是有意質疑姑娘,只是此番中原武林正道各大門派精英匯聚,實在容不得出半點差錯,須知若是路線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便有可能被魔教一網打盡的!”
他先前幾句話還沒什麼,但最後一句出口,衆人登時心中大凜,驚出了一身冷汗,“是啊,即便慕容家的人說的天花亂墜,也無憑無據的,而且這般輕易便將如此隱秘的路線纖細說了出來,着實詭異了些,萬一路線有錯,或是乾脆慕容家的人與魔教合謀,將衆人引入一處絕地,豈不是全軍覆沒?”
被宋青書提點了一句,一時間,衆人心思如潮,看向慕容復一行人的目光也漸漸的起了變化,。
其中也就宋遠橋與周芷若、袁紫衣等寥寥數人,未曾有什麼變化。
“哼,你們這些人真是好心當驢肝肺,我家公子好心將如此珍貴的消息和地圖告訴你們,你們不知感謝也就算了,反倒懷疑起我們來了,有本事就自己上山,看最後後悔的是誰!”卻是聽風看不下去,忽然跳上前來,雙手叉腰的吼道。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面面相覷,臉上均是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愧色。
“聽風,不得無禮!”慕容復叫退了聽風,看向滅絕師太,淡淡一笑,“慕容家本是受師太邀請而來,但慕容家人力微薄,在拼鬥方面出不了什麼大力。”
“好在慕容家消息方面頗爲靈通,在下這才花重金買來了這些消息地圖,望能爲此番盛舉出上一份力,不過既然諸位有所顧慮,在下也沒什麼好說的,諸位只管按照原計劃進攻就是,慕容家也不會落後於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