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黃穎微微一愣,隨即狀若瘋癲的吼道,“你慕容家守衛森嚴,高手如雲,縱然皇上有所不滿,也斷不可能輕易動你,你爲什麼不肯放過他!”
慕容復眉頭皺了皺,他沒想到二人都走到了這一步,這丫頭居然還會毫無顧忌的對他出手,也沒想到趙構於她會有這麼重的份量,一時間心裡煩躁不已,口中冷笑道,“我放過他,那誰來放過我?且不說我與他遲早要做個了結,你知不知道,他與林朝英聯手佈局將我引到臨安府,暗地裡派出三萬大軍喬裝改扮,意欲圍剿燕子塢,如果我不先下手爲強,慕容家還有活路麼?我還有活路麼?”
此言一出,黃穎身子震了一震,“這……這怎麼可能?”
“哼,”慕容復神色微冷,“你去問問你爺爺,他身爲供奉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黃穎臉色微白,顯然已經相信了幾分,但還是咬牙說道,“你……你既然早已洞悉一切,爲什麼不選擇逃呢,你知不知道殺了他會引起多麼嚴重的後果!你就不爲我考慮一下,爲天下百姓考慮一下?”
慕容復冷笑一聲,“笑話,我慕容復行事向來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既然有更好的選擇,我爲什麼還要捨棄經營多年的太湖,換做你你會麼?至於你說的天下百姓,哼,你空有憐憫之心,卻不知衆生之苦,殺了他纔是真正爲天下百姓好。”
黃穎反脣相譏,“你胡說,皇上一死,民心動搖,大宋式微,那些韃擄蠻夷很快就會趁機來襲,這就是你說的爲了天下百姓好?”
慕容複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那麼幾分遠見,心中一動,語重心長的說道,“穎兒,你只知有趙構坐鎮,可保江山一時穩定,但你可曾想過,這般苟延殘喘下去,只會遺禍無窮,最後讓蒙古大元連根拔起,須知長痛不如短痛,不破不立,如果真是爲了黎民蒼生,就該早點結束這樣的局面,給他們真正安定的生活。”
黃穎聞言登時語塞,囁嚅半晌終是問道,“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情難道你就能做到?”
“我能!”慕容復神色一正,前所未有的肅穆,雙目中充斥着滿滿的自信,“我慕容復從來到這個世界,爲的便是蕩清韃擄,收拾河山,開創一個大一統的太平盛世,爲此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再配上一副神聖肅穆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什麼憂國憂民的大聖人。
果然,黃穎也被他這副正義凜然的外表觸動了心絃,手腕一鬆,長劍哐啷落地,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搭在慕容復肩頭,“你……你憑什麼?”
慕容復見自己的表演起了效果,剛剛撤去真氣罩,卻沒想到黃穎會來這一手,一時間也有些措手不及,但事已至此,自然不能弱了志氣,當即梗着脖子說道,“憑的是一腔熱血、一片丹心,和千千萬水深火熱中的黎民百姓,我始終相信,我不是一個人。”
“哼,盡說虛言!”黃穎哪裡聽不出他這些話不過表面文章,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
慕容復看得出來,此時的黃穎已不似先前那般冷厲,證明先前一番話起了作用,嘴中訕訕道,“穎兒,可以拿開你的劍了麼,咱們是夫妻,有話好好說就是,犯不着動刀動槍的。”
“呸,”黃穎俏臉瞬間通紅,嬌啐一聲,“誰跟你是夫妻了。”
慕容復打蛇隨棍上,伸手便將她攔腰抱了過來。
“哎你……”黃穎大驚,下意識便將長劍移了開去,似乎生怕傷了他,身子則輕輕掙扎,“你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人家還沒原諒你,你怎麼……嗚嗚……”
慕容復狠狠吻了一口,直到將黃穎吻得渾身發軟,才鬆開她,重重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惡狠狠說道,“好你個小娘皮,竟敢刺殺爲夫,還拿劍架在爲夫脖子上,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此時的黃穎已是媚眼如絲,水霧盈盈,顯然動情之極,低低問道,“那你說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那是因爲……”慕容復伸手在她某處捏了一下,“花兒經常被澆灌。”
說完哈哈一聲長笑,就去解她衣帶。
“別……別在這裡!”黃穎一驚,登時清醒了不少,這裡可是大廳,又大白天的,怎能做那等羞人之事。
但慕容復豈會如她所願,絲毫不顧她的掙扎阻攔,熟練無比的寬衣解帶。
……
廳外一間屋頂上,聽風、邀月雙手抱膝,並肩而坐,不知聽到了什麼動靜,彼此對視一眼,臉色均是一紅。
“公子真是個大壞蛋,花心大蘿蔔……”聽風啐了一口,低聲罵道。
邀月卻是心中一凜,“聽風,別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只是公子的婢女,豈可背後非議主人。”
聽風本來還有些不服,但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黯,“是啊,我們只是公子的婢女……”
邀月見她如此神情,不禁有些心疼,原本冷冰冰的臉蛋上難得露出一抹柔和,“聽風,你要記住,現在公子喜歡你,所以處處寵着你,讓你胡作非爲,可是萬一有一天他不喜歡你了呢?”
聽風聽得此言,臉色驟然一白,“不會的,公子不是那樣的人。”
邀月輕輕嘆了口氣,“我自然知道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但他身邊有那麼多女人,表面上和和睦睦,風平浪靜,暗地裡誰也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只是開始,以後涉及到爭權奪利的時候才叫真正的兇險莫測,你若不收斂性子,將來難免行差踏錯被人抓住把柄,惹來大禍。”
聽風縱然心中不願,但也知道這個冷冰冰的二姐說的是實話,一時間心裡如同壓了一塊大石般,難過、壓抑。
……
同一時間,另一間屋子中,洪凌波將眼下臨安城中血影殿弟子的情況詳細彙報給李莫愁。
“師尊,除了被抓進大牢的弟子,那些潛伏城中的弟子狀況也不樂觀,許多都受了重傷,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再出任務了。”
李莫愁聽後沉吟道,“你立即安排人將那些受了重傷的人安置妥當,藥材和銀兩一樣不能少,另外你再花錢疏通一下天牢,務必將關起來的人救出來。”
“是。”
李莫愁還想再說什麼,忽然面色微動,隨即閃過一絲紅暈,低聲啐了一口,“不要臉,叫得那麼大聲……”
洪凌波先是一愣,凝神細聽,隱約能聽到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登時俏臉變得通紅起來,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羨慕。
李莫愁將這一絲變化盡收眼底,不由心頭一跳,自己這輩子怕是逃不出師尊慕容復的魔掌了,難道自己的弟子也……
似乎想到某種極爲羞人的情形,她臉頰發燙,紅暈更甚,心念轉動,開口道,“凌波,爲師以前沒有盡到一個做師父的責任,你心有怨懟……”
話未說完洪凌波膝蓋一軟,噗通跪在地上,嘴中連稱不敢。
“好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李莫愁伸手一招,一道勁力將她扶了起來,“以前的事的確是爲師不對,爲師知道你的野心,如果你肯努力,爲師可以扶持你坐上血影殿殿主之位。”
洪凌波呆了一呆,這一瞬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師尊竟然要將血影殿殿主之位傳給自己,這是真的嗎?
不料李莫愁話鋒一轉,“但有一點你必須記住,離你師祖遠點,一些不該有的幻想最好趁早打消掉,明白麼?”
洪凌波心裡剛剛升起的巨大喜悅瞬間跌落谷底,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無比,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是開口反問道,“爲什麼?”
李莫愁怔了一怔,似乎沒想到這個一向乖巧、不敢有絲毫違逆的徒弟會突然這般大膽,心裡也是生出些許火氣,冷冰冰的說道,“你居然問我爲什麼,你還知不知道廉恥,別忘了你的身份!”
事實上洪凌波在問出“爲什麼”三字後,也頗覺後悔,但聽了李莫愁的話,又覺得極不舒服,你不也是師祖的徒弟,還不是不顧倫理綱常,與師祖勾勾搭搭,如果我不知廉恥,那你又算什麼?
當然,這話就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宣之於口,抿了抿嘴,低聲說道,“弟子該死,弟子知錯,願受師尊責罰。”
她縱然掩飾的極好,但李莫愁又豈會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心中羞怒,卻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只得淡淡道,“罷了,爲師不怪你,但你若真想坐殿主之位,就必須牢牢記住爲師的話,否則你什麼也得不到。”
“是!”
……
小院中的衆女心思各異,卻十分默契的將正廳隔絕開來,不讓任何人打擾,一晃眼三個時辰過去了,忽然一聲長嘯自廳中傳來,衆女懼是一驚,蓋因這嘯聲中夾雜着一股磅礴氣勢,幾乎將整個小院都掀翻。
李莫愁正要去看看情況,廳中卻傳來慕容復的聲音,“我要閉關幾個時辰,爾等嚴守周邊,任何人膽敢靠近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