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李師師低聲罵了一句。
高大全卻看到了李師師眼中的豔羨。
是啊，虞姬和霸王的結合，應該是花坊所有弟子都夢寐以求的吧。
只可惜，如霸王那種天縱之才，九州也找不出第二個。
非凡的家世，妖孽的天資，再加上魔教的看重。
風雲際會，霸王扶搖直上，以弱冠之齡名動天下。
天驕榜和天榜雙榜第一，同時還是九州公認的潛龍之首，霸王之名，震古爍今。
王不過項，莫過於此了。
魔教在朱乞兒最巔峰之時，也不曾後退一步，卻對霸王處處退讓，甚至送出了花坊真傳弟子虞姬僅僅做霸王的侍妾而非正宮。
霸王之姿，魔教之意，顯露無疑。
現如今的九州，霸王可以說是絕大多數妙齡少女的夢中情人。
看李師師這意思，顯然也沒有免俗。
高大全忽然有些吃醋。
“霸王很了不起嗎？”高大全忽然問道，一副不以爲然的語氣。
李師師白了高大全一眼，有氣無力的吐槽道：“倒也沒有太了不起，就是比起你強一萬倍而已。”
高大全失笑，“我要是說有朝一日能超越霸王，你肯定不會相信。”
李師師當然不信，“螞蟻與神龍相較，不過自取其辱罷了。”
高大全搖頭，“螞蟻這種生物，向來能夠以小博大。一隻普通的螞蟻，能夠舉起超過自身體重400倍的東西，還能夠拖運超過自身體重1700倍的物體。而所謂的神龍，卻總有龍遊淺灘的時候。霸王之勇，九州罕有，可是霸道並非王道，更非帝道。”
“你既然也知道盛極而衰，又如何看不出霸王現在的基業已經繁盛到了頂點，馬上就該走下坡路了。我敢打賭，不出五年，我會名動九州，而霸王，則不過是一縷殘魂。所以，虞姬並沒有什麼可羨慕的。”
李師師表情十分奇怪，她並沒有對高大全的狂言做出什麼批判，因爲九州不看好霸王霸業的也不是高大全一個。
李師師只是有些訝異高大全的傾向。
“在你眼中，什麼是王道？什麼是帝道？”李師師問道。
高大全坦然回道：“王道，現如今和霸王相持的漢王便是了，麾下謀臣如雲，猛將如雨。公平對決，縱無一人是霸王對手，可是互相配合之下，擊敗霸王並非難事。”
“至於帝道，說出來師師姑娘可能不太高興。朱乞兒昔日所行之事，便是不折不扣的帝道。恕我直言，單從霸王接受虞姬這一點來說，他這一生都無法達到朱乞兒的成就。”
九州各國，莫不都和魔教劃清關係。
雖然不敢往死裡得罪魔教，但是也絕不想和魔教產生任何關係。
強勢者如朱乞兒和中州始皇，更是對境內魔教直接絞殺。
這就是民心所向。
霸王，還遠沒有到可以忽視民心的地步。
他接受魔教的資助，勢力藉此突飛猛進不假，卻也從此讓很多人傑死心。
漢王哪裡比得上霸王？無論出身還是謀略亦或是武道天資，相比霸王都可謂是天差地遠。
但是漢王政治正確。
所以人傑爭相投奔。
霸王勇猛，兩軍對陣即便是兵仙親自領軍也未必是霸王對手。
這又如何？
兩軍對陣，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公平對決。
李師師黛眉皺起，她畢竟是魔教中人，高大全這話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你就這麼想和聖教保持距離？”
高大全搖頭，“我沒打算逐鹿九州，所以無所謂和聖教保持距離，師師姑娘你想多了。我只是做人有些底線，不能否認，聖教內部尤其是四教行事確實有些過，但是花坊我還是很喜歡的。”
“你是喜歡花坊的美女纔對吧？”李師師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上面不知道爲什麼特別看重高大全，所以她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同時從上面的看重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高大全絕對比她現在看到的更加神秘。
李師師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把自己放的很低，從不迷信自己的判斷。
“現在月魔出山，魔教自魔祖之下，都要聽從月魔號令。月魔說要我幫你，你也不用想太多。反正無論如何，你都反抗不了月魔的命令。”
李師師這話，讓高大全的自尊心實在是有些受損。
不過，他還真沒有拒絕的心思。
“你剛纔和柴進說了什麼？”高大全問道。
有權就要用，否則過期作廢。
李師師倒也沒有隱瞞，“柴家在江南地位特殊，我承諾他若是八大派和明教兵戎相見，我保他和柴家安全。作爲回報，他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高大全伸出大拇指，“霸氣，不過你算是做無用功了，柴進馬上就要死了。”
李師師雙目一凝，俯過身來有些嚴肅的問道：“你要殺柴進？”
高大全聳肩，不承認也不否認，“生命是很脆弱的，可能出個門就會被從天而降的雨滴砸死，又或者被路邊的螞蟻絆倒摔死，誰說的清呢。”
李師師“噗嗤”一笑，重新恢復慵懶，“柴進死不死我無所謂，反正也只是替方老傳一個話而已。不過我提醒你，柴進死了，趙家也不一定承你的情。”
高大全表現的相當無辜，“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李師師拿這個無賴也沒有辦法，好在她的節操還是比高大全可信很多的，幾句話就讓高大全鬆了一口氣。
“關於柴進坑你的事，道家那邊你不用擔心。純陽宮超然物外，武當派另有要事，其餘道派也大多潛修道法。畢竟老子並沒有直接的門派傳承，所以他們最多對你有個狂生的印象，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重點還是儒家那邊，孔子的門生，可是真正的遍天下啊。”
高大全攤手。
《道德經》絕對不比《論語》遜色，但是道家境界越高的人看的越開，不會追求這紅塵虛名。
儒家不同，立功立德立言，他們求道的過程就在人間。
李師師忽然神情一動，飄然來到窗前，打開窗子，一陣寒意襲來，李師師卻是驚喜出聲：“下雪了。”
看着飄落的雪花，想到程門二老，高大全忽然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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