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沙是什麼人?
當過兩任皇帝,同樣做過兩任一方霸主,與人爭鬥的經驗何其豐富?
不管是直接動手的爭鬥經驗,還是動心眼子的爭鬥,他從都不輸於人。
山溪那種吃了米田共的難看臉色,讓他瞬間就猜出了事情大概。果然山溪的解釋,正式了他的猜測。
後方坐鎮部落的傢伙,再跟他玩心眼!
呵呵,真是有意思啊。
“不過區區兩位九品巫武罷了,竟然還敢跳出來刷臉,難道他們真的不怕死麼?”
淡淡一笑,林沙並沒有爆發雷霆之怒,這讓山溪放鬆了之餘又感覺很不對勁,看向林沙的目光中滿是緊張。
“不用這麼看着我,通知下去,讓弟兄們撤離此地!”
臉上沒有絲毫惱怒之意,可說出的話卻讓山溪大驚失色。
“什,什麼,大人你要撤退?”
山溪一臉驚慌,努力鎮定情緒顫聲問道。
“都到這份上了,後援無繼,再打下去就要傷元氣了,不撤退還能幹什麼?”
林沙淡淡一笑,緩聲開口語氣平靜之極。
“可是……”
山溪心中急切,一張臉膛漲得通紅,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林沙所言確實是正理,經歷半個月的連番血戰,軍士確實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的確需要好好休整休整,不然緊繃的神經要是斷了可就不妙啦。
可他心中很有些不願,不僅他心中隱有感覺,過不了多少時間便能在血戰中突破,到了七品巫武之境,他在厲二十三部落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
就連厲二十三本人,都不過只是區區的七品巫武罷了。
而且林沙也說了,他的積累已經足夠,少的就是生死間的磨礪,只要撐過了這段時間便是雲開見月,以後的前程一片光明。
這時候因着後方的矛盾,耽誤了自己的大事,簡直讓他痛不欲生,又惱恨到了極點。
真是一羣該死的混蛋!
“傳令下去吧,既然要走就走得痛快點,不要給對面的兇獸任何可趁之機!”
林沙淡淡一笑,揮了揮手將滿臉不甘的山溪趕走。
呼!
長長呼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
後方那幫傢伙,鬧騰得正當其時,他正想找個光明正大的藉口撤兵,沒想到磕睡就有人送上枕頭。
半個月連番血戰,起碼跟五個不同兇獸族羣,上千兇獸大打出手,就是他也每日幾乎都要出手幾回,將那些混雜在兇獸羣中,對防線造成巨大威脅和上海的強悍妖獸幹翻。
九品妖獸已經入不了他的法眼,全都讓給手下巫武對付,他主要針對的是八品巫武級別妖獸,甚至相當於七品巫武實力的妖獸。
以他的實力,幾乎每日都要跟實力相近的妖獸大戰,幸好一身氣血凝練之極,持久戰鬥力不是開玩笑的,這才一一干翻了有資格跟他動手的妖獸,並將自身實力提升至七品顛峰之境。
和山溪一樣,他也隱隱觸摸到了六品巫武的門檻,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成功突破。
比山溪要強的是,他無需通過生死間的血戰磨礪,只依靠修煉神功填塞竅穴,便能輕輕鬆鬆踏入六品巫武之境。
尤其跟那頭七品妖豹苦戰一番,並將其徹底擊殺,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本來只是如此的話,他還不用急着撤離,再多殺死獵取一些兇獸和妖獸的屍體,對他來說纔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不知爲何,這幾****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好象即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讓他久久難以平復心情。
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應,林沙一向深信不疑。
雖說他很有自信,放眼遇到過的妖獸,都難以給他造成致命危險。仔細思量一番他所見過的高手,就是厲十九和厲二十這兩位部落首領,雖然給他造成了不小壓力,可還不至於讓他感覺完全不是對手。
可那種莫名其妙的心虛,一直繚繞心田不去,林沙可以確定一定是某鞋他疏漏了點危險,正迅速臨近中,根本就不知曉哪一天就突然爆發,將他拖入危險的旋渦不可自拔。
左思右想,猛然恍然大悟。
一定是有實力更加強悍的妖獸,被他吸引過來,對他的生命安全,產生極大的威脅。
想到這裡,心中警鈴大作,好象被他猜中的事實一般。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繼續留下了,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可能的危險之地。不是他沒有決一死戰的勇氣,而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此番爭鋒相對的局勢,造成部落勇士和兇獸族羣損失慘重的變故,不過是因爲兩家老大的私人恩怨,這才弄成了眼下血流成河的摸樣。
可是實際上,無論林沙願不願意承認,他此時不過就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能不能在這一波風浪中活下來,都得看他自己的本事和能耐。
林沙又不是傻子,可不會爲了一個所謂的小巫刑厲,便一心一意當牛做馬,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他還沒那麼偉大。
想來對面的高級妖獸,也是這種想法,不然林沙所遇到的妖獸,也不會都是七品和七品以下巫武實力的傢伙了。
傳聞,妖獸實力越強,其智慧水準就越高,實力堪比一品巫武的妖獸,聽聞其智慧水平不下於正常人類。
可能也是覺得這仗打得很不值當,所以那些頗有智慧的強悍妖獸,不願意出面跟刑厲部落的強大巫武死磕。
但有一個前提,就是刑厲部落巫武,不要主動挑釁它們的威嚴,不然妖獸的臉面也不是那麼好削的,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林沙悚然而驚,立即察覺了自己和手下軍士,好象犯了某些錯誤。
他們這半月以來,一直像個釘子一樣,釘在河岸灘塗之上,不斷的給予幾大兇獸族羣以重大殺傷,並且擺明了車馬目的就是爲了獵取兇獸和妖獸的屍體。
這點有些犯忌了,時間短的話可能還沒什麼,誰叫兇獸族羣數量龐大,動不動就上千數千的,死上幾百根本算不得什麼。
可林沙和手下軍士,擺出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這就有點出格了。
加上林沙所部軍士得到了血與火的磨礪,身上的殺伐之意如滾滾浪潮,一旦進入廝殺模式便滾滾而出駭人之極。
數十軍士的兇厲之氣連成一片,那種聲勢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連林沙都時常感覺心頭髮冷,胸口堵得難受,好象有一塊巨石壓在胸膛一般不好受,暗暗心驚于軍士們身上的煞氣之厲。
更不要說感知,比人類敏銳不知多少倍的妖獸強者。它們要是感知到了,以爲林沙所部軍士向它們挑釁的話,那樂子真就大發了。
一想到可能有這個結果,林沙就不覺遍體生寒,一點繼續待下去的想法都沒了,還是早早返回對岸防區,老實駐守的好。
這時,後方部落又鬧出不配合的亂子,他正好趁機下得臺階,先離開了這此危險的灘塗陣地再說其它。
……
不說林沙心中有何打算,正奮戰在血與火的第一線,每日必和兇獸浪潮幹上幾架的鐵血軍士,突然得到通知準備撤回對岸頓時一片譁然。
所幸有近十位巫武好手在場,輕輕鬆鬆就壓制了軍士們的鬧騰,然後湊在一起商量應對之策。
“山溪兄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打得好好的,大人便決定要撤退了?”
幾位前線巫武一碰頭,立即有人將矛頭對準山溪,誰叫他是林沙最得力的狗腿子呢。
“大人這也是沒辦法,咱們手下的軍士傷亡太慘重了,再打下去可就要傷筋動骨了!”
山溪不以爲意,滿臉沉重主導了談話的氣氛和進度。
此言一處滿座寂靜,一干巫武好手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他們和後面的同伴輪流坐鎮前線,自然知曉戰鬥的激烈和殘酷,手下弟兄的傷亡也確實太過慘重了些。
“咦不對啊,咱們不是還有後援麼?”
這時,有一位巫武好手突然一拍巴掌,看向山溪的目光很有些不善,語氣中火藥味十足:“山溪兄弟,每隔一天都有軍士輪換上前,想來後方的軍士應該能夠支撐得住吧?”
“就是,山溪兄弟你可不要蒙人,大人手下的軍士確實傷亡不小,可不是還有後方部落的軍士補充麼?”
“正是這個理,只要部落的後援不斷,咱們就可以一直這麼堅持下去!”
“……”
幾位巫武好手議論紛紛語氣激昂,看向山溪的目光滿是鄙視和不善,顯然都以爲山溪在弄鬼,心頭十分不滿。
“你們這幫傢伙,都說什麼屁話呢,我是那樣的人麼?”
山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怒道。
“這事還真說不準,誰知道山溪兄弟你打的什麼主意?”
“就是,山溪兄弟你跟我們說實話,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兄弟們要是能幫的話絕不推辭!”
“是啊,不管如何,咱們絕對不能輕易言退!”
“……”
巫武好手們七嘴八舌,說得山溪有大如鬥,突然暴喝出聲:“夠了,你們知道個屁,問題就出在後頭的部落那裡,他們拒絕派遣部落勇士過河參戰,咱們已是孤軍在外,再不撤離估計以後都不用回去了……”(未完待續。)