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的朝廷高層變化之快,實在令人砸舌。
陽球當了尚書令還沒半年,結果不知當今荒唐天子怎麼想的,調任成了天下十三州之首的司隸校尉!
司隸校尉相當於後世滿清的直隸總督,而且權力還要更大一些,起碼頭上沒那麼多宗室王爺不敢得罪。在朝堂地位上能穩穩壓司隸校尉一頭的,也就是站在金字塔頂峰的三公了。
陽球這一刻成爲了雒陽朝堂上的風雲人物,陽府一時間更是門庭若市,上門拜訪巴結的各色人等絡繹不絕,陽府高大堅實的門檻差點被踏破。
陽府上下喜氣洋洋,很有那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趕腳。
不說府中的漁陽陽氏子弟個個歡欣鼓舞,就是一干門客都心頭火熱,紛紛琢磨着能從這一次的大喜事中,得到多少好處?
陽球最近心情大好,整日被同僚吹捧,都有些飄飄然了。
也不知是有人暗中故意引導,還是陽球本人性格如此,這位新上任的司隸校尉,卻是有幹一番大事業的想法。
此時對眼球而言,治理司奴還算不得大事業,只有幹翻了宮中的大宦官纔算是大事業,於是這位信心爆棚的新任司隸校尉,又把目光對準了那幾位直名大宦官打算有所行動。
真是個瘋子一樣的傢伙,心中對付大宦官的執念之深,真心叫人無語!
此時的陽球,心中飄飄然已經將林沙的提醒完全拋在腦後,認爲只要時機合適對付大宦官也沒什麼難的。
至於幹翻了此時正氣焰囂張的大宦官,當今皇帝會不會推出新的大宦官,那就不是他此時該考慮的事情了。
對於陽球此時急燥的心態,林沙沒有多說什麼,此時他已經通過陽球的關係進了鴻都門學,每日準時前往鴻都門學報道。
他當然沒心思學習那些叫當今荒唐天子看重的學問,而是直接泡在皇室藏書閣中,如飢似渴吸收這個時代最精華的知識。
至於陽球,他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啦,該提醒的他已經提醒了,可陽球此時卻處於一種莫名的亢奮狀態,根本就聽不進他的勸告。
所謂佛渡有緣人,醫藥不死病,林沙做得已經夠多了,至於陽球自己如何選擇,那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了。
作爲陽球身邊新近崛起的重要謀士,林沙可沒被陽球突如其來的升遷弄昏了腦子。
要他說,陽球此時不僅不該歡欣鼓舞,還得小心翼翼不要出了差池纔好!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到了當今荒唐天子在位期間,不知道是不是大漢的氣數真的藥丸,朝堂上的重臣更換十分頻繁。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誰都知曉穩定纔是民生髮展的前提要素,而朝堂重臣的穩定又關係到天下局勢穩定,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也不爲過。
畢竟朝令夕改之事,最是消耗國本,就算東漢國力雄厚,也經不起連翻折騰,更何況東漢王朝的國力並沒有想象中強盛!
不要說陽球新任的司隸校尉變動頻繁,還不知道陽球能在位置上待多久,一年還是兩年?
這麼短的時間能做什麼,單單理順司隸校尉轄下各郡縣的關係,都尤嫌嫌不夠,陽球竟然還想跟大宦官鬥一鬥,林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不要說司隸校尉,就是更高一級的三公都頻繁更換,陽球的司奴校尉真不一定保險。
只是此時陽球正處於興奮狀態,整個陽府都喜氣洋洋的,林沙也不好潑他們冷水,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自從成了鴻都門學的學生之後,他每天早出晚歸,基本上不太參合陽伏事務,逐漸從陽球身邊的心腹謀士位置上退了下來。
他做的十分巧妙,並沒有引起陽球的反感,而是自然而然就成了如此樣子,賓主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出現裂紋和問題。
林沙沒心思理會陽球主動弄出的一堆破事,正好把功夫和時間全部花費在皇室藏書閣的海量藏書中,以其過目不忘的能力將這些知識全部牢牢記住。
如此‘勤奮刻苦’的表現,自然贏得鴻都門學幾位掌院學士的好感。
蔡邕就不說了,之前見過面,如今又在鴻都門學遇到,竟是說不出的奇妙感覺,兩人的關係從剛開始的陌生,到迅速熟悉再到眼下的熱絡,都顯得相當自然水到渠成。
還有另一位大儒盧值,通過蔡邕的關係也慢慢熟悉起來,然後成了比較談得來的君子之交。
在林沙眼中,蔡邕自然還不算什麼,不過只是一位純粹文士和書法家罷了,儘管文學造詣相當之高,可對於國家治理沒多少直接用處。
盧值就不同了,不說他那大儒身份,單單白馬公孫和大耳賊劉備的老師名頭,就足以叫他名垂千古!
這位可是真正的儒者,上馬可當三軍統帥下馬可治民理國,就是賦閒在家也能安心治經琢磨學問,是真正的儒門大家!
此時,盧值跟蔡邕一樣在鴻都門學授課,一樣做得有聲有色並沒有什麼怨懟之言,果然不愧是大儒風範叫人敬佩。
更叫林沙吃驚的是,這廝一身剛正之氣相當驚人,精神力比之蔡邕還要高上一層,林沙隱隱感覺其身上時刻散發一種叫人不敢輕視的浩然正氣!
以林沙的眼力,還有強悍的精神感知能力,哪能看不出盧值比蔡邕更進一步,距離凝聚一身浩然正氣只有半步之遙!
尼瑪,就是站在這廝身邊,都有種心虛的感覺,好象心中齷齪逃不過這廝的法眼,感覺很不舒服。
也就蔡邕這樣的坦蕩君子,還有林沙的精神異力比之強得太多不受影響,不然連待一起交流都困難!
難怪這廝在朝堂上沒啥朋友,後來清剿黃巾之時,被靈帝派來的小黃門左豐狠狠坑了一把,白白將平定黃巾太頭領張角的功勞讓出,自己還受了不白之冤,朝堂上竟然沒幾個願意爲他開脫的大臣!
爲了結交兩人,林沙雖然沒有太過刻意,卻也是花費了一點心思的。
他沒有刻意放低姿態,也沒有故意巴結討好,只是表現了一番不俗學識能力後,自然而然與兩位品行高潔的名士交好。
林沙沒有顯露什麼驚世駭俗的本事,也沒在來年感位大家跟前顯示百家雜藝經史子集無一不通的能耐,而是根據他自己的人設表現出了足夠的能力,就已經叫兩位大家驚歎不已,經過一短時間交流逐漸成了不錯的朋友。
道家玄學還有武藝軍略!
這就是林沙刻意表露出朝出尋常學問一大截的能力,無論是清談玄學還是開爐煉丹他都能做出一番表現。
而且時常有令人發省的言論道出,表現出了在玄學之上的獨特見解和超強的動手能力,得到了蔡邕和盧值兩位大家的一致認可。
不僅如此,林沙還刻意顯露一身不俗武藝,儘管沒有真氣加持,可一身達到罡勁級別的內家拳術,也足以稱呼一聲武道宗師!
而在軍略方面,林沙的表現更是叫兩位大家吃驚,只是連連惋惜如此大才,卻是默默無聞不爲朝廷效力。
開玩笑,不管在鹿鼎世界還是倚天世界,林沙都是統兵大帥級別的存在,最鼎盛時手下擁兵百萬,一身戰爭本事相當了得,而且後世的戰爭經驗可比此時多出不少,林沙又是經驗極其豐富之輩,想要唬住兩位大家,都不需要完全亮出他在戰爭指揮方面的能力。
當然,在這個個人武力可能被無限拔高的世界,他的某些戰爭指揮經驗不太有效,可要唬住蔡邕和盧值卻是足夠了。
“可惜,異度(林沙給自己取的字)一身本事卻不爲朝廷所用,實在可惜可惜!”
盧值時常與林沙討論軍略,每每大爲讚歎之後,就忍不住連道可惜。
“子幹先生無需如此,某暫時志不在此!”
林沙每每在這時都會謙虛一番,再說他此時確實沒有出仕爲將的心思和想法,朝廷實在太不靠譜了。
盧值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一個勁連道可惜。
蔡邕倒是沒這麼多心思,他的所有精力都花在東觀檢校漢書以及鴻兜門學之上,雖然對林沙在玄學上的遭遇相當讚歎,不時清談一番好不歡快。
可也就如此了,蔡大才子對於武藝沒有絲毫興趣,也不知道自己一身正氣的妙用,只一心埋首故紙堆,這纔是真正的學問人。
不僅林沙對兩位大家的學問和才華相當讚歎,兩位大家同樣對林沙的‘刻苦’讚不絕口。
林沙每日一入鴻都宮門,只在宮學點卯時露個頭,其餘時間全部花費在皇室藏書閣中。
一本本藏書的內容,只不過花費了短短時間便全部印入腦海,成爲了他腦海中知識寶庫中的一員。
一卷捲髮黃竹簡,被林沙從宮閣角落裡翻出,將其上內容全部銘刻在腦海中,但凡發現記載知識的竹簡有了破損,便會主動招呼看守宮閣的護衛,然後自己動手不辭辛勞重新銘刻一份作爲備份,就是在這樣全心投入的學習過程中,林沙瞭解了這個世界的以往歷史,同時也知曉了某些十分隱秘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