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臉色駭然,此次受創之重遠超他的意料。
本來修煉北冥神功,雖然可以兼容多種內功,但是北冥神功與其他內功絕不能同時運行,否則經脈俱毀。
當時慕容復與歐陽鋒內力融爲一體在兩人之間循環,慕容復忽然逆轉內功阻斷循環,經脈必會受到歐陽鋒內力的衝擊,
加之北冥真氣與九陰真氣之間的衝擊,若是尋常人,只怕受得一樣,就會當場變成殘廢。
好在慕容復經脈寬闊堅固,北冥神功也化解了不少勁力,才免除了經脈爆裂而亡的下場。
小龍女見慕容復醒來,緩緩收功,眼中一片憂色,“復哥哥……”欲言又止。
慕容復微微笑道:“怎麼了?大不了失去武功而已,你還會嫌棄我不成?”
小龍女搖搖頭,“不……不是的。”
“那你會要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做夫君嗎?”慕容復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雖然當初已經得到小龍女芳心,
但這麼多年過去,小龍女也長大了,尤其是這些年還跟楊過那個臭小子住一起,當年那份感情還剩多少猶未可知。
其實這卻是慕容復想多了,多年的思念已經讓他在小龍女心中銘刻的更深,旁人再也難以插足。
只見小龍女臉色微微一紅,激動的點點頭,“不管復哥哥會不會武功,龍兒都要做……要做復哥哥的妻子。”
頓了頓又說道,“以後就讓龍兒保護復哥哥!”
慕容復心中感動,不過想起楊過,當即問道:“你之前提起的‘過兒’是怎麼回事?”
小龍女便將這些年的事大略跟慕容復說一遍,原來在慕容復離去之後,小龍女日思夜想,甚至曾偷偷跑出古墓去尋慕容復,
卻被孫婆婆攔下了,小龍女無奈,只好潛心修煉九陰真經,這也是小龍女九陰真經進境極快的原因。
在數年後,一次偶然機會孫婆婆救下楊過,並要收留他,小龍女決然不肯。
後來孫婆婆死前苦苦哀求小龍女照顧楊過一生一世,小龍女只好答應照顧楊過十年,孫婆婆無奈就這樣帶着遺憾死去。
後來小龍女收楊過爲徒,將大部分古墓派武功傳給他,二人就這般在墓裡生活了數年。
“那楊過人呢?”慕容復有些疑惑,按理說沒有李莫愁搗亂,楊過跟小龍女是不會走出古墓的。
小龍女稍一猶豫,還是說道:“我跟過兒相處這些年,他都循規蹈矩,事事依我,哪曾想月餘前的一天……”
慕容復心中一緊,楊過不會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吧!不由出聲問道,“那一天怎麼了?”
“那一天我在林中演練玉女素心劍法,被過兒瞧見了,吵着要學。”
“我有心將古墓派衣鉢傳給他,自是盡心指點,過兒天資不凡,又學過全真派的劍法,才演練一遍就將玉女素心劍法學會了。”
“從那以後,過兒每日與我對練玉女素心劍,但練完劍都會變得心事重重,有一日他忽然跟我說,‘姑姑,我喜歡你,你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說到這小龍女看了一眼慕容復的眼色,見他臉色沒什麼變化又接着說道,“我當時很生氣,打了過兒一掌,就回了古墓。”
“後來呢?”慕容復問道。
“後來過兒再也不見回來,半月前我下山尋找,可我也不知到哪去尋找過兒,就在這終南山逗留了下來,昨日便遇到那個怪人,還有復哥哥。”
慕容復心中鬆了一口氣,算算年紀楊過已經十七八歲,會喜歡上小龍女是正常的,
但爲什麼學了玉女素心劍之後突然衝動表白呢?難道玉女素心劍還能誘發人心中的情慾?
小龍女見慕容復沉默不語,還以爲他不高興了,又緊張的補充了一句,“復哥哥,以後若是過兒回來,我會將他逐出古墓派的。”
慕容復回過神來,當即笑道,“不不不,我沒這麼小氣,你放心吧,我大概知道他在哪,等我傷勢稍微恢復,就帶你去找他。”
小龍女輕輕嗯了一聲,其實她會決定下山主要也有尋找慕容復的念頭,現在慕容復就在眼前,楊過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慕容復忽然打了個寒顫,苦笑道:“龍兒你扶我去別處,這兒太冷了。”他現在無絲毫內力護體,自是受不了這寒玉牀的寒冷。
小龍女扶着慕容復到另一個石室,“復哥哥,你的傷勢真的沒辦法了嗎?”雖然她可以保護慕容復不被別人欺負,但仍是十分擔心慕容復的身體。
“待我想想,我身兼數門絕學,這點傷應該可以治。”
小龍女離開後,慕容覆盤膝坐在石牀上,閉目運起神照經,丹田竟是毫無反應。
慕容復大驚,專門治療經脈的神照經竟是無用,那其他功法……
慕容復又試了九陰、九陽、小無相功等內功中的療傷法門,都無用!“天妒英才啊!不會真要我變成廢人吧!”
慕容復冷靜沉思,回想當初第一次經脈盡斷,是靠神照經治好的,那是因爲神照經不用依賴經脈也能在丹田運行。
但現在慕容復丹田破損,神照經也靠不住了,除非能找到一門不用丹田也能運行的內功。
可是丹田乃內功之基,天下哪有不用丹田的內功。
忽然慕容復心中一動,卻是想起還有一篇內功他沒試過,正是當年從少林寺得來的洗髓經,這門內功並不產生內氣,自然用不到丹田。
慕容復當即運起洗髓經,他修煉洗髓經多年,除了感覺身體好之外,也沒什麼特異變化。
此時修煉洗髓經,竟是清晰感覺到四肢百骸之中似有什麼東西在流動,慕容復心中一喜,“有門”。
但過得片刻,忽然“啊”的一聲,慕容復四肢上竟是鑽心的疼痛。
慕容復一驚,立即停止修煉,疼痛也消失不見,身體說不出的舒適,他又試了兩次均是一般,“莫非這洗髓經是一門自虐的心法?”
這一次慕容複決定多堅持一段時間,但時間越長疼痛更甚,才過得一刻鐘,慕容復已經疼的大汗淋漓,仿若在抽他骨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